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乱的革命之轴脑中地狱

第二百五十三章 走在赶赴自己葬礼的路上 三

第二百五十三章 走在赶赴自己葬礼的路上 三

听到“你不配”这个词的时候,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金岩柏面色阴沉地看着这个叫萨卡卢加的壮汉,发出了低沉的怒吼。

“不要以貌取人,”金岩柏反唇相讥道,“如果我向洛马诺夫同志告你‘侮辱联军成员国最高领导人’,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西伯利亚的单程票”,是出自于洛马诺夫的口头禅“给你一张西伯利亚的单程票”的笑话,意指看似可怕但没有实际意义的威胁。

但此刻,萨卡卢加的表情却告诉我们,他明显受到了严重的惊吓。表情稍稍缓和后,他才注意到,原来我在旁边等了很久了。

“喂!你是什么时候到的?”萨卡卢加向我扬了扬下巴问,“我竟然没注意到你的存在,不愧是……华沙方面秘密通缉的叛徒。”

通缉在联军国家的叛徒,竟然要保密!难道这是见不得人的事?

“你可得说清楚,萨卡卢加同志,”金岩柏此刻的面色更加糟糕了,“尤里格勒战役的专场新闻,还有月球战役的全球直播大家都看过,平壤军民作证,是马克耶布卡同志救了大家!你这墨西哥人不知道,难道洛马诺夫也不知道?”

出身问题仿佛是戳到了萨卡卢加的痛处,他再一次发出了野兽般的怒吼,又一次挥起了拳头。最糟糕的是,这次的目标是金岩柏!

“快躲开!”我焦急地向金岩柏大喊。除了萨卡卢加,没有人比我对他此刻的情绪波动更了解。这一拳能击穿天启坦克侧面装甲……

怎么说呢……我一直站在原地不动,就是因为大脑一直告诫我不要做傻事。这一拳下去,就是人造神也要伤筋动骨,我没必要冒险。

可是萨卡卢加的拳头打偏了。本该直直向金岩柏飞来的拳头,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里竟产生了偏转,一拳打在了另一侧的墙壁上。重拳冲击下,整面墙壁都倒塌了。

不对,不是萨卡卢加本人打偏了,而是被金岩柏拉住了。一根在太阳下反着光的细线的一头缠住了萨卡卢加打出的右拳,另一头呈蜘蛛网状,牢牢地黏在了天花板上。

“这……这是……”刚才还一脸狂妄骄横的萨卡卢加,看到了眼前这一幕的时候,也不由得愣住了。

此刻走廊里的士兵才如梦初醒,想起自己还要保护他们的金岩柏主席。踏着杂乱的脚步,手里的枪瞄准了萨卡卢加的方向。金岩柏挥挥手,他们又杂乱无章地退下。

“我知道你这么狂妄的理由是什么,萨卡卢加同志,”金岩柏冷冷地把手叉在腰间,额头上蜘蛛形状的黄色数字“8”如刺青般若隐若现,“你是人造神,我也是,而且我们在平壤的同类还有五个。”

“别争了,”我打破了僵局,插到了他们两个中间,对萨卡卢加说,“不是要逮捕我吗?来吧。”

萨卡卢加看着我的眼神,从惊讶转变为了疑惑,没多久又变成了轻蔑。他大概是以为我害怕了吧。

“这家伙移植的一定是行军蚁基因。刚刚听来的道理,这会直接就忘了。”看着他额头上白色上行蚂蚁的数字“3”,我轻哼了一声。

“不过在出发之前,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在萨卡卢加想要逮捕我之前,我突然退后一步说。

萨卡卢加哼了一声,轻蔑地问:“你有什么资格讲条件?”

“就凭这里是朝鲜,”我歪了歪脖子,嘲讽地回答,“如果拒绝,我现在就去朝鲜入境管理局和旅朝侨胞联谊会递交入籍申请。”

“好吧,”萨卡卢加的语气软了下来,“只要是力所能及且不违背上级指示的事,我一定照办。”

我附在他的耳边,低语了一番,然后看着萨卡卢加的表情从为难变成了轻松,最后渐渐露出了“原来不过如此”的轻蔑神色。

“好吧,”他点点头说,“这并不难办,我们可以走了吧?”

