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夫郎有点甜

第174章

叶存山给云程读了一篇文章,突发奇想,换了个故事给云程念。

是云程前阵子哄过圆圆的睡前故事,适合小宝宝听的。

圆圆不跟他们一起睡,这些睡前故事云程讲得少,有一个算一个,他都在手账本上记下来了。

是圆圆的成长日记,往后圆圆长大了能自己看的。

叶存山回来看过,现在隔了两个月,突然跟云程讲这个,云程还怪不习惯的。

他皱皱眉,看在叶存山声音好听的份上,听着《小蝌蚪找妈妈》睡着了。

次日叶存山正常上学,云程需要再看看给陆家父子回什么礼。

跟存银说起时,这小孩儿比他还随意。

“不用去精挑细选,就差不多家里有的,给他寄过去就行了。”

是这两三年的相处,存银一直跟陆瑛地位不对等,送礼价值不对等,所以想开了。

万事不强求,反正他的心意到了就行。

云程只是应下,没真的随便给糊弄了。

陆瑛去槐城有一年多了,赶在年前去的,在槐城过了两个年。

至今没有回京都的迹象,来信里可以从字里行间里感觉到他性格的变化。

没有一丝抱怨,从未叫过苦,写到槐城冰天雪地的景观时,多是惊叹,对远处密林好奇心重。

云程比古代人的优势大,陆瑛好奇的东西,他自己没真的往里去探险过,也看过各类纪录片,还有地理杂志。

现代也有许多优秀的场景构建作品,他脑子里能想象出来这个画面。

如果陆瑛本人也如信件上表现出来的一样,利刃藏锋,那么他有一个合适的礼物能送给他。

三姨夫也是,想来武将对天地广阔的向往不会低。

来回路远,一年三四封信件就过完了,就年前的信件最难寄,年后相对宽松。

这次是要准备,所以云程没急着去找官驿找人寄。

他打算画几幅画。

存银恰好要给陆瑛做成衣,时间撞一块儿,便都没急。

庆阳跟钱满盈在人物神态上已经练出来了,场景构建却没有,对此完全是陌生的,只会画些简单的街道房屋。

云程不浪费机会,画画是在话本铺子里,一起带两个徒弟。

庆阳分得清轻重,听说这个,把手里的活儿推掉了一些。

忙碌数月,他手里已经攒下了银子,可以缓一阵。

画画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练习,云程今年也就这会儿有空教,现在不学,再等等,就很赶,还可能没机会学了。

大场景构建上,也是云程的弱项。

他学画画,是画人物多。

胜在基本功好,脑子里有画面,能给把底稿打出来。

主要还是空间透视关系,教的时候云程没原创构图,是照着记忆,把记得的画临摹出来,这样整体会很漂亮。

练习之作,这没问题。

要给陆瑛的,也是类似的临摹作品。

钱满盈跟庆阳都没见过这种大场面,白纸上几根线,连成面,面里面再有横横竖竖的线条交错,就构建出来了空间感。

上面的山林房屋,都很立体。

没上色,也用阴影补全了气势。

是炭笔为主起稿,留白的部分能立刻让人想到这是皑皑白雪。

纸上卷出几条线,像风动。

有点赶时间,云程也倾向于从临摹开始教,先跟着他的节奏来。

所以是头两天,他会手把手教技巧,后面就是自己对着稿子临摹,有不懂再问。

这期间里,庆阳开小差,问云程,“小林书斋在畅销的那个话本,你听说过吗?”

云程的点头,“我们铺子的作品,怎么了?”

庆阳皱皱眉,“有人说是存山哥写的。”

叶存山吹了牛,说出了书,没说具体是哪本书。

这事从去年到今年,大家宁愿相信他是满嘴胡言,也不信他会写艳情.话本。

东西就摆在眼前,夫夫俩都没藏着,铺子里对着金掌柜打听一句,都能知道真相,却不愿意面对。

得到云程的肯定,庆阳表情都要崩了,“他怎么写这个?”

