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黑心莲的沙雕徒弟

第一百七十六章 该死的小寡妇

一群玄门弟子热血沸腾,纷纷提剑厮杀,势如破竹一般,杀进魔界。

“铮”的一声,许慕言一剑挑起一个魔人,将之往旁边一甩,鲜血飞溅在了他的面颊上。

他也顾不得擦了,一心都是攻破魔界,救出玉离笙,带玉离笙逃出生天。

许慕言遇见魔人二话不说提剑就砍,一路走来,不知道砍杀了多少个魔人。

脚下踏着无数尸骨,眼看着就能摸到通往魔界的大门了。

却在下一瞬,被一股强劲儿的力道,狠狠打飞出去。

许慕言整个人倒飞出去,同成千上万个玄门弟子,一起跌落在地。

胳膊压着胳膊,腿压着腿。

还未起身,一阵气血翻涌,差点吐血出来。

还未来得及起身,便见头顶团聚着一团黑雾,雾气散尽之时,露出一个身着玄袍,束着紫金冠,面色冷峻,不苟言笑的男人。

听见旁边有人大声道:“是魔尊!魔尊出来了,大家快跑啊!”

许慕言:“……”

不是应该说“大家快冲啊”么?

怎么能是逃?

这么没出息的话,那做什么还要打上门来,自寻死路?

魔尊脚踏虚空,冷眼睥睨着脚下众人,冷笑着道:“真是不自量力,不过区区上万个玄门修士,竟就敢攻打魔界,看来还是本座对你们太过心慈手软,才让你们如此放肆!”

说着,一抬手便隔空掐起一个修士,而后当着众人的面,生生捏成了齑粉。

许慕言的喉咙艰难地吞咽着口水,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要说赶紧逃了。

现在他也想赶紧逃命去。

可又不想丢下这么多人临阵脱逃,否则岂不是显得他贪生怕死。

当即就要霍然站起来。

哪知许慕言身旁的一个道士,比他率先站了起来,提剑指着魔尊,满脸浩然正气地道:“你作恶多端,十恶不赦,无恶不作,天地难容!今日。我等玄门中人便要替天行道,将你就地诛……”

最后一个“杀”字还没有说出口。

许慕言只觉得耳边一道劲儿风袭来,嘭的一声,方才还站在他身旁的道士,瞬间消失殆尽,化作了齑粉。

魔尊冷笑着道:“自不量力!本座此前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从今往后,顺吾者昌,逆吾者亡!本座便是此间尊主,若有谁敢不听本座的命令,杀无赦!”

他一抬手,冷声吩咐道:“太丑,太老的杀无赦!把年轻貌美的修士绑起来,洗刷干净送入魔界,供魔族的子民享用!”

一声令下,成片上万的魔人自魔界涌了出来,将场上残留的修士擒住。

只要觉得修士不够年轻貌美,便会一剑刺死。

有好些修士不甘心被俘虏,直接自刎而死。

许慕言攥紧手里的长剑,望着半空中的魔尊,以及周围密密麻麻涌上来的魔人。

从心底涌起了无力感。

也是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玉离笙当初为何宁愿舍弃那般多的东西。也要换取毁天灭地的力量。

修真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修为低下本就是一种罪过,修为低,又生得很美的修士,更容易招人觊觎,而被擒住充当炉鼎使用。

“周演,看来今日我们没办法活着回师门了,与其落入魔人手中受辱,不如一死了之,以身殉道!”

许慕言一听,下一瞬转过头去,刚想劝说对方,蝼蚁尚且偷生之类云云。

哪知方才说话的道士竟然已经割断喉管,血染大地了。

许慕言:“……”这样显得他很贪生怕死。

“各位,来生再见!”

