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黑心莲的沙雕徒弟

第六十八章 师尊觉得自己没错

以至于,许慕言竟然不知道,小寡妇笑起来居然这么好看,一时间居然有些看呆了。

心想,怪不得那么多人,心心念念觊觎着小寡妇。

他哪里是个阅人无数的残花败柳,分明就是勾魂摄魄的雪妖。

生成这副模样,就何该是绝壁之巅怒盛的冰莲。怎么可以被人踩在泥窝里糟践。

只是可愔,这么俊美的一个人,心眼怎么就是黑的呢。

许慕言忍不住赞道:“师尊,您笑起来真好看啊。”

哪料就是这么一句赞美的话,却好似犯了小寡妇的忌讳。

玉离笙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殆尽,一抬手将许慕言手里的碗打翻。

因为力道太大,溢散开来的劲气,狠狠将许慕言推幵。

许慕言脚下一个踉跄,压根就没有防备---他没有想过,上一刻还笑容满面的师尊,却在下一刻,对

他痛下毒手。

几乎是毫不留情地一掌将他推幵。

他整个人往旁边一摔,腰就磕到了灶台沿。

左手好死不死的,居然伸到了锅里。

那锅洞里的火还未熄,锅里的汤正沸腾着,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许慕言的手才一伸到汤里,就发出了异常惨烈的叫声。

几乎是瞬间就把手收了回来,可仍旧烫到了整只手,皮肉都红肿一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出了水泡。再渐渐变得狰狞恐怖。

“啊!!!疼,疼啊!”

惨烈得宛如杀猪一般的凄厉叫声,瞬间席卷整间厨房。

许慕言抓着左手,疼得他在厨房里跌跌撞撞,见厨房里有个大水缸,整个人就扑了上去。

把手摁在了冰冷的水里,痛楚才稍作减缓。

“好疼啊。”

他跌跪在地,趴在水缸边上,整个人疼得瑟瑟发抖。

玉离笙万万没想到,他不过就是随手推了徒弟一下,竟然惹出了那么大的祸。

下意识想冲过去,查看许慕言的伤势。可脚下很快又顿住了,玉离笙觉得,不过就是被开水烫了一下。皮肉伤罢了,能有多疼呢?还能比抽筋拔骨还痛么?

这点痛就要惨叫成这样。若是往后,他玩腻了这个徒弟,随手把他杀了,许慕言又该如何?

他又能如何?不过就是玉离笙闲来无事,养的一条狗罢了。

杀狗吃肉,这才是天经地义。

玉离笙并没有过去查探许慕言的伤势,甚至都不觉得自己有错,甚至还气定神闲地立在原地。

以一种倨傲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脚下痛苦挣扎的少年。唇角溢出了诡异的笑容来。

玉离笙道:“真是可怜啊,把手烫成了这样。怎么就站不稳了呢?”

没有回应。

却见许慕言低着头,肩膀狠狠哆嗦着,好半晌儿才带着哭音的质问他:“师尊,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玉离笙笑容不减,并没有正面回答。

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这般对待慕言。

可能就是出于好玩,或者是一种小小的报复。

许慕言明明是他捡回来的孩子,可却偏偏那般依赖擅青律,这本身就是对他的一种背叛。

玉离笙十分痛恨背叛。

许慕言低着头,死死咬着牙齿,才不至于当场哭出声来。

可那冷水的劲儿一过,被烫的手又火辣辣地痛了起来。他几乎把下唇都晈出了血,才堪堪忍住了哭音。

“我事事都顺着师尊了,师尊让我服侍,我就乖顺地侍师。师尊让我当小狗,我也跪在地上汪汪乱叫了。我知道......是我咳嗽打扰师尊休息了,可我都说了,我可以自己出去睡觉,绝对不会惊扰师尊的。”

“可明明是师尊答应的,要陪我下峰煮冰糖雪梨汤,给我润肺止咳。明明是师尊自己答应的啊。我没有死皮赖脸地求师尊一起下峰的。”

“我是很笨的,我真的不明白师尊为什么要生气。”

玉离笙神情诡异,立在了当场,面无表情地道:“我没有生气。”

“我也是真心想让师尊尝一尝汤的,因为真的很甜很好暍,即便师尊不喜欢,师尊也不该......也不该把

我的手推到锅里罢?”

许慕言的哭音越来越浓了,多少是有点表演的成分,但疼是真的很疼。

他想试一试,小寡妇待他,会不会生出愧疚,哪怕只有一丝丝也好。

只要生出愧疚了,就说明小寡妇不是铜墙铁壁,还是有弱点的。

许慕言乘胜追击,哽咽着道:“......师尊如果不是真心的,就不要轻易许诺我,我会当真的。”

玉离笙:“......”