正经书生,谁写这种话本。

这不都是生活所迫,实在写不不来其他,又要过日子,才去写的东西吗?

大家都避之不及,怎么叶存山还炫耀上了!

云程说是解压用的,“我问过金掌柜,这事问题不大,京都那边还有人写艳诗的。”

广为流传,书生们表面不感兴趣,实际人家诗集卖得可好。

大概是,他们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府试成绩出来后,话本进入销售高峰期。

今年很多人都不急着回家,想要等着旁听如何写话本。

人多,闲着,有好话本他们要买了看看。

《艳.遇记》的立牌吸引人,可内容不雅,大白天的没什么书生去,还带出了一个“代购”跑腿的职业。

府城本地年年守着给人报喜的人很多,他们对城里各地熟悉,榜上有名的考生,任由人家住在什么犄角疙瘩,他们都能找到。

报喜结束以后,捡起这“找人”的老本行,帮忙买话本,一册册的上门送。

这事一家人当乐子听,存银笑他们傻乎乎,“这人一多,不都知道送来的书是什么了?”

叶存山在外面吹,在书院里都小小炫耀了一把,唯独在存银面前要脸,不乐意听存银说起这话本相关的任何事。

“小孩子家家的,大人说话别插嘴。”

存银无语,“我这又是小孩子了?”

夫夫俩相处久了,性格会被逐渐同化。

比如叶存山现在说话,就跟云程似的,“我说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怎么还顶嘴?”

这真是不讲道理。

存银不想挨揍,在圆圆面前没有面子,所以直接闭嘴了,就听哥嫂说。

云程这消息是金掌柜给他讲的,铺子里能被金掌柜这么在意的书不多,无一例外,都是能挣大钱的,抓着云程说了好多次。

金掌柜现在是痛并快乐着。

书卖得好,能挣钱,他高兴。

可这书是叶存山写的,他不能催稿,还要反过来暗示他们别本末倒置,不能因为眼下这点小银子,就耽搁了学业。

叨叨多了,怕引人烦,就讲讲外头的事。

“连着送了两天,很多书生都默契的装不知道,只要不是他们本人去的小林书斋,谁也没法说他们光天化日之下,看这等大俗的话本。”

叶存山不高兴了,“活该他们多出银子被人宰。”

大俗的话本,还要出高价看,该。

云程顺毛哄他两句,“最近有写吗?”

叶存山老实摇头,“没写,最近压力不大。”

从京都回来后,他心态平和了很多。

在云程这里记录下来的考试方法,给到彭先生以后,彭先生没有采用,说他已经不适合这种框架强的训练方式。

彭先生跟大舅舅讨论过,现在叶存山下学后开小灶,听的都是讲学,各类知识拓展。

这跟听故事似的,他又是临近大型考试会慢慢放松的人,快要科试,他是一点压力没有,自然不会写。

云程就满意了,“算你懂事。”

家里不缺这点银子,写得开心最重要。

叶存山没被畅销程度冲昏头脑,在学习压力不大的时候跑去写稿子,就最好不过。

“不然有你好看的。”

叶存山下巴微扬,朝存银那边使了个眼色,“给我留点面子。”

云程就给他留面子,去看圆圆。

圆圆这娃很捧场,谁说话她看谁,自己坐宝宝椅上,拿着小勺子,总会忘记吃饭。

云程忍不住想放下碗筷去喂她,叶存山不让他动。

他端碗,跟圆圆说:“吃完带你出去吹风。”