“等等!”走过走廊,走向停机坪的时候,金岩柏突然从后面叫住了我们,走到我面前问,“马克耶布卡同志……如果需要作证,我保证,朝鲜没有忘恩负义之徒。”

看着他义正言辞的样子,我轻笑了一下。想了又想,还是不告诉他,也许我不会上法庭比较好。

“谢谢你的好意,”我贴在他的耳边低语,“替我瞒一下达夏同志好吗?就说……我还有事。”

不等他回应,我向萨卡卢加做了一个手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

空天飞机速度真快。离开机场是下午四点五十分,现在刚敲过六点整的钟,萨卡卢加已经宣布:“我们抵达叶卡捷琳堡的上空了。”

即使坐在“牢房”里,我也能听见外面的喧哗声。看来非军用空天飞机的内部空间足够大,不用像我以前坐的飞机那样挤在一起。

不仅如此,更大的好处在于:第一,押运人员不是风暴小组成员,而是联军内务部队的;第二,飞机上的每个人都沉浸在疲惫与麻痹中,这是我逃跑的好机会。

我得干掉门口的家伙。这两个混蛋竟敢在打我的耳光,如果不把他们的脸打碎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好在自大的萨卡卢加只让人搜了我的身,没有搜嘴巴里有没有东西。我从嘴里吐出了一根细长的不锈钢开锁针,打开了手中的手铐。

从走廊里的生命讯号处得知,外面的整个区域就是一片“宿舍区”。难道说,萨卡卢加是要让整个飞机上所有押运人员一起监管我?

虽说有三十六个内务部队的,机组人员有四五个,但是走廊里的只有十个。没有监控,萨卡卢加在楼上喝酒,门口两个还在抱怨自己为什么一直站岗。运气太好了。

我敲了敲卧室的门,外面的人不耐烦地喊了一声:“干什么?”

“上厕所。”我贴在门的另一边喊。这边的门是从里往外打开的,右边的家伙第一眼看不见我,左边那个我有把握在一秒内弄死。

门刚刚打开了30°角,我一把扑了出来,一脚踢在门板上,右侧一个看守直接被门板砸倒在了地上。说时迟那时快,手中的开锁针已经插进了左侧那个看守的太阳穴。

联军内务部队几乎是联军里最神气的家伙们了。不仅把“内务部队”的标识就是高人一等的荣耀,作战时更是看不见他们的影子。

但如果看不起他们,也是要吃亏的,所以我没把他们当普通部队。他们生命讯号释放的气场告诉我,这些都有特种兵的战斗力。

右边一个的太阳穴已经被扎破,肯定活不了了。被门推翻的家伙还想去按报警器,我从左侧士兵的太阳穴处拔出了不锈钢开锁针,一针扔在了他伸出的手指关节上。

这连我都没想到自己能成功。不过这不重要了,我拎住惨叫的右侧士兵的后领,一刀割断了喉咙。

“你应该感到庆幸,”我贴着喉咙被切断不能说话的士兵耳边说,“如果不是赶时间,我一定找你好好交流一下你打我的事。”

我把两具尸体扔进了牢房里,顺手拔出了其中一人腰间的手枪,和另一人的匕首,向着出口前进。

还好,所有生命讯号都在寝室。一个刚从寝室里出来的家伙在穿衣服,被我扔出的匕首击毙了。

“萨卡卢加……你可千万别怪我,”当我顺着一间间房间屠杀过去的时候,我自言自语,“要怪,就怪总理,干嘛选我做对手吧。”

宿舍区的楼上就是驾驶室。我不知道蚂蚁的感官怎么样,萨卡卢加毕竟是人造神,不能掉以轻心。

走出寝室,我举起突击步枪,向机舱很多枪都没带的家伙扫射,十几个内务部队的家伙还没反应过来,就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

生命讯号显示,萨卡卢加飞快地扔下了手中的酒杯,抄起地上的突击步枪就闯出来了,二楼通往机舱的楼梯上响起了响亮的下楼声。

我举枪射击,前两个下楼的立刻就被击毙了。趁着其他人不敢露头,我一步跨上了驾驶室,开始时还有子弹追击的声音,被萨卡卢加连续的“笨蛋”的骂声阻止了。

他害怕子弹打伤飞行员,我可不怕。好极了,此刻炮手投弹手和正副机长都在,对不起各位了。

当萨卡卢加他们冲到驾驶舱前的台阶时,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萨卡卢加大喊道:“闪开!”

一切都来不及了,手雷已经扔了出去,在楼梯口发生了爆炸。

“混蛋!”萨卡卢加没有受伤,但他也被汽浪推出驾驶舱,狼狈地喊,“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我知道你有一身钢筋铁骨,连穿甲弹也伤不了你,”我意犹未尽地笑了笑,把副驾驶的椅子转向门口,低吟道,“可是……如果从万米高空掉下去,会怎么样呢?”

萨卡卢加出现在楼梯口的另一端,这个角度正好能清晰地看见我左手上的手枪指着飞行员的脑袋。

“你不会开枪的,”他轻笑着,竖起一只手指说,“我摔下去不会死,你可没有这么好运。”

“那不一定,”我笑着讽刺道,“如果我有降落伞的话。”

当我背着降落伞,坐着逃生座椅跳出飞机的时候,脑袋里回响着的,不只有头顶上渐渐扩大的爆炸声,还有萨卡卢加仇恨的怒吼。

当时我还不知道,回莫斯科路上的麻烦,从这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