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兰闱庶妾

五十九 岈山眉白菊

五十九岈山眉白菊

任氏听了,也赞成道:“可不是,谁也不知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就说咱们王爷,田氏前几天进了门,若依他沉稳的性子,就算是冲着娘娘的面子,也要宠那田氏几日。没想到,进门那晚竟是晒了田氏一晚,直隔了两日才圆房。这不是不给自己母妃面子嘛!”

“边关捷报,朝廷事务繁重,或许是他太忙了吧。他本来就是公事大于私事的人,你也知道。”方媃随意道。

任氏白了她一眼,道:“你少糊弄我,他哪日不忙的?倒有工夫左一趟右一趟,大老远跑到庄子去看你?你们俩在我眼皮子底下那点事,打量我不知道呢?还想瞒我。”

方媃笑出声来:“阿弥陀佛,我竟不知有什么事,是要瞒着你的。”

任氏轻拍她胳膊,戏谑道:“表面上冷冷淡淡,不复往日热乎,其实牵肠挂肚,怕是没一刻不想着的。因着田氏进门你闹了回脾气,他便立意冷了她三天,不是给你面子么?不是表示给你看的?姐姐我虽心如止水,却还是忍不住嫉妒你了。”

“你嫉妒我?”方媃很认真得看着任氏,她与任氏交好,其实大多数时,是任氏比较主动接近她。她也曾想过,任氏也是应煊女人之一,任氏难道不会嫉妒么?可是看她平日大大咧咧的模样,又实在不像。

任氏苦涩得笑一笑,在方媃的注视下,略有些不好意思,她抚了抚发鬃,道:“我又不是木头,我也是他的女人,看他对你那么用心,我能不嫉妒么?可是我已经死心了,凭我的资质,能在王府立足,能提携娘家,能生下孩子,就已经很满足了。”

方媃点头,表示理解。

“说实话,最初主动与你交好,只是为了我自己。你受宠,我若与你交好,接近王爷的机会也多些。”任氏索性坦白说道:“可咱们相处的多了,我才发现,你年纪虽小,心胸去不一般,冰雪聪明,淡泊无争,是个极难得的明白人。与明白人相处,实在舒心。所以,渐渐的,我已把最初的意图忘掉,只想着咱们姐妹难得有缘,在这王府里相互扶持,才能走下去。”

任氏说着便流下眼泪,她也苦,虽有个女儿,却还是难解内心中深深的孤独。

见她哭,方媃立刻也忍不住哭了,她当然理解任氏的苦,因为她们都是同样的处境。两人互握着手,相对垂泪。

“哟,姐妹俩这是唱得哪一出啊?”门帘挑起,平氏和田氏走了进来。

平氏也罢了,这田氏怎么来了?她是庶妃,比方媃位份高,竟屈尊前来。田氏穿着鲜艳得绯红锦裳,满头珠翠,浑身上下散发着新娘气息,举止文雅有礼,行动袅袅婷婷,容貌亦可称得上‘芙蓉如面柳如眉’,秀色可餐。

“方姐姐这里真雅致。”田氏一眼便看到了挂在墙上的那副应煊画的画,她驻足画前,看了半晌才悠然道:“王爷好画功啊。”

方媃请众位安坐下,丫头端上茶来。田氏揭开盖看了看道:“这是**枸杞茶?”

“正是。”方媃道。

田氏只尝了一口便放下了。平氏见了便问:“庶妃妹妹不爱喝**枸杞茶?”

田氏的丫头碧桃在一旁道:“我家小姐也爱饮**茶,只是小姐只喝贡菊制成的**茶,寻常**是入不得口的。”

“碧桃,就你嘴快。咱们家里还有许多贡菊茶,记着明日赠于诸位姨娘品尝一番。”田氏道。

方媃低头看了看茶盏,里面飘着的**是什么菊制的,她还真没深究过。

屋里静了片刻,任氏放下茶盏,白了那碧桃一眼,道:“这位碧桃姑娘想是庶妃的陪嫁丫头了?庶妃知书识礼,是个文静的人,这丫头却太活泼了些,主子们说话,她插嘴倒快。”

任氏这么直接,田氏虽是庶妃,却毕竟是新人,脸上有些挂不住,却还是护短道:“任姐姐何必与个丫头计较,她不好,我自回去责她便是。原来任姐姐性子这么急,倒叫我不好说什么了。”

方媃转头对晴儿道:“这是什么**制的茶?”

晴儿转头问丽儿:“丽儿,我记得咱们原没有这种茶,是谁送来的?可说了什么?”