又一个修士倒了下去。

接下来,一个又一个的修士选择自刎而死,都不想落入魔人手中受辱。

许慕言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看着一个又一个稚嫩鲜活的少年,倒在了他的面前。

而这一切,并不是结束,仅仅是开始而已。

魔尊两年后才会被玉离笙反杀,也就是说,他还要统治修真界两年。

而在这两年中,无论是修真界,还是人间,都将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不得安宁。

但还有一部分修士,并没有来得及自刎,便被魔人擒住了,夺了兵器按跪在地。

包括许慕言,也被魔人粗|暴地夺掉剑刃,将他的双手反绑在了一起。

只有极少几个修士,跪下来求饶之外,其余人都显得很有骨气,宁死不从,甚至还破口大骂那些求饶的修士。

许慕言一声没吭,在这些人中算是最为冷静的。

他们好像一群待宰的小羊羔,被绳索捆在一起,由魔人推搡着赶至了魔界。

再以姿色身段,被分为几批。

姿色身段最差的,充当魔界最低贱的炉鼎,犒劳魔界大军。

姿色身段中游的,便五花大绑送到魔界的南风馆去,供魔界比较有头有脸的魔人享用。

至于姿色身段脱颖而出的,则被拉过去洗刷干净送到大殿,供魔尊享用。

许慕言不知道自己现在生得美还是丑,但他从那些魔人看他的目光便知道,自己现如今的模样不仅不丑,也许还十分俊美。

他同五个俊美少年一起,被魔人拉了下去。

而后带到了魔界后山的一个冷池之中,用剑刃逼迫他们脱了衣裳跳下去,把自己里里外外清洗干净。

被抓来的修士,哪一个不是玄门正道的弟子?

还有些是家族中的嫡系子弟,哪里肯受此等羞辱,自然不肯。

可不肯的代价,便是直接被一剑刺死,就连尸首也不能幸免,被魔人拉下去喂狼。

这招杀鸡儆猴一使出来,其余几人面面相觑,哪里还敢说什么。

只能默默褪下衣衫,走进冷池中沐浴。

许慕言长这么大,都没去过公共浴池,也从来没跟这么多美男一起沐浴。

更别说是脱了衣服泡在同一个池子里了。

当即就忍不住面皮一红,咬牙安慰自己,大丈夫就应该能屈能伸。

这有什么的,反正现在这具身体,原则上来说,也不算他的。

都是男人,该有的东西谁没有,他有什么好害怕的?

但即便许慕言如此宽慰自己了,还是不肯褪下亵裤。

见左右的魔人走了过来,许慕言“啊”的一声尖叫,假装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摔至了冷池中。

其实他水性不错的,从前还跳入池中,帮玉离笙抓蛇来着。

但他特别会装,跟个大青蛙一样四脚朝天,不停地蹬腿,溅起了大量的水花。

一边在池里挣扎,许慕言一边大喊:“救命,救命啊,我不会水,快救救我!”

那些魔人见状,便收了兵器,站在岸上冷眼旁观。

还是许慕言旁边的人看不下去了,伸手抓着他的手腕,将他拽出水面。

许慕言也很从善如流地起身,一边咳嗽,一边道谢。

几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各自默默将自己洗干净。

别人有没有里里外外洗干净,许慕言不知道,反正他只随便洗了洗,也没太当回事儿,难不成等会儿还有人检查他洗干净了不成?

上了岸之后,魔人便送来了一盒羊脂,放在了几人面前,冷漠无比地道:“今夜,魔尊要享用你们,先自行准备好,也能少吃些苦头。”

顿了顿,可能还是为了杀鸡儆猴,魔人又道:“魔尊有过人之处,曾一夜弄死数名炉鼎,不想死的话,就听命行事。”

许慕言:“……”

羊脂又是羊脂!

他现在只要一看见羊脂,两眼一抹黑,就想晕死过去。

正暗暗想着,如何才能避开这道关卡,直接逃出去寻找玉离笙。

哪知也巧,那看守他们的魔人,不知为何,突然肚子疼,也顾不得看着他们涂抹了,捂着肚子就跑了。

如此一来,就只剩下他们五个人了。

“跑不跑?现在没人了,反正横竖都是一条死路,何必还要受魔尊的欺辱?”