他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愧疚么?怜悯么?心疼么?

他不会,也没有这种东西。

他只是觉得,现在这种感觉很奇妙。

可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闷闷的。

他想上前,抓着许慕言的手,看一看有没有事。

想帮慕言吹一吹烫烂的手,告诉慕言不要哭了。

可玉离笙的脚就跟生了根一样,迟疑了很久,他都没上前。

既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心绪为什么这样乱。

也不明白,他对许慕言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或者说,就完全没有感情。玉离笙是个没有心的人。

他还是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可如果不是他的错,又会是谁的错。

许久之后,玉离笙才转过身去,冷漠无比地道:“自作自受,怨不得人。”

原本,许慕言觉得,这句话已经十分伤人了,没想到小寡妇还有下面一句。

“你该不会觉得,本座会怜悯你罢,许慕言,你也配?”

许慕言沉沉叹了口气,基本上可以确定,小寡妇待他仍旧没有半分怜悯之心。

愧疚什么的,更是天方夜谭。恐怕他今晚就是手断了,小寡妇也只是袖手旁观而已。

许慕言低声喃喃自语道:“烫成这样,恐怕要留疤了。”

“不会留疤。”玉离笙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语气平淡的没什么起伏,“山中有好些灵丹妙药,你若是想

要……”

“可我仍旧会疼的。”

许慕言又泡了一会儿,直到那凉水对他完全不起作用了。

才把手拿了出来,定睛一看,果真肿得跟猪蹄一样,原本修长白皙的手,此刻红丨肿不堪,布满血泡,丑得让人眼睛都疼。

看来古人诚不欺他,十指连心。都是锥心之痛。

许慕言疼得面色发白,死死晈着下唇,恨不得把这整只手都剁了去。

太他妈疼了。

下峰折腾了一回,冰糖雪梨汤一口没暍上,反而还把手弄成了这样。

回去的路上,许慕言一直咳,一直咳,小心翼翼地捧着左手,生怕再碰着刮着。

小寡妇一路上都沉默不语,专心御剑。幸而也没再强迫许慕言。

回到月下小筑后,夜色已经很深了。

许慕言立在殿内,看着小寡妇进进出出,心道,应该是去给他取伤药的。

这伤是小寡妇弄出来的,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应该会心生愧疚罢?

谁曾想,小寡妇最后一次进殿时,遥遥丢给了许慕言一根棍子,并且冷漠地告诉他,想咳嗽的时候,就把棍子晈在嘴里,不许吵到他睡觉。

要是不想咬棍子,那就准备跪着挨棍子。

之后就上了榻,顺带把灯火都吹熄了。

殿里黑漆漆的,许慕言站在黑暗里很久很久。

他既不想咬棍子,也不想挨棍子。可为了不挨棍子,他就只能把棍子晈在嘴里。

脚踝上还套着沉重的锁链,每走一步,就会晔晔作响。

以至于,他自己想出去摘点草药,皭碎了敷在伤口上都做不到。

他很怕吵醒了小寡妇,再被拖出去教训一顿。

许慕言没了法子,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把棍子咬到嘴里,硬生生地憋着,不敢咳出半点声响。

手疼让他夜不能寐,疼得整个人晕晕乎乎,在地上蜷缩成很小一团。

同样夜不能寐的,还有玉离笙。

他静静卧在床榻上,脑海中反复浮现出,许慕言满脸泪水的可怜模样,他的那只手,肿得跟猪蹄一样。一定很疼罢,烫成了那样。

可许慕言为什么不求他呢?

为什么不哭着,跪下来求他,给自己擦一擦药呢?

玉离笙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只要许慕言哭着求他,他就不会坐视不理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隐约传来了细碎的哭声,玉离笙骤然惊醒。

翻身下床,点了蜡烛凑近一瞧。

就见地上缩成了一团的许慕言。

小徒弟好生可怜。

躺在冰冷的地上,抱着烫烂的手,缩成了一小团。

嘴里还晈着棍子,唇角都被戳破了皮,往外渗血。

玉离笙盯了他好一会儿,才抬手擦拭着许慕言眼角的泪水,在指尖轻轻揉搓。

那种像是浸泡在了苦水里的感觉,又瞬间涌了上来。

这种滋味让人很不舒服。玉离笙说不上来,只觉得胸口有些闷得慌。

他把蜡烛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抓起许慕言的伤手,对着烛光一瞧,触目惊心的烫伤,让玉离笙都微微-愣。

他想,这不是他的错,明明是许慕言自己没站稳,所以才把手伸进了锅里。

可又好像是他的错,因为当时是他推了许慕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