圆圆喜欢吹风,慢慢也明白吹风的意思是什么。

可以坐叶存山肩膀上,也能被他抱着快走,还能跟两位爹爹去小河边散步。

要是天色晚,她能在院子里跑跑——被叶存山驾着胳膊跑。

有甜头吊着,这饭她自己握着勺子,也慢慢喂进嘴里,吃了小半碗。

每回都会剩个碗底,她自己实在是舀不出来,这个要大人搭把手。

云程跟存银是直接帮她弄出来,给她喂最后一口。

叶存山是握她手,带着她舀出来,自己吃。

云程观察过,圆圆看着更喜欢叶存山一些。

是为即将到来的忙碌做准备,有机会陪孩子,云程都会陪。

晚饭过后天色晚了,一家四口就在小巷里玩玩。

二月底时,柳小田发动,是在白天,省去了很多麻烦。

知新留他家照顾,特地回来传了话,云程就放下其他事,带人去柳小田家。

圆圆还小,怕吓着,先给平枝姑姑带,放在陆家小院,能跟威风玩。

月底休沐,叶存山在家。

他这外男照理来说不好过去,因那边只有元墨一个男人,怕外头有事要搭把手,他才跟去。

一家人过来时,元墨脸都是白的,面上一层冷汗。

这流程他怕出岔子,提前写到了纸上,找平枝姑姑确认过,又去请教了大夫,家里就按照这个来,

有请帮工,一样样吩咐下去,产房很快收拾好,热水有人烧,稳婆跟大夫也相继赶来。

元墨挺想进去看,他看柳小田都要痛昏过去了。可柳小田不让,抗拒得厉害。

这情况,元墨不敢硬来,怕把人气出毛病,也怕柳小田一身力气全用来了他身上,到现在说话,嘴唇都是颤抖的。

云程说他去看看,这是之前就跟柳小田说好的,到生孩子的时候,他要是能来,会进产房陪陪。

生孩子时,人就躺那里,任人摆弄。

柳小田没看看几次大夫,最近的距离就是摸脉。

要生了,他会去打听怎么生,听多了,不愿意要元墨进去作陪也很正常。

云程顺利进去,柳小田看见他就哭出来了。

肚子跟人怀双胎一般大,却只有一个孩子。

孩子大,生得困难,他是个能忍的人,宁愿咬着棉帕,也不开口大喊大叫的嚎哭。

这情况,云程其实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旁边陪着,多些鼓励,多给他画几个饼,还不知道柳小田能不能听进去,能不能被转移一点注意力。

差不多快中午时发动的,生到了夜色沉沉。

孩子出来,他就晕过去了,满头大汗。

脸色极其难看,平时看着很白净一人,生完以后,那张脸显得颓色,有暗色的黄。

云程吓得手软脚软,要大夫过来看,听到是太痛太累昏过去了,才稍稍放心。

外面元墨的情况没比柳小田好多少,孩子不是他生的,他脸色都能跟柳小田一样。

云程来时看他,脸色是煞白一片,现在也暗暗的发黄。

叶存山安慰云程,说的大实话,“一层一层的出汗,脏东西黏着,肤色看起来暗是正常的,你别怕。”

云程就怕他家两个大人出事,知道没问题,心跳已经慢慢平缓下来了。

就是一下午在产房,明明什么都没做,体力也耗空,浑身都软,站稳的力气都没有。

存银买了菜过来,借用柳小田家的厨房,做了晚饭。

也做了滋补的汤,等柳小田醒过来,能喝点缓缓。

生完了,家里也有一堆事情要处理。

这后头的事,就叶存山去办。

家里帮忙的人都要安排好,父子平安,要包红包。

元墨直接跑房间里去看柳小田了,这孩子包进襁褓里,得有人抱。

叶存山不好伸手。

怎么柳小田生娃,还是他先抱孩子。

云程是不介意这个,知道这时代大家观念如此,就让存银来找他。

存银从前就抱得动小娃娃,现在力气上去,能抱得更稳。

三月里还有些冷,不好掀开襁褓看性别,听稳婆说是男孩子,存银就抱过去敲元墨夫夫俩的房门。

元墨才给柳小田擦完身子,正给他用帕子擦头发。

看存银抱孩子过来,有些尴尬,“忙,没顾上。”

这是小事,存银要他把孩子接过去,“小田哥醒了肯定要看看的。”

