第10章 万人空巷围观食摊
“怎么一小段录像就这么多人关注啊。”年岁平时社交软件一年才发几条，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转赞评，人还有点懵懵的。
“你看不出来他们为什么关注你吗？”汤雨星又点开了录像。
录像中，正是暮色四合之时，店内一束暖黄色的光从年岁的头顶倾洒下来，让她耳边的碎发微微发亮，整个人看上去毛茸茸的。
她没有化妆，皮肤却很好，并不刻意地随手把碎发带到耳后，对着面前的食客微微一笑，像是刚开始养家糊口的邻家妹妹，动作娴熟，又有点不谙世事的懵懂。
在暖光的氛围里，年岁的几个小动作，就能让人感受到一种平静的美好。
滑动屏幕，第二个录像是两面煎得金黄的豆腐，随着汤汁的沸腾微微晃动，青色的小葱和红色的辣椒轻撒在上面，很吸引人注意。
这不就是治愈系深夜食堂吗？
年岁看了一眼，显然什么都没明白：“他们很喜欢大半夜的看人盛饭吗？看得见吃不着不会饿吗？”
汤雨星看着她那张干净的脸，淡淡地叹了口气。
汤雨星刚把目光转向远处，就扯了扯年岁的袖子：“当然会饿，你看他们饿了不就过来了吗？”
往常来年岁店里吃饭的人，大多是附近住的熟面孔，那些买鱼肉小吃的，多数是学生。
此刻一群哄哄闹闹的生面孔，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眼神四下搜寻着，脸上挂着藏不住的兴奋，仿佛即将到达旅游景点准备拍照。
他们很快将目光锁定了“旅游景点”年岁，不少人远远地就打开手机，拍了几张年岁的照片。
“果然是豆腐西施啊，长得好白净，看着让人眼前一亮！”
“她是这家店的老板娘吗？还招不招老板啊？”
“小姐姐，可以看镜头吗？这里这里~”
“昨天看了那个视频就感觉好治愈，今天看到真人，果然多看两眼，一天的心情都变好了！”
“我从来不吃素，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忽然就馋豆腐了！”
......
店里的位置已经被坐满，剩下的人拥挤着，里三层外三层围在店门口，路过的人以为在做什么活动，纷纷加入进来，踮着脚探头围观。
年岁见这么多人赶来，手忙脚乱地把鱼切好备用，又将豆腐整整齐齐码放在刷了热油的铁板上。
时不时有人喊着年岁“小姐姐”或是“豆腐西施”，想要跟她拍照。
年岁其实不太喜欢拍照，但又觉得不抬头有些不礼貌，所以在忙碌的间隙，时不时看向大家，回应一下。
面前的众人一捕捉到她的目光就雀跃起来，像是大型追星现场。
汤雨星原本只是想借助平台帮年岁宣传一下，可以多点人来店里吃饭，没想到人群太过热情，搞得店门前乱哄哄的，场面有些失控。
她感觉到了，年岁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不太喜欢这种吵闹拥挤的场面，也不喜欢被人随便拍照。
汤雨星在人群中挤出来一个位置，站在年岁前面挡住那些镜头，说话的音量抬高了几分：“很高兴各位能来店里捧场，但是店面位置有限，大家还需要在店外排好队等候，尽量有秩序一点，别让后面的老太太们以为是抢购鸡蛋，结果排了一小时队，才发现是买饭的。”
人群听见这话，哈哈哈泛起一片笑声，大家都自觉左右挪动站整齐，排成了三列队。
“我知道很多人是来看我们超级可爱的老板的，但是我们老板很害羞，看到各位的闪光灯都不好意思出来了，有时候用眼睛欣赏比用镜头留住影像，更有氛围不是吗？”
面前的人群被汤雨星说话的艺术折服，大部分人放下了对着年岁的手机，只有极个别人还把镜头藏在人群间隙拍照。
汤雨星看年岁忙不过来，走到她身边帮忙盛饭、端饭，打包，路过她的时候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没事啦，你都是为了帮我，我感谢还来不及。”年岁意会了，轻轻一笑。
铁板上的豆腐在油上滋滋作响，鲜嫩的味道也随着油温上升，在空气中扩散。
前面几排的人视线移不开年岁翻动豆腐的动作，后面几排被挡得看不清铁板的人，伸长了脖子嗅着空气中的香味。
“哇，这不仅是人长得好看，做出来的吃的也这么香！”
“幸亏我没吃饭就赶过来了，要不然就亏大了！”
“为什么我没早点来？还能排到我吗......”
......
第一波豆腐出锅，铁板上满满的金黄色的豆腐块，被一铲一铲放进数个小餐盒里，分发到前排的众人手中，后面的人们脖子伸得更长了。
前排接过豆腐，用勺子挖了一大块，豆腐碰到勺子圆润的被切开，送到嘴里，滑嫩如鸡蛋羹，咂咂嘴，汤汁的鲜香让味蕾沉醉。
“太好吃了！我再来一份！”
“原本是来看漂亮小姐姐的，竟然还吃到了这么美味的食物，太值了！”
“前面的买到了不要堵在门口！我们也要买！”
“不会被抢光吧？我还好饿诶。”
......
