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旖旎

第十一章 奴家第对你心仪已久

孝廉的突然跃出,吓了柳儿一跳,在看清是谁之后,她舒一口气的同时,忽然涨红了脸。

“姐姐,”跟着行了一段,她忽然开口:“你和王爷……真的……要分开?”

虽然心里跟明镜似的,孝廉还是毫不犹豫的应了一声。

“可是……王爷那么好的一个人——”

她由衷的称赞,引来孝廉一声叹息,她止住脚步,回头看她:“柳儿,这世界上好的人很多,莫非要见一个爱一个不成?”

像是被她说中了心事,柳儿感到脸上越发的滚烫起来:“我只是为姐姐可惜而已

。”

审视着她略显局促的模样,孝廉当然不会轻易去点破,但她依然希望她能真正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柳儿,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你会好好照顾自己吧?”

“姐姐——”慌乱中,柳儿抬眼看她:“你……”

“我只是说如果!”宽慰的拍拍她的肩膀,孝廉莞尔一笑:“走吧,如果明早咱俩都起不来,谁去向红嫂嫂告假啊!”

回到四合院,丫头婆子们都已歇下了,俩人洗洗涮涮,爬上大通铺,一夜无话。

翌日一大早,孝廉就借着为清陵轩购茶溜出了代奰王府。

晃晃悠悠的在街面上转悠了一圈,心里估摸着差不多了,她便掉转了头向着闲云居走去。

这一日,恰巧是巫砚云照例要在茶肆里讲故事的日子,老远,她就瞧见三三俩俩的男子或成群结队、或匆匆忙忙向着闲云居的大门口涌去,其间不乏乘坐马车的贵人和一身短打、精神利落的剑客。

她本以为,巫砚云找自己过来。是要搞个什么送别仪式,或者正式将自己介绍给茶肆中的管事什么的,可是照目前的情形看来。倒像并不完全是那么回事。

是大大咧咧的从大门直入呢,还是像上次一样悄悄从侧门潜入?正当孝廉举棋不定之时,忽然街面上一片嘈杂。一辆装饰得十分抢眼的马车从她对面的街上快速驶来。

“让开!让开!快给爷滚开——”

那气势汹汹的挥舞着马鞭赶车的汉子粗鲁的叫嚣着,惹得两旁的行人纷纷怒目相视。一见这马车和车夫,却又都敢怒不敢言,只得忿忿的躲到一边去。

看起来,说不定是个大人物呢

她刚刚心念一动,却见那赶车的汉子目露凶光:“你俩干什么的?没看见李府的马车是不是!老子现在就抽瞎你的狗眼——”

有人要遭殃了!

话音未落,只见那汉子恼羞成怒般猛地将马鞭一扬,啪的一下子。带着风声甩了过去。

可惜的是,他这一鞭子并没有落到实处,而是被不知从哪里飞出来的石子给弹开了,没等众人看个清楚,那马鞭已脱离了车夫的手,向着反方向飞了出去。

“好!”有人咬牙切齿的叫好。

那马车夫的脸上,立刻变成了猪肝色。

和众人一样,孝廉踮起脚尖,极力想要看清那个惩治了恶奴的人,可看热闹的人太多。还没等她挤过去,早被身旁反应迅速的人挤得转了几圈。

“我道是谁,原来是宇……”

忽然间,一个有几分熟悉的男声从人群中传来。她循声定睛一看,却是在代奰王府中见过一面的李喆。

此时,他正一脸笑容的站在马车上,俯下身与人群中的某人热切的交谈着,但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便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神色,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如此一来,众人眼见并无更大的冲突发生,也就不再围观,纷纷掉转头,奔着原本的目标而去。

一人散开,孝廉立即就看清了与李喆并肩而立的俩人——正是一身便装的宇文达和着淡紫色长衫的聂云。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她紧忙一低头,闪身躲到路边的一个面饼摊后。

好在三人立在马车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论着什么,倒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为了绕开三人的视线,她不得不考虑再次绕道闲云居的后门。

“公子,奴家总算是等到你了!”

