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臣妻文的绝美炮灰

第五十章

这句话问出来, 文德殿中不少人心中都是咯噔一下。

其中谢芳华尤甚,她甚至想问一下,皇上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她在这里。

“那肯定比姝妃好看多了啊。”安王仿佛无知无觉的天真的说道:“可惜听说毁容了。”

对啊, 毁容了。

魏昭有点意兴阑珊, 此时仿佛才想起殿内的谢芳华,随口哄道:“你说的人朕也见过, 可不觉得她比朕的姝妃好看, 这或许就是情人眼中出西施吧?”

跪在下面的李由心想,他即使不擅长哄女人, 却也知道这种时候只要说姝妃更好看就够了, 后面的画蛇添足完全没必要啊。

这话一听就感觉好像皇上觉得姝妃好看是因为感情的原因, 而不是她真的好看一样。

若是本身对容貌没多少自信的人听了或许会挺感动的, 但曾经的京都第一美女愿意承认别人真的比自己漂亮?

谢芳华紧紧的捏着袖子的一角,本欲伤心发火, 但当时她哥哥谢钧跟她说的那些话,又出现在她的耳边。

皇上对她真的是别有目的的吗?那当初她以为是意外的宫宴,又是真的意外吗?

不!不可能的。

她与皇上明明都是互相之间情难自禁,又因为阴差阳错不得不走到了这一步。皇上曾经还不经意间说过, 若是他早点认识她, 或者谢家当时让她参加选秀的话,如今她或许早应该是皇后了!

谢芳华想起了当初和魏昭在一起的很多事情,魏昭对她的那些好,说的那些甜言蜜语, 眼中的深情, 她不信都是演的。

她哥哥谢钧一贯喜欢把很多事情都阴谋化, 但她觉得她哥哥应该是误会了, 事情变成如今这个地步谁都不想的。

与他私下里相处的时候, 皇上也曾经感叹过,偶尔会对陆澹心有愧疚,但是遇到了她,事情变成这样他不后悔。

……但或许皇上已经不像最开始的时候那么爱她了吗?

因为得到了?还是因为她最近怀孕了,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还真的从没见过那个跟她互换身份的女子,她真的很美吗?比她还美?

谢芳华试图做出一个被说的不好意思的笑容,但却失败了,只让人觉得她的脸上都是尴尬,脸色更是不好的样子。

“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太医虽然说你可以偶尔走一走,但这距离也不近,就别总是过来了,等朕闲了朕一定常去看你!”

魏昭自觉非常贴心了,但或许是用心开始慢慢少了的原因,却经常说出一些让谢芳华乍一听就非常不舒服的话来。

谢芳华顺势捂了捂额头,做出了不舒服的样子说道。

“是有一点不舒服,我缓缓就好了。”

不提皇上所说的话,只当他是关心随口说的,转了个话题道。

“只是那世子夫人,那次在谢家的时候听陆世子说她脸上的样子只是过敏所致,应该不至于毁容吧?

只是这么久了都不见恢复,可能确实比较严重。要不然宣她进宫一次吧,宫中的御医医术可要高明不少,没准儿有希望治愈呢。”

不管是不是真的毁容,她都想见一见这个曾经她觉得并不需要见面的女子。

谢芳华此时希望见到的是一张没有毁容的脸,她想知道那个女子真的比她美吗?

连她哥哥上次来说起都是不相伯仲,而安王虽然是小孩子心性,但也因此不会说谎,安王甚至明确的说比她好看,还好看多了?

突然间她就想起第一天换人的时候,帘幕之前她看不见的地方,皇上好似也调笑过一句,当时她没有放在心上,但如今她真的想看看,那个女子究竟长成了什么样子。

谢芳华这个突然的想法,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一知半解的李由心中更是不可置信,那武宁侯府之中难不成还真的还有一个世子夫人?

到底怎么回事啊?他可真是太好奇了!

若没办法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他恐怕一辈子抓心挠肝没办法放下,可惜如今最能解他疑惑的人如今远在肃州不在京都,其他任何人他都没办法去问啊。

进宫之前他在知味楼见过的那个陆澹的表弟,叫姜恒的。

当时看起来跟陆澹关系挺亲近的,算算时间那个时候应该这件事情已经已经发生了,不知道她是否知道点内情?