丽儿回道:“上个月福生送来的,说是入秋了,饮**茶最是祛燥滋补。婢子收下时也没在意,只恍惚听他提了一句,说是什么岈山眉白菊。”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各异,任氏畅快笑道:“原来是王爷送来的,想必不是凡品了。”

“岂止不是凡品。”平氏道:“岈山在大洪西南边陲,是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山上世代住着一个奇怪的民族——滕族,滕族擅机关、阵法,轻易不许外人进入他们的领地。岈山上种的这种眉白菊,制茶可谓绝佳。偏偏外人进不去,所以极难得到。我听说,皇上最爱此茶,每年要用不知多少宝贝去和滕族换点这**来。”

这番话的意思谁都明白,如果贡菊茶是佳品,那这眉白菊茶便是绝品了。皇上最爱的茶,宫里也没有多少的好东西,应煊一入秋便给方媃送了来,先不论这茶好坏,单是这份心意也够令人眼红了。

任氏笑道:“还是平妹妹见多识广,我们只管闭着眼喝,白白糟蹋这么好的东西。”

平氏似笑非笑,道:“田庶妃姐姐这么爱饮**茶,却没尝过这眉白菊,真是可惜。”

田氏脸色通红,恨恨瞪了眼多嘴的碧桃,一声不吭。

晴儿瞪了丽儿一眼,这么难得的茶,一共也没多少,应该留着给小姐自己喝,丽儿不懂,拿出来待客,岂不是浪费。

平氏暗笑,这个田氏小小年纪,依仗着家世,一进王府便是庶妃,以为就能压她们一头,谁知每一次交锋便输得难看。庶妃如何,侧妃又如何?位份不是最重要的,得不得王爷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平氏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帕子,帕子一角绣着一朵莲花,清雅鲜活,正是她自己的手艺。凭着这手绣活,她得到应煊青睐,初进府时也受过一段时日的宠,但很快便平淡下来了。

看着一个接一个的新人进来,她已经从最初的伤心变成了麻木。她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未来,平淡地享受荣华富贵,平静地生活。除了想要一个孩子,她现在别无所求了。

平淡的生活里最大的乐趣,就是看那些女人们斗来斗去,平氏爱看她们各种嘴脸,精彩之极。

西北总督李钧回京述职,凌云也在期间。

皇上在殿上召见凌云,听他亲口陈述立功经过,又见他一身戎装十分英挺,眉含远山,目藏千秋,言谈从容淡定,皇上得此良将,龙颜大悦,又有瑞王在旁一力夸奖赞叹,便当即封凌云为昭勇将军,赐府弟赏金银,着他尽快返回边关,协助郑总兵守好霄云关。

这些事都是嫂子王氏告诉方媃的,她来府里说这些话时,凌云已经在返回边关的路上了。来去匆匆,连新赏的府弟也没来得及看一眼。

“他只与我们匆匆见过一面,问起家中诸人是否安好,我本想告诉他你已回王府,一切都好,他却先言道‘二妹妹回王府之后,怕也不太平,兄嫂还要多多照应’。”王氏道。她的意思是凌云人在边关,消息却这般灵通。

“他又恭贺你哥哥再度升职之事。你哥哥是他回来之前三四日才刚又升了,原来他竟已知晓!”王氏简直不敢相信。她怎么能想到凌云人虽走了,眼线却早遍布白玉京。既然能把人安排进永王府,别处就更不在话下了。这是方媃是料到的。

方靖确实是刚升了官,如今已是外京营北城门城防分卫所的巡检官,正八品。原来的协领是连九品都不是的不入流,如今却一跃升成了正八品,隔级而跳,实属少见。

凌去的事,方靖的事,方媃心里都清楚,所以自然也表现不出王氏那般的望惊讶来。

凌家除了凌云已经没人了,只有方家是唯一的亲戚,所以王氏这几天都在忙着帮他布置昭勇将军府,只匆匆来王府略坐片刻便又去忙了。

送走了王氏,已是快傍晚了,后宅的一个副管家赵氏领着两个女裁缝进来了。

“赵大娘,是要做换季的衣服了?”晴儿问。王府四季都按位份做新衣裳,从里到外一应俱全。

“是啊,晴姑娘,这一天带着两位师傅把主子们的尺寸都量好了,只剩方姨娘了。”赵氏四十多岁,原是贤妃宫里的,应煊建府后,便被贤妃赏给应煊来管家了。

方媃从书房出来,笑道:“不须量了,还按上次的尺寸便好。”

两个女裁缝一听都笑了,道:“还是方姨娘体谅我们,最好伺候了。”她们走了一天,累得腰酸腿疼,女主子们个个眼里不揉沙子,做肥做瘦,什么料子,什么式样,什么棉里,没完没了的要求,把她们直累得头晕眼花。

方媃这里最简单,三言两语便定下了,两个女裁缝高兴得谢了又谢,先回去了,赵氏说她脚疼,便坐下歇会儿再走。(未完待续)(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