这小孩比圆圆重了挺多,听说是儿子,元墨松了好大一口气。

看存银直直望着他,他说:“不然小田以后还想生。”

生个孩子都在鬼门关走,还生什么生。

只是人各有执念,许多事情他说了不管用。

存银这才别开视线,问他:“我给你把饭菜端过来?你们屋里应该有暖桌吧?放着能保温,到时不用跑厨房。”

院里事情弄完后,他们就要回家了,留温故知新在这里帮忙照看。

元墨回头看了眼,跟存银道谢,“麻烦你了。”

等存银回堂屋,云程也缓过来了,问情况,说柳小田还没醒,就有点坐立不安。

温故在煎药,大夫说柳小田这情况已经很好了,孩子大,是要吃些苦头。

云程想想两家距离,跟知新说,柳小田醒后,怎么都回家里传个信,他好安心。

家里圆圆等着,天黑了还眼巴巴望着外头。

过了两岁,也是小宝宝一个,这次一下没见着三个人,存银都只是下午在家里晃了下,到晚上还没见着他们,她饭都吃不下去,看他们回来,隔着老远就哭出声了。

跟叶存山从京都回来的那天一样,人没到跟前,她先哭,想往人怀里扑,小短腿迈开了跑,要不是叶存山腿长步子大,就着夜里那点暗淡月色,圆圆能平地摔。

叶存山双手往她腋下一塞,就把她抱起,让她坐自己手臂上,回头时,云程跟存银也到了跟前,一人捏圆圆一只手,温声软语哄了好一阵。

平枝姑姑说圆圆今天下午都很乖,跟威风玩了会儿,见了彭先生,彭先生给她讲了故事。

小孩子听不懂太复杂的,她就是喜欢有人跟她讲话,注意力在她身上,她开心。

再睡个午觉,醒来就到晚饭时间了。

晚饭时间就是安全线。

他们没想到柳小田会生这么久,家里乱糟糟,柳小田跟元墨在府城没亲人,朋友少,只能他们搭把手。

存银跟圆圆说:“你要有弟弟了,是个大胖小子。”

不知道怎么长的,刚出生,就大大的。

圆圆大概知道一些兄弟姐妹的概念,她去巷子里玩的时候,都有叫哥哥姐姐。

就是分不清大小,存银说了,她就想跟弟弟玩。

云程问叶存山:“庆阳他们是不是不知道这事?”

今天白天没抽出人手,庆阳他们住在谢家的宅子里,跟他们的住处隔着一段。

下午存银出去买菜,顺路往那边绕过。

罗旭去上学了,庆阳不在家。

看这情况,极可能是被小林书斋请去了。

存银:“明早我再过去一趟,反正今天乱糟糟的,人多了,反而显得挤。”

云程点头,“也行。”

这一晚他们都没休息好,等到天边擦了黑,知新才过来敲响院门,说柳小田醒了。

也不再继续睡,云程从被窝里爬出来,收拾洗漱过后去探望。

元墨守了一晚上,人走路发飘,叶存山把他叫住,算是传授一点当爹经验,也让元墨保重身体。

家里人少,一个都不能倒。

今年他还准备考院试,眼看着日子一点点逼近,错过是要再等三年,是不能松懈的。

元墨揉揉眼睛,“今天还是要你家小厮在家里看着点。”

等柳小田吃过饭,他就会去补觉。

帮工不能完全信任,这事需要有人盯着,怕孩子被人抱走。

叶存山说这几天温故知新都在他家这边,还问元墨信不信得过柳文柏,“他今年带了夫郎一起来府城,住处是租的,赶在考试旺季,两人已经换过两次住处了,你要是信得过,把他俩接家里住一阵。”

刚好这段时间过渡,家里有好友,不用担心帮工搞事,元墨后面考试也放心。

考完后,府城人员慢慢减少,房子逐渐空出来,柳文柏他们就能搬走,两家能凑合着过一段时间。

元墨跟柳文柏相处得不错,说今天去找人说说,叶存山把这差事揽了,“歇着吧,我看你要倒了一样。”