安王听到了谢芳华这个没道理的想法,突然就对自己一直以来半真半假的说话方式产生了怀疑,或许他不该提姜邈。

他只是下意识的随时找机会将他可能露出破绽的地方合理化,梅园的事情他也是顺嘴就先提出来了,往后若有人提到这个事情,自以为知道什么情况的皇上便首先不会往怀疑的方向去想。

但此时他只能做出赞成的态度:“如果漂亮姐姐没毁容当然就更好了,等我长大了,我就让母后下旨让她做我的王妃,让她每天都陪我玩儿!”

李由当下就愣住了,他已经下意识的怀疑起了安王是装傻,听到他说的话自然会往深了去想。

当下就觉得有点不对了,这别不是真对现在武宁侯府里那个不知名的世子夫人有啥想法吧?

好家伙,你们兄弟俩可劲的逮着他好朋友陆澹欺负是吧?

搁这薅羊毛呢,还一茬又一茬的。

而且他理解没错的话,这安王还是跟陆澹暂时站在一起的?他得找个办法给陆澹提个醒,安王这家伙也不是个好人啊!

魏昭听了谢芳华的提议之后,倒是来了兴趣,显然他也想知道那姜氏女是真的毁容了还是只是过敏,过敏能成那样一个丑样子也是见所未见啊。

至于安王说的王妃之类的话,他连往心里去都没有,七八岁心智的小孩子这辈子都等不到长大了,说出的话一时的想法有什么长性?

但他感兴趣了也不说,只是随意的对谢芳华说道。

“随你,你自己安排吧,朕没时间管这事。如果能治愈的话,也是一件好事。”

谢芳华发现她此时突然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魏昭说的话了,毕竟他是才问过那个人和她比起来谁美的问题的。

但皇上终究是曾经见过姜邈的,应该确实没别的意思吧。

…………

不知道自己即将有可能再一次进那个她一辈子都不想挨上的皇宫的姜邈,此时还在忙着自己店铺里的事情呢。

她在整理这些日子的订货信息,雇人包装好了之后分批放好,到时候让那些订货的商人自己雇人来拉货。

相宜阁经过一段时间的经营,口碑是相当的不错的,甚至已经成功的替代了曾经市场上最广泛的胰子,成为了人们的第一选择。

有曾经经营胰子的商铺曾经找过来过,但见姜邈店铺中的货品种类并不多,主营的就是香胰之后,倒是也平和了不少。

毕竟以猪胰子作为原料的胰子,一头猪才只能做一块产量实在有限。一般做胰子生意的店铺,卖胰子只是一个捎带,更多的是经营很多别的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

那些东西做好了,总体利润可比胰子客观多了。

就比如曾经京都里最好的玉香斋的胰子,除了用猪胰脏和草木灰为主之外,还额外添加了一些其他的中草药,让胰子用起来更加的细腻和温和一些,那成本就更加的高了。

利润虽然也不小,但跟姜邈的这种梅花皂的暴利比起来,那就不够看了。

玉香斋也在此次的进货申请之上,姜邈也没有拒绝,但是有一点就是从她这里拿的货,如果在京都售卖的话,只能跟相宜阁卖同样的价钱,高于相宜阁或者低于相宜阁都是不行的,否则就视为违约。

永远不会再合作不说,还要面临一大笔赔偿。

这主要是为了不让有心之人恶意订货,恶意低价,恶意竞争。当然她在出货的源头也会做一定的甄别和控制,只是多一重保险总是更好的。

至于京都之外的其他城市,姜邈就不做限制了,她就不信那些商人辛辛苦苦的把货运过去,会卖低于她相宜阁本身的价钱?

商人逐利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便是卖了也没什么,总归她的出货价也是大赚了的。

在此之前,她也要好好的规划一下店铺上新的活动了。

“卫小管事,你来看看我这些做的还算合格吗?”

在农庄之中,姜邈远远的就听见了一个中年妇人喊卫风的话,卫风也很快从另一个人身边快速的走到了她的身边,认真的看了看。

“大体上还是不错的,但是你看这里,这个角稍微有点不那么圆润,你折的时候这样……你看,往进这样抹一下,看,是不是就好看多了……”

卫风不仅指出了打眼看去其实不太能看出来的瑕疵之处,还亲自上手给她示范了一下改进的意见。

眼见周围的人都竖起耳朵听他的建议,他索性站在人群中间,将他发现的问题统一的给其他人都教了一下,避免犯同样的错误。

姜邈笑了笑,她想起了最开始的时候,店铺里连她在内的几个人一起给货品做包装的事情了,那时候卫风的手就很巧了,又善于观察和总结,很快就弄得又快又好看。

做这些临时工的指导和把控包装的品质倒是完全够的,完全不用她自己亲自上手了,真是轻松太多了。

反倒是最近开始教卫风正式的读书启蒙书本的孙崇颇有微词,只因为越教卫风他越发现卫风真的聪明,学什么都很快,哪怕脱离了他日常中需要用的那些字词,他依然能保持着原来的学习速度。

