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选择
阿尔洛阿姆看了看站成一排的巫医学徒候选人，孩子们紧张的心跳声在此刻听得异常的清晰。
大家紧张的同时，又满怀期待，希望自己能够被选中。
这其中，唯有一个孩子冷静得仿佛不像是在被选择。
“你知道现在这个时刻，对你们来说非常重要么？”
“您说的是什么？”
“我说你表现的太冷静了，完全不像别的孩子那样……”
候选人之一的兰德尔抬头看了一眼阿尔洛阿姆，即便听她这么说，也没有作出别的反应。
依旧是一张冷淡的脸。
阿尔洛阿姆觉得这个孩子非常有趣，她开始以一种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兰德尔一番。
最后她让巫医选择了，这个特殊的孩子。
“你知道巫医应该做些什么吗？”
“治病救人。”兰德尔回答的非常简单，但是又切中了要点。
阿尔洛阿姆接着问她：“但是这不是最终的目的，你知道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
“巫医是各个部落选择的，能替部落发声的人。他们需要做的事情有治病救人，但是还不仅仅是这样。”
“巫医还是整个部落与兽神最为接近的人，他们还需要向部落里的人们传达兽神的旨意，同时，还要帮助兽神守护好他的子民。”
兰德尔摇摇头，直白地说自己并没有听懂。
阿尔洛阿姆神秘地朝她挑眉笑着说，以后就会懂的，说完就领着她和加迩玩去了。
兰德尔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巫医的修行不是跟着巫医去，而是跟着这个雌性。
并且每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就只有跟这个傻兮兮的小雌性一起玩。
她不喜欢加迩这个人。
她太弱小了，甚至连反抗别人都做不到。
她也不喜欢阿尔洛。
她看着加迩一步步陷入阿尔洛的爱里，很想震声拧着耳朵提醒加迩：雄性兽人都是不靠谱的！
与之相反的是，加迩喜欢兰德尔。
加迩喜欢笑，但兰德尔总是没什么表情，话也很少。
所以只要阿尔洛阿姆看到了，就会硬扯着兰德尔的脸让她去做表情。
有一天，兰德尔再次被阿尔洛阿姆逗弄，忍不住大喊一声：“啊！我受够了——我完全不明白你做这些事情的用意，我什么都没有学到。”
阿尔洛阿姆笑她没耐心，兰德尔也不顶嘴，她知道自己的脾气，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她就是这么容易失了耐心的人。
想到这，兰德尔气鼓鼓地坐到了一边。
好脾气的加迩乖乖地跟着坐过来。
“你跟着我干什么！”
加迩努力比划了半天兰德尔也没有看懂，阿尔洛阿姆解释说：“加迩的意思是，她和你是朋友。”
兰德尔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我不需要！”
“但是这是你必须去做的。”
“我不明白，做这些事情和我以后会成为巫医有什么联系么。”
她每天就是在玩闹，陪着小孩子。
她本以为的巫医学徒修行课程，会是神秘的、庄严的……
“你现在都不能耐心面对失语的加迩，以后又怎么能耐心地去面对，部落里每一个有困难的成员呢？”
“可是……我只需要给他们药草就好了啊。”
“巫医的工作，可并不是给药这么简单。”
阿尔洛阿姆见此明白，兰德尔性子的磨炼，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完成。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一直带着兰德尔做巫医学徒的训练。
甚至连草药的课程，阿尔洛阿姆也一并代劳了。
兰德尔憋了很久的好奇，实在忍不住了，找了一个机会正正经经地去问巫医说，为什么不是她来教导自己而是阿尔洛的阿姆。
“你不想让她教你么？”
“可、可是，你不是才是真正的巫医么。”
巫医笑了笑解释说：“哈哈，原来是因为这个啊，你不用担心，说起来她才是我们部落里面真真正正的巫医。”
巫医还强调了一句，甚至自己都不能和阿尔洛阿姆相提并论呢。
“这是……怎么一回事？”
兰德尔还不明白大人之间那些来来回回复杂的事情。
巫医只能简略的跟她讲阿尔洛阿姆的事情。
于是兰德尔这才知道，原来阿尔洛阿姆在生下阿尔洛之前一直都是部落里的巫医。
“而且啊，她，可以听到兽神的指示。”
兽神的指示？兰德尔满是疑惑，巫医跟她讲了一些部落之前发生的事情，还没有讲完阿尔洛阿姆和加迩就找来了。
阿尔洛阿姆一来就问：“躲到这里来偷懒了吗？”
“才没有！”兰德尔经过阿尔洛阿姆时不时的插科打诨，脸上的表情也比之前要丰富多了，不过兰德尔自己倒是还没发现。
“行了，那你赶紧过来吧，等下族长有事情要宣布。”
兰德尔赶紧向巫医告别，快步跟了过去。
而楚茉然，听到这里，同样是满肚子的疑惑。
这片大陆，竟然是真的存在有神明？
并且，还有人真真切切听到过神明的言语？
为了躲避修罗场，楚茉然在阿尔洛和尼基塔开始对峙的时候，提前溜了出来。
来到了兰德尔家里。
她本人并不在家，只有艾达和格雷在。
楚茉然顺手帮着格雷煮了今日份的汤药，帮着喂了下去。
格雷今天的精神依旧不好，盯着楚茉然看了一会儿，就昏昏睡去。
楚茉然觉得他这样不太正常，只能等着巫医本人回来，才有办法询问。
艾达坐着没事，和她讲了一些，兰德尔告诉她的事情。
楚茉然听了直呼不可思议。
“你说兰德尔她，话少？自闭？”
这是一个人吗……
楚茉然想着路上匆匆瞥见一眼的兰德尔，叉着腰，指着一个像是过敏了一样的兽人鼻子骂。
那声音，中气十足，隔着一条街她都能听见。
“这变化还是，蛮大的。”
“兰德尔倒是没说得那么清楚，也有一些是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艾达你可真厉害，一天不到，就混熟了。”
艾达点点头，告诉了楚茉然，自己打算留在山居部落定居的决定。
“你这就决定好了？”
“是的……我觉得这里也很不错，之前一直担心那个草食性兽人的团伙，会不会在我跑了之后，报复我的父亲和阿姆。”
艾达说到这里，有些感伤，她和其他雌性都不一样。
她是自己自愿的……
她的父亲外出狩猎摔断了腿，艰难地撑起了一个家。
艾达看着妹妹，看着阿姆，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她不后悔，但是害怕家里人会受到牵连。
“好在副族长跟我说，会派人帮我给父姆带话去，许诺我，只要他们愿意，可以一同到部落里来。”
“真的吗！太好了——”
楚茉然第一时间为艾达送上了祝福。
艾达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小茉，你的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