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黑心莲的沙雕徒弟

第二百八十四章 永恒的爱

心脏砰砰乱跳,几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

许慕言暗暗安抚自己,不怕,不怕,师尊绝对不会让别人旁观的。绝对不会。

可转念又想,师尊这个人也没啥道德底线啊。以前不也在师兄面前欺负他么?

许慕言后悔得要命,早知道就不试探玉离笙了,现在倒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连哭都找不着地方。

几乎丧失了语言能力,脚步声也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好像打鼓一样,狠狠敲在他的心尖上。

偏偏玉离笙用心歹毒,原本护住他肚脐眼的手,不知何时移了位置。

许慕言想打开玉离笙的手,呵斥他不许乱动,可浑身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他实在忍不住了,软着声音好言相劝:“师尊,你先出来,有话咱们就敞开了说,别这样。”

玉离笙开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摇头道:“不好,就得这样。”

说着,还故意捏了捏许慕言肚子上软软的肉,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被热汗打湿的颈窝,又白又腻。

就当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时,许慕言几乎都看见了乌黑的靴子,还有半寸衣角。

他突然就火山喷发了,毫无征兆的,就突然一下子火山喷发了。

玉离笙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扬起濡湿的手掌,又看了看怀里通红着脸,一个劲儿往他怀里缩的小徒儿。

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许慕言却哇的一声就哭了,特别崩溃地双手捂脸,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嘴里胡乱骂了起来。

“玉离笙!你这个混蛋!你丧了良心了!”

“你不要脸面,我还要啊!”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

“让我去死啊!”

“树要一张皮,人活一张脸!我没脸见人了!”

许慕言的脑子一片空白,抽泣地破口大骂玉离笙丧尽天良。

可完全没注意到,根本就无人进来,也无人惊叫。

玉离笙哈哈大笑,把濡湿的手掌扬在了许慕言眼前,他道:“言言,你看,你快看啊,言言!”

“我不看!我死都不看!我不跟你玩了,我再也不要跟你玩了,你坏,你最坏了!”

许慕言后知后觉,自己又被玉离笙戏耍了,直接抽身离去,都顾不得自己没穿衣裳。

骑上去就开始捶玉离笙的胸口,一边猛捶,一边破口大骂:“混蛋!大混蛋!厚脸皮,不害臊!”

“哈哈哈哈。”

“不准笑!”

玉离笙依旧在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不准笑了!”

许慕言手忙脚乱地捶打着玉离笙的胸膛,整个人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面红耳赤地一顿捶。

“好了,好了,言言不生气了,师尊不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玉离笙嘴上说不笑了,可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等笑够了,才双手捧过许慕言的脸,讨好地亲了亲。

“乖言言,师尊就是逗你玩的,言言是本座一个人的,只能本座一个人看。”

许慕言直接就气哭了:“我不觉得这样好玩!”

“可是……这不是你先开始的么?是你要玩,师尊才陪你的。”

“!!!!”

哦,对哦。

许慕言抽泣着想,的确是自己要玩的。

但但但……师尊也笑得太猖狂了!

“我就知道,师尊得手了,就不喜欢我了,现在对我都是什么态度!”

许慕言发现是自己的错之后,立马上升到态度问题。

还冷着脸,转过头去。

“乖言言,真生气了?”

玉离笙抬手把门窗都关好了,赶紧起身把人抱在膝上,抬手戳戳许慕言气鼓鼓的脸。

“我不理你!”

“师尊只是逗一逗你,别生气了,师尊以后不这么逗你了,言言,好言言……”

“哼。”

玉离笙笑着道:“师尊扮小狐狸给你看,好不好?你摸摸师尊的耳朵。”

“扮小狐狸也不行!扮什么都不行!”

“那……扮垂耳兔,好不好?”玉离笙比划了一下,“耳朵很长很长,白毛兔。”

“扮兔子可以。”许慕言冷着脸道,“还得在耳朵上,系蝴蝶结!”

“可以。”

“还得是粉色丝带!”

“好。”

“脖颈上得戴铃铛!”

“行。”

“师尊啃胡萝卜给我看!”

“只要你高兴,通通都依你了。”

如此,许慕言这才消了气,但没有完全消气,抱臂吩咐道:“我身上脏,师尊去打盆水给我洗洗。”

玉离笙随手一个清洁术。

“好了,现在干净了。”

“不行,没诚意!”

玉离笙道:“那就再来一次?师尊帮你清理干净。”

“算……算了,看在师尊认错的份上,这事就算了,晚上师尊记得扮兔子给我看,现在我饿了,要吃饭。”

许慕言可不敢再来一次了,再来一次,他命都没了。

穿戴齐整之后,许慕言又洗了把脸,然后就去敲门叫小九吃饭。

哪知才一走到门边,就看见脚下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

许慕言气得要命,正好找到了出气筒,一脚就踢了过去,那黑蛇啪叽一下,飞扑到了门板上。

再啪叽一声跌在了地上。

黑蛇缓缓睁开眼睛,用尾巴尖尖揉了揉撞痛的脑袋,然后冲着玉离笙乖乖巧巧地喊了一声:“师公。”

玉离笙:“嗯。”

“嗯什么嗯?小黑蛇,我可告诉你,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小九是人,你是蛇!你们就是不般配,这辈子只要我活着,你们就绝无可能!”许慕言怒声道。

黑蛇满脸迷茫:“猪门是什么意思?我不是猪,我是蛇。”

“我把你打得像头猪!信不信我拿雄黄粉洒你?”