这真的是太难得了,让他不由的惋惜。

惋惜卫风生在了那样一个家庭,惋惜他如今卖身给了姜邈已经成为了家奴,惋惜他启蒙太晚,也惋惜他明明本应有更好的前程,如今却只能做这些在他看来不太值得的琐碎事情之中。

但他也只能叹息几声了,毕竟他便是读了书,做了官又如何,现在不还是跟卫风在一起干活吗?

他还不如卫风,他白给干活的。

不过在教导卫风的时候,难免更加用心了几分。

最开始订货的周老板已经到了农庄,等着拉他的那批货呢。姜邈今天也带人看着,到时候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她又能收入一笔。

其实那些商人订货的那些银子已经不少了,足够弥补她当时交给陆澹的那些捐款了,但是有银子进账的感觉总能让她更加安心和安稳几分。

她选定的地方也已经开始准备动工了,专门找了手熟的人,毕竟是自己以后期望长期住的地方,自然是希望尽善尽美的。

跟领头的姓吕的匠人拿着她画出来的简易的示意图沟通了一番,那吕匠人也十分容易理解她想表达的意图,让她不由的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随便的找一些干散工的人。

只是这其中也有一些在吕匠人看来,很难实现、没有必要或者按照要求做下来造价实在太高,得不偿失的地方。

姜邈也将吕匠人的意见都记了下来,打算等闲了的时候再好好的思考思考是否要做一些取舍。

正拿着纸琢磨的姜邈,下山的时候路过了翠竹教导那些小女孩的地方,看着她没学的挺好,翠竹也教的比较投入,就没有打扰直接离开了。

农庄的门口远远的就传来了周老板的声音:“姜老板姜老板!我来拉货了!”

姜邈带着余安和侍卫迎了上去,寒暄几句之后,姜邈便直奔主题,引着周老板去了放货的库房之处。

路过卫风等人包装的场地的时候,周老板不由自主的眼睛往那边瞄,虽然说方子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但是不死心也是人之常情。

“周老板想看就看吧!现在是在做货物的包装,货物早都做好了。

而且这些香胰的制作最后一步还要等些时间熟成,做好的时间要远比周老板想的要早!现在想看出什么配料原料的,那可太晚了。”

姜邈跟周老板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看着周老板的神态,不由的开玩笑道。

周老板走南闯北脸皮也厚,对姜邈的开玩笑也不以为意,反而也开玩笑着说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况且还是在下的求而不得。”

之后双方在场清点货物,交钱拿货之后,便完成了这次交易。

姜邈再一次叮嘱道:“周老板,我让你提前取货可是有言在先的,不能在京都中贩卖,若你真要在京都中贩卖,除了曾经的老款式,新品要等我相宜阁正式的推出新品之后。”

“姜老板放心,在下做生意还是很讲信誉的。何况在下后面还追加了那么多订单,可不想局限在这京都里面跟姜老板你抢生意,在下是打算去云州,那里交通便利是几州交汇之处,商业也比较发达。

论权贵的数量那肯定是比不上京都的,但论有钱人那可不一定比京都数量少,姜老板的这种香胰,那肯定很有市场的。”

周老板侃侃而谈,显然是心中早有打算,姜邈便不再说什么,只能祝他一路顺风了。

…………

肃州府衙之内。

陆澹坐在书桌之后,难得的一点空闲时间,他提笔将最近来肃州赈灾的情况作了一下归纳总结。

从最开始遇到了什么问题,他与官员商议或者自主决定是怎么解决的,一条一条都详细的记载了,希望能给以后可能遇到的灾难以及赈灾官员有一个可供参考的东西。

这也是从跟姜邈闲聊和相处中得出的灵感,她曾经说过她的世界关于这种天灾之类的,从最开始的赈灾救援到最后的灾后重建都有一定的经验可以参考,再根据实际情况做一些调整,总比每一次都重新开始的好。

陆澹想到他们如今的通讯不想姜邈所说的那个世界的那般辩解,每次处理灾情的人也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同一批人,更需要一个有迹可循的参考。

“陆大人!”外面匆匆的跑来一个侍卫,对陆澹回报说道:“那些乡绅还有富商又都集结起来,在府衙门口闹着要见您了!”