冷不丁,一个面白如雪的女子撞入怀中,她一声娇呼,眼看着就要贴身上来

“这位小娘子,你认错人了!”孝廉完全没有料到这一遭,慌忙一错身,险险的躲过去。

哪知那女子对于她的矢口否认并不以为意,俏生生的掩嘴一笑,就又要过来伸手拉扯:“奴家天天在此等候郎君,怎么会认错!”

这一次,孝廉没能幸免,被她一双纤纤玉手捉住了腰际的束带,脱身不得不说,还不敢有大的举动,生怕惊动了街上的行人,难免会引起众人的注目。

见她神色慌张的模样,那小娘子反倒忸怩一笑,浅浅的垂了眼睑:“自打上回在此一见,奴家就对郎君无比心仪……”

她这一番**裸的表白,直惊得孝廉目瞪口呆,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俩手死死的掐住腰间的束带,生怕一个闪失,弄得难以收场。

“我……我还有要事去办……”冯小怜残留在这具身体里的记忆,完全无法对付这种膏药般的女孩。

“奴家看郎君年纪尚幼,家中肯定不曾娶有妻妾,奴家虽比郎君年长,却是个贤良持家的好手,况且,奴家容貌虽不及郎君,却也是这条街上数得上名儿的,你就……你就……”那小娘子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末了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儿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

孝廉无奈之余,只得下意识的向着宇文达三人望去,不巧的是,此时聂云也正好扭头四处张望,一双略显不耐的眸子刚好不好的停在面饼摊上,也不知是腹中饿了。还是发现了什么,叫她好一顿紧张,紧忙缩了缩身子。令那小娘子的身影堪堪的将自己挡住。

她的不耐,终于惹急了那小娘子,她原本亮晶晶的双眸忽地一暗。唇角一撇,眼中即刻蒙上了一层雨雾。

“如果郎君愿意……奴家就算是为奴为妾……也是可以的!”她一跺脚。孤注一掷说。

她若是真的急得嚎啕大哭,怕是要坏菜了!

情急之下,孝廉忽然计上心来。

按捺住心中的焦躁,她马上换了一副温和的笑脸:“小娘子的美意,在下实在是愧不敢当,倘若你心意已定,那在下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

“真的?”

那小娘子也忒好骗了些。一听这话,即刻雨过天晴的抹了抹眼泪,转而抓住她的手臂欢喜的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安抚般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孝廉极力克制住心中的笑意,神情严峻的说。

“既是如此——”那小娘子飞快的伸手从腕上褪下一只成色普通的玉镯来:“奴家今日便要与郎君交换信物,将这门亲事定下了!”

“我……”孝廉此时除了一身男装之外,身无长物,她灵机一动,摸出两个铜板放到面饼摊上:“烦劳这位大哥。给我做一个这样的面饼——”她努力的用手比划出一个心形的图案:“我要赠予这位小娘子做定情之物!”

这一做法,要是放在后世,那叫浪漫,可惜。在那个朝代,她这一举动实在是太过——寒酸。

“郎君此举?”

孝廉回过味儿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只见那小娘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在她腰间一扯,她只感到身上一松,腰间的束带便已随之松脱下来。

“奴家名唤邵音,郎君叫我音儿便可。”手中紧握着那做工并不精致的束带,邵音早已羞得满脸通红:“三日后,奴家在此等候,郎君可一定要记得啊!”

话一说完,她便不管不顾的一扭身,小旋风一般跑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

“哎——”

孝廉并不敢太大声的呼叫,毕竟心中有所顾忌,可是,让她这么松散着衣衫,如何去闲云居见人?

那邵音也是,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清楚,就轻易许下姻缘,难道古人都是如此的豪放随性!