一听见雄黄粉,黑蛇果然就害怕了,卷起尾巴央求道:“岳父大人……”

“谁是你岳父大人?你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那我喊你什么?”

“随你怎么喊,就是不能喊岳父!谁是你岳父,滚开!”

许慕言寒着脸,又一脚把小黑蛇踢开。

正准备推开房门时,房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小九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揉着眼睛道:“爹爹,你在跟别人吵架吗?”

“没吵,你醒了啊,爹爹是来喊你下楼吃饭的。”

许慕言一边说,一边挡住小黑蛇,把小九往屋里推。

还不忘暗暗给小黑蛇一个眼色,意思是,只要小黑蛇敢出现在小九面前,就要把他剁碎。

小黑蛇卷着尾巴,害怕吓到小九,垂头散气地游走了。

还一步三回头,满眼依依不舍。

吃过早饭之后,许慕言就提议立马上路。

一刻都不想逗留,生怕黑蛇又过来死缠烂打。

行过之路,洒满了雄黄粉。

可即便如此,小黑蛇还是偷偷跟了上来。

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即便被雄黄粉伤得体无完肤,游走后的地面上,拖出了长长的血痕。

一直到晚上,就地休整,许慕言也不放心留小九一个人,眼睛全程死死盯着小九不放。

即便小九睡着了,也要陪在身边。

许慕言突然道:“你到底想如何?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黑暗中,就听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草丛里传来,小黑蛇游了出来,没敢靠近,远远停下了。

贪婪地注视着小九的脸,黑蛇小声道:“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太想看看小九了。”

“你是蛇,你的寿命长达千年,甚至更久,而小九只是个凡人,凡人都要经历生老病死,不过百年寿命罢了。”许慕言苦口婆心地道,“而且,小九也不记得你了。”

“我知道,可我就是想陪在他的身边。”黑蛇抬头,满脸认真地道,“我会尽快修炼成人形的,我不会伤害他的,只是想陪他长大。”

“那等小九长大之后呢?他不喜欢你,你要强迫他么?”

“等他长大了,我就……我就消失……让他娶妻生子,我不打扰他……”

黑蛇说着说着,又要哭了。

许慕言赶紧道:“别哭!把眼泪给我收回去!小九都没哭呢,你哭什么?”

他没好气地道,转头见玉离笙在打坐,就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当即更气了。

“师尊!你倒是说句话啊!小九成天到晚师公师公地喊你,你不拿他当自家孩子啊?”

玉离笙道:“要为师替你杀蛇么?”

“……倒也不至于。”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急什么,缘分天定,不是你我之力,就能阻止。不如顺水推舟,静观其变。”

许慕言道:“可小九才七岁,七岁!”

玉离笙道:“只当是为小九找了个玩伴,有你我二人在,普天之下,何人伤得了小九?”

如此,许慕言想了想,觉得也是。

他也不想当棒打鸳鸯的大棒槌,万一小九和黑蛇真的有缘分呢?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许慕言也不再坚持了,只是不允许黑蛇在小九面前开口说话。

只当是给小九找了个玩伴。

他们又回到了雁南山,之前许慕言搭的竹屋也还在,玉离笙又进行了修缮。

修建了宽敞的院子,种了满院子的向日葵,还搭了个秋千。

但不是给小九准备的。

小九已经七岁了,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近日来,他好像有点明白师公和爹爹之间的关系了。

但也懂事地从来不问,每日就跟小黑蛇玩。

不管他走到哪里,小黑蛇就跟到哪里,像他的小尾巴一样。

这一晃又过了几个春去秋来,小九又长了几岁,可爹爹和师公好像吃了长生果,模样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成天到晚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的。

小九时常觉得自己就是个多余的,幸好身边还有一条黑蛇做伴。

他不至于太孤单。

入冬之后,下了一场大雪,早上起来时,外头银装素裹,大雪纷飞。

小九一早就带着黑蛇出去打猎了,有黑蛇陪着,许慕言放心得很。

他跟玉离笙两个人坐在廊下,温酒赏雪,红泥小火炉烧得正旺。

玉离笙折来梅花,抖落干净上面的积雪,摘下梅花,放入酒中,喝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许慕言喝了几口,觉得此酒甚好,便道:“师尊,改明个,咱们用梅花泡酒,然后埋在院子里,等明年开春,再拿出来喝,你说好不好?”

“好。”

“那就起名为梅花酿,好不好?”

“好。”

“师尊怎么就会说好?”

“可是,言言的提议真的很好。”

玉离笙笑了,早已褪去了寒霜般阴冷逼人的气息,此刻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温柔款款地凝视着许慕言。

而许慕言也笑意吟吟地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

彼此都落在对方的眼中,完全占据着对方最柔软真挚的心脏。

这是千帆过尽,也是苦尽甘来。

更是上苍对玉离笙最后的眷顾,让他得到了迟来的救赎。

他的心脏永远为许慕言而跳动。

心不死,则爱不灭。

如此,爱就永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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