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琴声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羽曦、紫曜凌二人和李婆婆聊了一下午的天。
日头已经偏西了，李婆婆原想留下二人吃晚饭，羽曦却拒绝说已经打扰很久了，还是哦让婆婆早点休息吧，并说好有空一定来这看婆婆。李婆婆这才作罢，把两人送到路口才回了自己的家。
“婆婆人真好，真希望李爷爷能回来。”看着远方微黄的天空，羽曦轻轻道。
“婆婆现在的生活也很好，不要庸人自扰了。”
“嗯，对了，一会我们去哪里？我不想吃晚饭了，刚才在婆婆家吃得好饱，现在就想要好好玩玩。”
“去西子湖吧，婆婆不是说今天晚上有姻缘会么，还有花灯会，你应该会喜欢。”
羽曦一蹦一跳的，“妖孽，姻缘会到底是干嘛的？听名字就让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呵……我也不太清楚。”他哪会去关心这种事情。
“公子，姑娘，这姻缘可是我们樊城最盛大的活动之一了。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路边一位小贩突然插嘴道。
“嗯，我们刚从外地来，小哥，这个姻缘会到底是什么呀？”羽曦停下了脚步。
小贩眉飞色舞道，“小姐，这姻缘会啊，又叫小七夕，这一天，城里未出阁的女子都回去走上一遭。届时啊，那些没娶妻的公子哥也会去碰一碰运气。有的啊，一见钟情，这不，姻缘就定下来了。”
“这不是和七夕一样么，怎么又弄了这么个小七夕？”不就是大型的相亲会么。
小贩摇头反驳道，“小姐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这姻缘会上啊，您不仅能寻姻缘，还能试试自己的心上人是不是自己的姻缘！”
紫曜凌挑眉不语，羽曦可是来了兴趣，“小哥，这怎么说？”
“西子湖上，有座姻缘桥，在姻缘桥的两边还有几座辅桥，几座桥通往不同的地方，只有两座通往姻缘桥。到时候啊，相爱的两人就要从不同的辅桥走，到最后这两人若是能在姻缘桥上相遇，那，便是天赐的姻缘。”
“哦，还有这么一说啊。”羽曦不由轻笑出声，古人还真信这个。
“这还不止，姻缘会后还有花灯会呢，这花灯上啊，您可以写上自己的心上人的名字，要是另一边的心上人拣着了，呵呵，那姻缘啊，可不是天定！您那，想赖都赖不掉。”小贩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多谢小哥了，我啊，这就去姻缘会看看。”羽曦看了看小贩摊子上的东西，笑得很欢快。
“小姐，公子慢走。”
紫曜凌看到羽曦眼里的笑意，“走吧，凑凑热闹去。今天夕洛和渊也会去。”
“嗄？真的？那运气好还会遇到他们喽？”
“真的。”这丫头，一早不打招呼就出来了，那三个人啊，都关心得紧呢，顺便也就过来凑凑热闹。
说话间，走到了天下第一楼门前，羽曦眼睛咕噜转了一圈，拍了拍紫曜凌的肩膀，“妖孽，我想起来有件事情没做，你先进去等我，我去去就来。”似是怕他反悔，羽曦又道，“你别来，我一个人就行哈，小半刻钟我就回来，拜拜哈。”
说完，便风一样地跑开了。
紫曜凌不由抚额，怎么这般说风就是雨。随手让魍跟了上去，她还真不知道危险为何物。
羽曦火急火燎地跑到原先的小贩那里，气喘吁吁的。
“哎？小姐怎么又回来了？落下什么东西了？”
“没，小哥，你这根发带怎么卖？”羽曦摆了摆手，拎起一根深紫色，绣着金边的发带问道。
小贩眼前一亮，“小姐眼光真好，这根发带是我的震摊之宝，只卖五十两银子。别看这只是一根发带，您看这绣工，可是天下第一绣坊的。有次啊，我帮了那绣娘一点忙，她便送给了我这根发带，绝对是正品，五十两银子一点都不贵。”
羽曦对古代的钱没有什么概念，在这日曜王朝，一般三十两便足够三口之家一年的开销。
不过这小贩倒也没有漫天要价，谁都知道，这天下第一绣坊的东西可是算的上皇家御用，那云纱就是第一绣坊的东西，无怪乎要价如此。
羽曦身上也就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还是她从侯爷那里拿来的，这下也不心疼，“就要这发带吧。”小贩拿着一百两的银票，“小姐，这，我这小本生意可找不出啊。要不，您在这等等，我拿到钱庄去换？”
小贩心里可是乐开了花，他这条发带一般人不会买，所以一直放在这了震宝呢，谁想今天竟然卖出去了，这下可赚大发了！
羽曦一听还要等，忙摆摆手，“不用找了，剩下的钱就当时你刚才给我答疑的酬劳吧。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小贩一听，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刚想说再送她几样饰物，抬头的时候只看到羽曦跑着离开的背影。
