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原来是你

“玉公主，还请您看看能解开桃夭的禁锢吗？”耀夜没有接话，“那尚睿大师也算是得道高僧，在这里久待我怕有所闪失。”

“禁锢……”玉公主席地而坐，一张琴缓缓落在她的膝上，她轻抚琴弦，轻声道，“禁锢的是身呢还是心呢……”

“玉公主？”

“桃夭，你可愿听我抚琴一曲？”

这大半夜的弹琴？她也不怕吵醒了这里的凡人。

我本想拒绝，可是她弹指间的琴音却让我发了痴呆。

“还没为你把红豆，熬成缠绵的伤口，然后一起分享，会更明白相思的哀愁……”

这曲子、这曲子……我呆呆的看着玉公主的手指在琴弦中挑、抹、勾、打。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有什么东西顺着脸颊流到嘴里，苦苦的，咸咸的，我似是想起了什么，可脑中又是一片空白。

“桃夭，这是你选的琴，你不想自己弹上一曲吗？”

玉公主的声音似是蛊惑，我点头，取过琴。

可手指抹过琴弦，弹出的却是另一个曲子，唱出的是另一首歌词。

琴声中，我看到耀夜蹲到我面前，向我伸出他的手，平滑的手掌抚过我湿透的脸庞。

“傻丫头，你哭什么？”他问。

“手心……”我抽噎着，举起我的手，蛇形的纹路在手心弯曲。

耀夜笑着握住我的手说：“我知道，你是我的。”

“不对！”我摇头，“曲线应该纠缠的，你的，我的。”

我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可是耀夜却似一听懂，脸色大变。

“桃夭！”他厉声喊我，而我已顾不得许多，我起身扑向李梦桃的厢房。

“桃夭！你可是要负我？！”耀夜在我身后大喊。

我置若罔闻，一步步的迈向沉睡中的李梦桃。

他睡的很沉，脸上似有泪痕，我痴痴看他，轻轻替他将脸拭净。

“是你吗？”我问。

打开他的手，我笑着掉泪，他的掌心，赫然有桃花一朵。

原来，是我一直都搞错了吗？

原来，我等的人是你。

怪不得，怪不得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走到天涯海角……

“桃夭！”耀夜跟着我进来，声音满是痛楚，“千年相伴，你可是要扔下我。”

“对不起……”

耀夜，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三个字而已。

“桃夭，你可想清楚了？”玉公主问我，“你跟耀夜一起，我可助你成仙，你可与耀夜终生相伴。你若选了凡人，人妖殊途，你终究会走向何处谁也无法预料。”

“我想做个凡人。”我说，“玉公主你能帮我吗？我想跟这个人一起，平平淡淡，白头偕老。”

“唉……我倒是可以封了你的妖力，让你像个寻常人一样生活，但是，你确定要这样吗？”

我狂喜：“我愿意！我确定！”

玉公主拈了个诀，我只觉得浑身一凉，想必已是法力被封。我握着李梦桃的手，心中勇气百倍，有他在，这世间有何可怕。

“耀夜，桃夭的决定你已经看到。你的愿望和她的愿望我一并达成，你，跟我走吧。”玉公主转身，拉走了看起来伤心欲绝的耀夜。

再见了，耀夜，我在心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