“我同意,我宁死也不肯受辱!”

“可我们现在手无寸铁,又被关押在此,如何才能逃出去?”其中一个人低声道,“我看不如这样,我们来一招声东击西,假意大喊有人逃跑了,等外头的魔人冲进来,我们便抢夺魔人手中兵刃,然后杀出一条血路来!”

许慕言听罢,觉得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大。

且不说他们现在正身处魔界,不知魔界中的地形。

便说外头的魔人千千万万,就凭他们五个人,根本插翅难飞。

还不如勇敢一些,舍身取义,服侍魔尊之时,趁机要了他的命。

当然,许慕言不想当活菩萨,所以不想舍身取义,也不肯劝说别人舍身取义。

但就这么坐以待毙,肯定不是办法。

如此,许慕言便勾了勾手指,等人都凑过来,才低声道:“我看不如这样吧。”

众人道:“愿闻其详?”

“听天由命,随机应变。”

“……”

许慕言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听天由命,随机应变了。

众人沉默了片刻,也都没再言语。默默地穿好衣裳,好像待宰的羔羊,每个人的神色都很复杂。

很快,又有魔人进来,见他们穿戴齐整了,便将几个人赶猪似的,往大殿中引。

周围十分昏暗,左右悬浮着鲛人烛,泛起了阴绿诡异的光芒。

紫色幽莲宛如爬山虎一般,盘踞在了整座宫殿的墙壁上,一直蔓延至了头顶。

五个人被赶进来之后,魔人便呵斥他们跪下。

许慕言一向认为,男儿膝下有黄金,便硬是不肯跪下,其余人见他如此,也都很硬气。

可后来见魔人抽出长剑,要劈过来了。

许慕言赶紧跪下来,心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能苟就苟,起码得先见到玉离笙才行。

他一跪,其余四个人也不敢硬气了,即便再不情愿,也伏首跪下。

整个大殿弥漫着一股很诡异的气味,厚厚的帷幔遮掩着正上方的主座,根本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情形。

可还是能听见一些细微的哭声,好似被人堵住了嘴巴,不能大声喊叫出来。

动静奇大无比,可没一会儿便停了下来。

自帷幔中丢出了什么东西。

众人吓了一跳,下意识望了过去,便见是一个少年,被人五花大绑,衣衫不整。

隐隐能看见衣衫下面,淤青发紫的指痕,必定是让人反复把玩所致。

嘴里堵着小衣,已经咽气了,临死前眼睛还睁得大大的,满脸惊恐。

一旁的魔人见怪不怪,魔尊凶勇,嗜荤如命,一天怎么说也得玩死几个炉鼎。

当即便有魔人将尸体拖出去喂狼。

许慕言咬紧牙关,心脏噗通噗通乱跳,心道,等会要是他晚节难保了,就赶紧撞柱死了拉倒,省得活着受尽屈辱。

哗啦一声,帷幔从里面扯开,先是探出了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大手,随即才露出魔尊冷峻,不苟言笑的面容。

“都洗刷干净了么?”

一旁的魔人恭声道:“回魔尊,已经洗刷干净了,这五个是其中容貌身段最为出色的,还请魔尊享用。”

魔尊随意瞥过几眼,好似在挑拣什么货物一般,而后伸出一根手指,在五人之间徘徊。

许慕言心里默默祈祷,别挑我,别挑我,别挑我。

可他越怕什么,便越来什么。

魔尊的手指径直落在了许慕言的身上,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冷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许慕言艰难地吞咽口水,已经在挑选最适合他撞的柱子了,不卑不亢地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周,单字一个演,我是个出家人!”