叶存山今天要上学,赶早过来,不跟云程一块儿等着,回家收拾书包,吃过早饭后,跟存银一起出门。

存银去找庆阳,他去话本铺子,让金掌柜找个小伙计去给柳文柏带个话。

金掌柜好不容易碰着他,是要问问话本的事。

听说叶存山没写,他心里又是堵又是开心。

“怎么这话本偏偏是你写的。”

叶存山当是夸奖,听得很开心。

看金掌柜表情实在太苦,叶存山给他透露了一个消息:“程程在画连环画,你很快就有银子挣了。”

金掌柜精神一振。

铺子里出过《王家村》的连环画以后,只有钱满盈在试画《赘婿》,进度慢得他半点希望不抱。

指不定他哪天入土了,《赘婿》第一册还没有画出来呢!

这些天恰好又看见云程带庆阳跟钱满盈画画,时不时能听见惊叹夸赞声,金掌柜喜笑颜开,摸摸下巴的小胡须,要叶存山多说一点,“是什么题材的?”

叶存山很坦诚:“是爽文。”

即使被叶存山的非常规爽文震惊过一回,金掌柜在听到爽文二字时,依然保留了绝对信任。

特别是云程画的爽文,那不得是他所熟悉的打脸虐渣给我宠啊?

他满怀期待。

等到云程跟庆阳从柳小田家里来上工时,金掌柜眼神都不对了。

云程不懂他在暗示什么,“我怎么可能画连环画?这个太费劲了,我没空。”

这两天画的是大幅插图,云程只选了三个景。

山巅雪景,灿日融金。

密林深处,幽静神秘。

万丈深渊,生机盎然。

他拿给金掌柜看,金掌柜是个钱串子,他问云程:“卖银子吗?”

云程只给他过个眼,“是寄到槐城的礼物。”

金掌柜叹气,嘀咕道:“那老爷说你在画爽文……”

云程耳朵动了动。

好哇。

果然是叶小山。

他真是为了出书,脸都不要了。

自己写艳情话本的事到处炫耀就算了,还要提前透露他在画颜色漫的事。

云程才不陪着胡闹,直接否认说没有。

当天晚上回家,让叶存山当一个文画双修的大才子,要他自己把画拿去给金掌柜,“说是你自己画的,听见没有?”

叶存山说他欲盖弥彰,不如直接承认了,“反正金掌柜也不傻,他知道我不会画。”

云程画风独特,画人的方式跟大众书生都不一样。

现在有画册印刷售卖的原因,很多人跟风模仿,学他的画法。

但绝对不是叶存山,他没这个空闲,也不敢兴趣。

云程说是他就是他,“我到时就说你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

叶存山:“他让我现场画一个,我怎么办?”

云程:“你问他要什么姿势的。”

叶存山:“……”

云程没跟叶存山开玩笑,他真要这么干的。

“你反正不要脸了,你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你写了个‘爽文’,出了本书,大家都抢着买,你再多加个画册又怎样?”

他很有理:“等以后去京都,大舅舅要教我画毛笔画的,我挂名了,他怎么看我?”

云程脸皮薄,到时是学不下去了。

叶存山想说,大舅舅不是傻子,会看出来的。

云程就觉得程砺锋不会追着他问,他否认一句,就能蒙混过关。

叶存山:“……行吧。”

说完这个,简单聊了下柳小田家里的事。

柳文柏夫夫俩会搬到元墨家里住一阵,家里有人照应,云程可以放心一些。

跟叶存山说:“小田也姓柳,缘分。”

至于在房间里,两个小夫郎说的其他话,云程没告诉叶存山。

叶存山等了一阵,还好奇,“你没别的跟我说?”

云程故意坑他,“说什么?你想听小田说什么?”