“这位小郎好福气啊!”旁边卖面饼的大哥倒是一副热心肠,扯下一截拴器具用的麻绳递给孝廉:“先用这个对付一阵儿吧!”

孝廉瞪他一眼,这样也算好福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遇人不淑,被打劫了呢

那卖面饼却不以为意:“这邵音姑娘打小死了父母,全靠着周遭的邻居帮扶着长大,如今长到十六、七了,不仅是家里家外操持的一把好手,更长了一副好模样,家里虽穷了点儿,却也不是没人上门提亲,可惜她心气儿高,给岁数大的人家做小又不肯,这才耽搁了下来……”

孝廉哪里有心情听他磨叨,接过麻绳往腰上一系,二话不说就要绕道奔闲云居的后门而去。

“哎——你的铜钱!”那卖面饼的拔高了嗓门喊。

他这一叫,孝廉跑得更快了,就当是买麻绳的钱吧!她在心里应着。

孝廉见到到巫砚云的时候,他正在第一次会面的那间屋子里饮茶。

她的造型,令他一时半会儿有点儿转不过弯来。

“你这是——”

想到方才的尴尬情形,孝廉不由得面色一红,正琢磨着要怎么解释这一切,却见一旁那个机灵的小二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位俊俏的小郎君方才行桃花运了呢!”

他这么一解释,巫砚云眼中便流露出一种隐忍的笑意来,刚要开口调侃两句,却被孝廉嘴快的抢了过去。

“你们这样,莫非那小娘子是云兄特意差了来捉弄小弟的吗?”她这番话,已将心中的恼意表露无遗。

“这个,当然不是!”巫砚云见状,赶紧撇清:“为兄侯你多时,自然是为了一饱耳福,等你这‘博文公子’的开山故事而已!”

孝廉不解:“博文公子?”

那小二今日似乎格外话多,见她不明所以,忙解释说:“为了你第一次登台,公子可是做足了功夫,前几日就命人四处放话,说请到世外高人‘博文公子’到闲云居中,近日便要登台与众人一叙,正因如此,这几日,茶肆中日日座无虚席,人人都在等着你的故事呢!”

她睁大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视巫砚云,只见他依然闲散的坐在长椅上,双目微闭,颇为耐心的啜吸着茶水,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

事前广为宣传,甚至不惜制造噱头,吸引人们的注意力,又一连几日吊着众人的胃口,迟迟不肯满足他们的好奇心……这一切,哪像是一个只知道游山玩水的古人所为?就算是后世,要有条不紊的安排好这一切,怕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吧

“你说那‘博文公子’该不会就是我吧?”即使再后知后觉,她也察觉到了对方的良苦用心。

“正是。”巫砚云抬眼看她,完全不容置疑的模样。

“可是,你至少应该和我商量一下……”她怎么有一种被人卖了的感觉呢!

“你不是已经准备好了么?”他一伸手,胡大掌柜的便将早准备好的一套巧克力色长袍放到几案上。

看着孝廉阴晴不定的表情,他继续陈述一个不争的事实:“我这边也已替你准备好了。”

一旁的小二随即撩开了珠帘的一角。

顺着珠帘一角的空隙看下去,孝廉注意到,茶肆大堂内已布置一新,曾经由桌椅搭成的简易台子,已由结实的木台子取而代之,如今的台子,足有四张桌面大小,台上搁置着类似后世讲桌样的桌子和高脚的椅子,最为有趣的是,那台子的周围,还卷着几道崭新的竹帘,看得出,制作这东西的人确实是花费了一番心思的。

“你确定要我今日就开讲?”对于这样的安排,孝廉还是有些不舒服,那种被人左右的感觉,让她感到厌倦。

“就当是为为兄的送行可好?”巫砚云站起身来,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若是再拒绝,只怕就显得小气了。

“敢不从命!”

孝廉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如今当着他的面表演一场,也算是给他一个交代,毕竟,人家这一走,就要把偌大的茶肆交给自己打理呢!总不能让人不放心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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