“出家人……是个道士……”魔尊嗤笑道,“本座对道士没什么兴趣,来人,拖下去剁成肉泥。”

不对,等等,为什么别人都是拖下去喂狼,就偏偏要把他剁成肉泥?

这也太不公平了!

许慕言霍然站了起来,决心不再受人欺辱,往一旁的柱子上急奔而去,作势要一头撞死。

哪知魔尊却隔空掐住他的脖颈,把他提溜了起来。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烈性子,很好,本座喜欢你的性格……”

魔尊冷笑着,将人一把丢下台去,许慕言顺势翻滚了几圈,再度被魔人擒住。

“但烈马容易伤人,把他带下去,套上铁锁,关到地牢里,不给他吃喝,什么时候求饶了,再放他出来。”

魔尊一声令下,许慕言就被魔人强行摁住拽了下去。

将他拖拽至了阴暗潮湿的地牢,从上面上取下一个铁环,往他脖颈上一扣。

之后魔人将他推倒在地,从一旁的火盆里,拿出烧红的烙铁,二话不说直接冲着许慕言的胸膛烫了过来。

许慕言“啊”的一声惨叫,烧红烙铁直接燎了他的衣衫,贴着他的皮肉发出一阵白烟,还伴随着滋滋的声音。

整个地牢弥漫着一股腥臭味。

许慕言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低头一看,胸口被烙上了一朵妖冶的莲花。

看来这是要把他当炉鼎一般,关押起来了。

“魔尊吩咐了,不给你吃喝,什么时候求饶了,再放你出去!”

魔人把烙铁丢回火盆里,冷声冷气道,“我劝你不要试图抵抗,一旦来到魔界,就永远无法离开,从前有个炉鼎性子烈如疯犬,后来被魔尊狠狠教训了几顿,现在跟猫儿一样老实,学着点!”

语罢,魔人转身离去,还不忘记把地牢的门落锁。

许慕言疼得呼呼喘着粗气,两手拉开衣衫,试图帮自己吹一吹。

好在他一路风雨兼程,早就受惯了,这一点疼痛还能忍耐。

便又去拽脖颈上的铁链,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锁链很结实,根本挣不断。

“别挣扎了,这锁链便是专门用来压制修士体内的灵力,一旦被套上,根本没办法挣脱。”

“是谁?!”

原本安静的地牢,冷不丁传来一道沙哑的男声,吓了许慕言一跳。

赶紧四处张望,却见地牢的角落中,居然还坐着一个人。

因为光线昏暗,许慕言倒也没注意到,此刻一见,忍不住道:“你也是被关押在此地的玄门弟子?”

“呵,我可不是什么玄门弟子,”那人低声嘲弄地道,“我不过就是个师门弃徒罢了,被师门洗刷干净,五花大绑,送给魔尊赏玩的礼物而已。”

许慕言:“……”

不对,等等,这身世怎么这么耳熟?

他猛然往角落里一窜,抬手就拨开对方的乱发,果然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个时期的玉离笙正值弱冠,容貌比上一个时空时,更美上三分。

也可以看得出来,玉离笙的模样一直定格在了弱冠之年,往后数十年,都没再发生改变。

如若一定要说有,那么就是一年比一年俊美。

许慕言的心脏噗通噗通乱跳,不知道该怎么同玉离笙相认。

可是下一瞬,他就被玉离笙掐着脖颈按倒在地了。

玉离笙冷笑道:“怎么,连你也想欺负我?你算什么东西,同是炉鼎,你也高贵不到哪里去!”

“唔!”

该死的小寡妇!

居然二话不说就掐他脖颈!

这到底吃什么长大的,怎么手劲儿这么大?

掐得许慕言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面色都逐渐发青了,两手胡乱地拍打着,抬腿乱踢。

“哼。”

玉离笙终究没杀他,恐怕同为炉鼎,随意杀人会受什么刑罚。

将人丢开之后,他便继续坐回去了。沉默得像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