“我哪里能听他说什么,我是想听你说。”

云程叹了口气,“是小田的秘密。”

柳小田心里憋着事,只在怀孕时给云程说过一嘴。

这次是成功生了孩子后,再提了一次。

说完有些尴尬,不想云程说出去。

云程还挺能守秘密的,是秘密,就不会再给第二个人说。

叶存山就不问了,“我还以为你俩说私房话。”

这个可以说一说,云程抓他的手,落自己肚子上,“今天顺便让大夫给我摸脉了,咱们这次运气还不错,没赶上最忙的时候怀二宝。”

叶存山笑笑,问云程:“你觉得好时机是什么时候?”

云程眨眨眼,“顺其自然?”

孩子都两岁了,夫夫俩之间的热情没散。

会克制,但抵不住情浓时的冲动。

那就这样,什么时候来都是缘。

进入三月,叶存山要准备考试事宜,要跑县礼房,也要跟随同窗去孔庙祈福,祈祷科试顺利。

这次考试过,他们才真的能看见前路曙光。

叶存山成绩稳当,就不能是其他方面拖后腿。

近日饮食都变得清淡养生起来,赶着他学习任务降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时候,每天早上还要跟着武师练练拳脚。

三月初十,杜知春从蔚县过来,给他们带来了静河纸铺跟造作作坊的两份分红,还有一箱的杂物,与厚厚一沓家书。

杂物多半是刘云跟叶延准备的,是给圆圆缝制的小衣服小鞋子。

小孩儿皮嫩,知道云程不会吝啬,外衣是没做的,都是缝制的贴身穿的小衣。

鞋子是一针一线纳底缝的,摸着就软和。

另外按照大众年纪的算法,存银今年是十五岁。

他们离得远,之前听说云程要多留存银几年,实际不知道真留还是假留。

一般哥儿成亲,家里给的嫁妆不会很丰厚。

叶大那头不用指望,叶延是堂兄,两家关系近,他们从前对叶存山跟云程都多有照顾,到存银这里,更不会差。

别的东西云程跟叶存山不会少了他的,送过来的就是鸳鸯被。

是刘云绣的。

存银给哥嫂绣过鸳鸯被,那时他手艺不算好,是练习期间绣的,断断续续绣了数月。

刘云在村里,要照顾一家老小,自己在作坊有活干,鸳鸯被最低也得绣两个月。

存银收到东西就哭了,擦擦眼睛,说他都没跟村里来往什么了。

这都正常。

离得太远,来回不方便。

寄信写家书的事,都有云程跟叶存山代劳。

存银写的信都是给同龄小伙伴,没人回信,他就再没寄过了。

除却刘云外,叶虎夫妻俩也有准备东西,是银花生两颗。

夫妻俩正在攒钱供小虎读书,能拿这个银子出来,是对存银相当重视了。

云程想起来,他刚穿越来那阵,跟存银还不是特别熟,小孩儿跟叶虎互动起来,就是一声声哥哥叫得可甜,说话都娇娇的,是关系极好。

他让存银把东西都收好,“等你大哥放学,一起看家书。”

存银把给他的东西拿回房间,久久无法平复心情。

是想给村里写封信,因不知道家书内容都是什么,这封信无从落笔。

他顿了顿,还是给陆瑛写。

三月初十,阴天。

杜知春从蔚县回府城科试,带了老家的家书与礼物。

两位兄长家分别给我送了鸳鸯被跟银花生。

我许久没跟家里联络,拿到东西就哭了。

别的没有。

存银在收到陆瑛的来信后,发现这种简短的写信方式很好,写重要的,其他的碎碎念不要,省笔墨,也省时间。

夹进本子里后,他去准备晚饭。

一直到叶存山考试前,家里饭菜都是他亲自做。

他望哥成龙的梦想越来越近,绝对不能在关键时候出岔子。

云程带圆圆在院子里玩,叶存山回来,他就说了杜知春回来的事。

叶存山问:“他家里都好吗?”