年岁本以为今天还是普普通通的一天，准备的豆腐也有限，没想到面前的人走了一波，下一波立刻就补齐了，简直看不到终结的时刻。
“豆腐要不够了。”年岁有些为难地对汤雨星说。
“不好意思，今天大家太热情了，我们的原材料有限，现在开始限购，每人最多买两份。”汤雨星转头对大家说。
“啊！幸好排到我了。”
“不是吧，还有我的份吗？”
“明天我还要来！这个豆腐吃一个月我都吃不腻！”
人群又拥挤了几分。
“这个......恐怕，一个人两份也......”没过多久，年岁又扯了扯汤雨星的袖子。
“大家，更不好意思了，从现在开始，每人限购一份。”汤雨星深吸一口气，有点不敢看面前一双双期待的眼睛。
一片遗憾的唏嘘声响起。
年岁将剩下的豆腐都放在铁板上，还差几块才补满，她转身回了后厨，却发现一块豆腐都没有了。
外面还有几十个人围着，年岁有些慌乱。
她刚想推门出去，跟汤雨星商量怎么跟大家说，另一个人忽然推门进来了。
那人比自己高一头，年岁一愣，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
开扇状的双眼皮，更显出他眼睛英气的线条，一颗小痣落在眼角，让人移不开视线，眉峰锐利，看上去有种飒爽的气质，可他的眼神却如秋水般灵动，含了几分笑意。
他依旧穿着那身熟悉的灰色衬衣，身上是春日里淡淡的青草香气。
是那天早上在店前为她解围的男孩子。
他一开口却让年岁感到错愕。
“我是来给你送菜的。”他说着，把背上扛的麻袋放在厨房里，打开来，是一份份用盒子装好的鲜豆腐。
人群在门外挤得水泄不通，不知道这个男生是怎么头发一丝不乱地挤进来的，而且门外的人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豆腐？”年岁不知道该惊讶豆腐按麻袋送，还是该惊讶面前这个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是我告诉他的，用脑电波。】
系统适时解释道。
“昨天你跟系统说食品需要证明，我就去弄了，不过检验食品很复杂，流程时间也长。刚才系统告诉我你急需豆腐，所以这些是我从超市刚买的。”
他解释道。
不知为何，年岁在心里小小地雀跃了一下，大概是因为，面前这个人不会随便归于人海，之后还可以跟她有交集吧。
“哦对了，还有一袋这个。”他拿出一袋土豆，“老板跟我说总价四百四，加上这一袋东西，四舍五入给我便宜点，只收了五百元。”
年岁看了看这一小袋土豆，又看了看眼前人清澈的眼睛，估计他没怎么买过菜，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被坑了。
“谢谢你，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年岁淡淡一笑，从麻袋里拿出好几盒豆腐。
“我叫青狼，青是青色的青，狼是......嗷呜的那个狼。”面前的男孩挠了挠头发，刚说完，又自我肯定似的点点头。
嗷呜的那个狼......还挺可爱。
“姓青......好像不太常见，不过名字真好听。等会儿聊，我先去忙啦。”年岁指着门外的人群比了个手势，拿着豆腐赶紧继续煎豆腐了。
“哇，原来还有这么多存货啊。”汤雨星有些惊讶。
“刚才才发现，小冰柜里还有挺多的。”年岁含混地解释，继续麻利地把豆腐一块块摆上铁板，给煎好的豆腐翻面，撒酱料。
“如果你不喜欢这么多人，就不要勉强自己。”年岁正忙着，忽然听到身边传来青狼的声音。
年岁目光转向他，看见他正凝视着混乱人群里，试图偷拍她的一个人。
他随手一拂，那人忽然把手机放下，使劲擦着镜头，嘴里还嘟囔着：“怎么老拍不清楚啊。”
“没事，想尽快赚钱，当然要适应人群。”年岁轻声回答道，但他考虑她感受的话，像是吹动湖水的微风，让她心里微微泛起涟漪。
“他们是不是看不到你？”年岁问道。
她观察到，人们看到青狼和年岁站在一起，并没有很八卦地把两个人一起拍下来，而且她和青狼说话，汤雨星在一旁站着也没反应。
“我想让谁看到我，谁才能看到我。”青狼有些调皮地眯了眯眼。
“可以让她看到你吗？”年岁指了指汤雨星。
“可以，等到今天关店的时候吧，我现在突然现身，恐怕她吓得好一会儿缓不过来。”青狼挑了挑眉。
“好，那我今天营业完，请你吃东西，感谢你今天赶过来给我送豆腐。”年岁一边把豆腐盛出来一边说。
“好！你做的东西最好吃了！可以用我刚才送过来的那一小袋东西做吗？”年岁看到青狼的眼睛刷的亮了起来，像是小孩看到了糖。
“嗯嗯！”年岁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再做一道新菜品吧！”
她不知道，当天到场的所有人拍的她的照片，在青狼挥手之间，都从高清变成了高糊。
照片上，总有一缕光包裹着她，让她的脸朦朦胧胧的。
今天来打卡的人在美食平台上传了她的照片，引起了更广泛的讨论，很多人说拍不清她的脸是因为仙女自带圣光，更多人开始好奇，“豆腐西施”到底长什么样子。
汤雨星为年岁注册的账号，粉丝量迅速上涨，对年家小馆的讨论也更加火热。
此刻“仙女”本人毫不知情，正在心里盘算，这个土豆是切丝还是切块，是清炒还是油炸，才能做得更好吃。
让眼前这个人能被美食馋住，留久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