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回归
夜越发黑了，月亮也已躲进了云层，四周一片安静。
羽曦安静地坐在床头，看着睡着的紫曜凌。
漆黑的夜里没哟月光，只有晶亮的白雪泛着白光。
眼泪无声无息地落着，一滴接着一滴。
是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包括今晚的这一切。
了尘大师虽说了没有办法回现代，但是她知道，会有的。
于是便是萧清逸那里的那份族谱，里面不仅记载了凤凰珠的事情，还有她回家的方法，谁都不知道这件事，除了她。
只有她看见了族谱最后那几行字，那有关于回家的方法。
于是，趁着皇室操戈的时候，她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一来是不让自己成为累赘，二来是为了疏远。
她什么都给不了他，只能在把自己今晚给了他。
她知道她是个自私的人，所以她无法留在这里，为了自己的爱情，抛弃了现代的亲人。
她的母亲为了爱情，放弃了亲情，可是她做不到。
“妖孽，对不起。”似乎除了这一句，她什么都说不了。
心中纵使有千言万语，但在此时此刻，只能化作一句“对不起”。也许会恨她，也许会想他，也许，只有相思树。
眼泪簌簌流着，她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哭出声来，吵醒了**的人。
打更的声音传来，提醒着她时间到了。
“妖孽……”心疼得无法抑制。
深深地看了**的人一眼，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的脸。
轻轻印上一吻，“再见了，我的爱。”
转身，不再留恋，蓝色的裙摆掀起一个美好的弧度。
天空黑得一片静寂。
羽曦怀中抱着檀木盒子，一步一步走得艰难。
天空飘着几朵雪花，静静地陪着她。
脚下是雪花破裂的声音，带着心伤，唱着别离。
从何处来，往何处去。辅星正位，凤主归灭。
王府里也只有几个守夜的人，见了她也恭恭敬敬，也不问她去哪。
羽曦只是一个人走着，一步一步，踏在心头，也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到了宰相府门口。
这个她第一次出现的地方，这个回忆滋生的地方。
第一次在这里遇到紫曜凌，第一次在这里出发，前往柳城。第一次在这里，认了爹爹……
太多太多的回忆从这里开始，羽曦静静地坐在石阶上，看着眼泪一滴一滴落在雪地里，消失殆尽。
突然，一道月光直直从云层中打了过来，如果黑夜中最好的指引。
十二月十五，凤主归。
清冷的月光，带着一种神圣的光芒，照在羽曦面前。
时机到了，终于要说再见了么？
檀木盒子被打开，四颗凤凰珠整齐地排放在一起。
按照东南西北四位，摆放在了月光照耀的地方。
红色的光芒映着白色的清冷。
羽曦看着身后的宰相府，泪流得愈发汹涌。
二十年没有父母，就算回了现代她也可以没事，可是他们呢？
几个月来，她的父母给了她很多，也许在日曜的一年可以当做一场梦，梦醒了，什么事都没有了。
缓缓站起身，走进了白芒中，再见了，日曜，再见了，我爱的人。
羽曦闭上了眼睛，迎接着离别。
“小羽！”
朦胧中只听到熟悉的那声叫唤。
羽曦忙睁开眼睛，紫曜凌就那么站百忙前，似乎想进来，却没有办法。
“妖孽……”泪水再次决堤，“妖孽，妖孽……”
蓝瑙之链蓝色的光芒再次升起，时候到了么。
“蓝羽曦，你不要想离开我！你做梦！”紫曜凌站在白芒外，声嘶力竭。
“妖孽，你别恨我，忘了我吧，对不起。”
我不要你恨我，因为那样你也还会记得我，我希望你忘了我，忘了曾今的一切，做回曾今的那个你。
再见了，妖孽，再见了，我的爱。
我在日曜最好的记忆，就是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妖孽，妖孽。
“你妄想，我不会忘了你。”紫曜凌知道自己无法阻止，自己根本难以进入那道光芒，这道光只为她而开。
“妖孽，别看我，我不想在你面前离开。”羽曦撇过头，伤离别伤离别…
汹涌的泪水不断蔓延，羽曦再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把他的面容刻在了脑海中。
“妖孽，再见，对不起。”
紫曜凌怔怔地看着她，不说话。他知道她想离开，只是自欺欺人地想着她会为了他留下来，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自己，呵呵，多么可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竟然就这样结束了。
他的小羽，他的爱。那个活泼机灵的丫头，那个伤感脆弱的丫头，就这样要离开了。
自此，无端的黑夜只有自己一人承受那彻骨的寒凉。
没有她，他又为谁袖手天下？
曾今明月在，应照离人妆镜台。
焚尽相思泪，任夜凉来袭月华。
白色的光芒越来越暗淡，羽曦分明感受到身上一股强大的牵引力，让她不能挣脱。
“再见，妖孽。”再见，再也不见，似乎此时此刻只有对不起、再见这些苍白无力的词语悼念这即将逝去的一切，吊念她在日曜的一切，转头来，一切都是一场空。
梦醒了就好。
“笃——笃——”
“请进。”羽曦抬起头应到。
“副总，这是这个季度的财务报表。”精练的秘书放上文件，“另外，我跟您确认一下，两点您有一个会议，六点约了盛世的总裁吃饭。”
“好，我知道了。”
秘书点点头，轻轻关上门走了出去。
羽曦靠在椅背上，摘下眼镜，捏捏了自己的鼻梁，提了提神。
回到现代已经三个月了，还好外公没有出什么大事，只需要静养就好，公司的事都落到她的肩上。
一开始上手也不是焦头烂额，幸好还有外公那些老朋友帮衬着，晚上听外公讲解，白天有小艺还有公司的元老。
不忙不知道，外公这些年来远比她劳累得多，为她撑起了一片天空。
起身，看着落地窗外车水马龙，咖啡的苦涩传来。
外公不是没问过她去哪里，她没有说，没有提，编了个故事蒙混了过去，日曜是她心底最深的秘密。
每当这个时候都会想起日曜的一切，美好得就像一场梦。
连她都分不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想起那双紫色的眼眸，摩了摩紫色的杯沿，指尖感受着花纹。
妖孽，你还好么？你知道么，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叮铃铃——”
“喂？”随手接起电话。
“副总，要开会了。”
“好，我知道了。”
伸了个懒腰，开会了，拿起了眼镜，她是林氏的蓝羽曦，是林宇中的接班人。
坐在首位，羽曦安静地听着市场部经理的发言。
“盛世是美国的上市公司，成立两年不到就在国外开拓了自己的市场，实力不可小觑，这次回到国内寻求合作伙伴，我觉得这是决定林氏能否再上一个层面的关键。”
盛世的名气早就在外，在场的众人也是铁了心要拿下这个案子。
又听了各部门的发言，羽曦脑子里分析着信息，道，“就这么定了吧，市场部负责调研，公关部该做的不用我多说了，研发部密切跟紧产品的研发……”一条一条命令稳妥地发布着，分工合理，决策明确。
羽曦刚上台时，看好她的人并不多，只是以为她是一个花瓶，不过，两个月，她的为人处世，手腕手段，大家都是看在眼里，当年林宇中号称商场雄狮，小公主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就这样吧，散会。大家都辛苦了，这次盛世的案子如果拿下，大家的工资加百分之二十。加油了，各位！”
“哗——副总万岁！”
私底下，羽曦和这帮人玩得也不错，“好了。”羽曦率先出了门。
盛世的案子和外公一起讨论了很多次，外公每次都笑而不语，讳莫如深，似乎总有什么阴谋。
弄得她不知所措，一会她就去见见那总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看了看表，四点多了，准备准备就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