是问柔娘生孩子顺利与否。

云程点头,“我看他眼睛都是亮的,家里该是顺当的,说柔娘生的也是个小闺女,刚出生的时候,皮肤红红皱皱的,看得他都不敢抱去给柔娘看。”

现在长开了点,他说是个漂亮小闺女。

叶存山说挺好,“等柔娘过来,孩子也有半岁多大,圆圆勉强能有个玩伴。”

家书是饭后拆,叶存山要存银抱圆圆,“你抱着她就不好意思哭了、”

存银不满道:“我不能感动吗?”

叶存山看他又有了点小孩儿样,感到新奇,“你怎么还带变脸的?”

存银说去戏园子去多了,他学的。

家书厚,拆开外层的纸以后,里面又分了好几份。

先看叶旺祖写的。

是说族学已经开了,叶延读了一年书以后,就回村当教书先生了,给孩子启蒙。

叶存山的两个弟弟还太小,现在不好送到族学。

叶大把两个儿子眼珠子似的护着,问题不大。

陈金花有一阵不安分,结果还是李桃带着柳大志回来把人劝服了。

附带提了一嘴,说是柳文柏今年有出息,挣了大钱,回村娶媳妇风风光光,给爹娘十个大元宝,看得谁家不眼热?

柳大志是指着他家的哥儿有出息的,早年问过叶存山画画的事,现在有云程跟庆阳的草稿给孩子临摹,也买了炭笔画入门的书——虽然孩子小,笔还不能握稳。

他跟柳文柏聊过,知道画画也能很有出息,庆阳现在都没人可以替代,银子挣不完,忙得过年都没空回家,就有意跟叶存山家里打好关系。

柳家一家子都五大三粗的,就出了柳文柏这么一个装了一肚子黑墨水,在外面跟人勾心斗角真的吃过亏的书生。

柳大志能想到从叶存山家事入手,少不得是柳文柏的提点。

云程接过大致扫了一眼,“不枉我费力培养他。”

其他是作坊的发展,这半年有新尝试,山里原材料多,取小样试过,再没其他适合做纸药的草木,等同于静河村的造纸作坊,目前就已经是最巅峰状态了,短时间里不会再有突破。

附带问了一句存银大概要留多久。

他到底比另外两家沉稳些,知道府城这边,云程的话语权大,想留存银就能留。

这要单独写信回复。

余下几封都是唠家常的,叶延家写了,叶虎家里让小虎写了。

叶虎这次送信过来,还有件事想麻烦叶存山,是说买书的事。

村里现在已经有很多书了,但在童生试这一环上,书籍却不多。

听叶延说过,蔚县不大,基本功好,不需要太强的理解,死记硬背,到时考试能灵活取用,都能稳稳得个童生名。

是柳三月说时间不等人,总不能每个阶段都要落榜一次,比别人晚三年吧。

他们是看着叶延跟罗旭过来的,庆阳写回家的信,也说了今年科试,罗旭没什么把握,明年不能去考举人。

柳三月听说太多了,都说是最开始没跟上,所以永远比别人落后一步,她不想小虎也这样。

这件事可以答应,书架上有叶存山用过、写满笔记,现在已经用不上的书,可以直接打包寄回去。

余下一封,就是叶大的。

云程跟存银一样,对这封信抗拒又警惕,生怕叶大在家里祥和时,突然要搞个事情。

叶存山没什么好怕的,看得他不开心了,直接烧掉。

信件拆开,一如既往的阴阳怪气味儿扑面而来。

大段大段的酸话,叶存山直接略过。

用长期刷题练出来的速度,对叶大这篇家书做了简单总结。

“说我不可以只管存银,不管另外两个弟弟,要我一视同仁。”

存银就眼巴巴望着他。

叶存山不想说酸话的,看存银这样,就给他酸了一句,“他俩当然不能跟你比。”

存银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就跟着他,而两个小弟,他都没见过几回,一次都没抱过。

能出银子,要人送到族学去已经是极好了。

这是存银小时候都没有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qwq 来晚了

各位读者老爷晚安呀!

明天见!

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