跑到了天下第一楼门前，羽曦顺了一下呼吸，待到自己心跳平复了，才走进门去。
妖孽无论到哪里都是耀眼的，只消一眼，羽曦便看到了坐在床边喝着茶的那个人。脚下也不犹豫，走了过去十分自然地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急急喝了下去。
紫曜凌转动着茶杯，看羽曦一脸潮红，暗想这是去哪里，一会问问魍去。
“慢点喝，别呛着。”
“妖孽，我们走吧，去西子湖玩。”
“别急，吃点东西再走。”这丫头，真相不吃晚饭就去玩，还真有她的，自己才大病初愈，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羽曦努了努嘴，丝毫没有感觉到这个动作是她在最亲的人身边才会做，“不想吃，吃不下。”
紫曜凌看着她小孩子般的动作，宠溺地笑道，“多少吃点，对身体不好。否则别怪我不带你过去。”
“怎么老是用这个威胁我。”低低的声音很不情愿。
此时小儿便过来上了几样点心，其中还有羽曦最爱的荷叶酥，其他都是些精致又管饱的点心。
两人在天下第一楼稍做休息便前往了樊城最为有名的西子湖。
西子湖畔特意辟了一块空地出来，空中挂了很多花灯，小摊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小孩子也凑起了热闹，手中挥舞着烟花棒，玩的好不开心。
人还真不少，在其中来来往往的，莺莺燕燕的嬉笑声不绝于耳，还有才子佳人吟诗作对，猜灯谜，些许风花雪月的气氛不言而喻。
羽曦走在紫曜凌身边，笑着看着周围的人，脸上大多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我们去哪里玩啊？”走了一圈，可能不是身处其中的原因，羽曦觉得有些无趣。
“跟我来。”说罢，紫曜凌又牵起羽曦的手，往湖边走去。
到了堤岸上才发现湖面上大大小小飘着很多画舫，丝竹声隐隐约约传来。
羽曦正疑惑他俩这是要做什么，却见远远地划过来一艘画舫，放了甲板上岸。
紫曜凌走了上去，“小羽，上来吧。”
虽是觉得很奇怪，羽曦还是踏上了甲板。
她还没上过这种画舫，里面倒像是和古装电视剧中的装潢无差，不过多了一丝古韵。
画舫分为两间，里面一间有一张桌子，酒菜都在上面，还有一张案几，摆上了文房四宝。外间则是摆着一架古筝，二十一根弦，紫檀木为底。羽曦来到古代就没碰过琴，上次看到云姬弹古琴，她就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慢慢地走向古筝，羽曦伸出手，闭上眼睛虚空感受着。紫曜凌见状没有打扰，随意地走进内室坐在桌前，看着羽曦。看来自己猜对了，小羽果然是会琴的。
睁开了眼睛，羽曦手指细细地感受着琴面上的花纹，随手拨了几个音出去，叮咚一声，声如清泉，不由赞叹道，“好琴。”
像是找到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羽曦勾起嘴角，眼底满是柔情蜜意，“妖孽，弹琴给你听。”
紫曜凌看着羽曦眼中的欣喜，眼里也是淡淡的笑意，“好。”
羽曦坐正了身子，手指轻压琴弦，轮抹琴弦，带出一片清音。就像是和老朋友叙旧一般，单调的音符在指尖跳跃，却带出了无限的遐想。
摇指，拨弦，音调蓦地高昂了起来，成串的音符带着别样的情感流淌在心尖。
羽曦微侧着头，闭着眼睛，感受着每个音符的生命，每个音调的情感。长发披散在身后，蓝色的绸衣带出水样的媚色，手腕柔若无骨，蓝色的手链带着微暖的弧度，拨动着心弦。
高楼百馀尺，直上江水平。明月照人苦，开帘弹玉筝。山高猿狖急，天静鸿雁鸣。曲度犹未终，东峰霞半生。
西子湖上的乐声似乎都停止了，只剩下羽曦这船不寻常的音调。
轻拢慢捻，嘈嘈切切，忽的，琴音又加快了，尾音一收，余音袅袅，如丝如缕。
手指轻放于琴弦上，感受着久未散去的琴音，羽曦的脸上绽放着紫曜凌从未见过的神采，那般耀眼夺目，无法忽视。
收回心神，紫曜凌问道，“这首曲子叫什么，从来没听过。”
“春江花月夜。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好曲，好琴。我当真不知道小羽的琴艺已经如化臻境了。”紫曜凌拍了拍手，眼中写满了赞叹。羽曦的琴是云姬、锦瑟所不能比的。她的琴有自己的感情，琴在她的手下远不是一架乐器，而是一个朋友，一个可以倾诉所有心事的朋友，一个在她手下会绽放光芒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