陆澹放下笔,眉都没皱一下。当时他决定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所有的后果他都已经考虑清楚了,这在他看来只是一个小场面罢了。

若他一开始没有快刀斩乱麻,那他如今要面对的局面,可就比现在还要难上百倍了。

“走吧,我去看看!”

府衙的门口吵吵嚷嚷,各种愤怒的话层出不穷,但是陆澹刚已出现,这些人立马像哑了一样,几个赈灾的官员都控制不住的局面,一下就凉了下来。

这是因为陆澹一力将所有杀人的决定都揽在了自己的头上,把肃州的一些人给杀怕了!

“你们聚集于此,所为何事啊?”

陆澹的声音不高,但是因为周围寂静,基本上该听见的也都听见了。

沉默良久,终于有人鼓起勇气回了一句:“陆大人,您这新发的告示,让所有在灾情之后以低于一定价位买到的田产都要以同样的价格卖给县衙,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哦?怎么不合适了?”陆澹明知故问。

“……这不是明强吗?如今田产的价格早就上来了,您就不怕人参你一本强取豪夺吗?”

那人说着说着声音就大了起来,其他人也终于敢开始议论纷纷的赞同。

“就是就是。”

“如今田产的价格早就涨了,陆大人做这样的事情岂不是逼着我们活不下去吗?”

“以原价卖给府衙,那不就跟白给有什么两样?”

“是啊,是啊!”

“……皇上知道陆大人的举措吗?恐怕卖给县衙是假,怕不是要收到陆大人自己手里了!”

“……”

各种议论不一而足,俱都是对这个陆澹新发布的条款感到不满的,都已经吃进嘴里的肉,让原封不动的吐出来,有几个人能愿意?

便是杀了那么多人,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但还是有人心存侥幸,认为法不责众,认为陆澹已经不敢再下狠手了。

陆澹一抬手,身后的一队护卫就已经拔刀出鞘,一瞬间现场又是安静了下来。

趁此机会,跟着陆澹一路走来的几个赈灾官员连忙出声说话,训斥道。

“原来诸位也知道,那个价钱跟白给没什么两样?我们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想说此一时彼一时,想说你们当时交易的时候,那些人是自愿的,而你们现在是不愿意的。

但也正因为如此,陆大人并没有一杆子将灾情期间买卖土地的人都给打死,而死制定了一个完全不能接受的价钱范围。

在这个范围内,卖田产的钱以当时肃州的粮价,一家人连一顿饱饭都吃不起,趁着灾情趁火打劫,你们还觉得自己做的是正确的?如今到了你们的头上,就委屈的不行了,简直可笑!

陆大人也已经说得明白了,不管是之前杀了那些扰乱肃州的人收回来的田产,还是还要从你们手上收回来的田产,都会一毫不差的放在肃州的府衙名下,然后免费租给因为灾情失去土地的流民。

在五年内只需要缴纳朝廷税额。五年之后可以以市场价格优先将土地买回去!”

还没等那些来闹事的人说什么,听说了消息赶来的已经心态稳定了觉得未来可期的一部分流民,此时都是忍不住的欢呼。

“好!”

叫好的声音不绝于耳,比起那些老闹事的人声势不知道大了多少,到让陆澹再一次的体会到了姜邈口中曾经说过的底层民众的呼声的意思。

陆澹抬抬手,人群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相关的措施,稍后会有专门负责的人给所有人解释,我这里就不多加说明了。本官只想说一件事,给你们两天时间,自己主动来府衙将田产之事交接妥当。否则别怪本官无情。”

说罢之后,陆澹就径直的重新走入了府衙。

提笔给姜邈写信的时候,在肃州一直强硬的陆澹,却难得的露出了一点不确定。

‘……我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是否太过想当然,但是……希望事情的发展能如我所愿吧。’

想了想,陆澹又在信的最后提笔写到。

‘若一切顺利,很快应该就能回京都了。’

…………

傍晚回到武宁侯府的姜邈和翠竹,直接就看到了等在侧门处焦急的武宁侯夫人。

“你可算回来了。”

武宁侯夫人迎了上来说道:“若不是看时间不早了,我都要让人去找你回来了。”

姜邈的疑惑还没摆到脸上,就听到了武宁侯夫人带给她一个万分坏的消息。

“宫中来人宣旨,让你明日进宫。说是听说你脸上过敏还未好,特意让太医帮忙诊治。”

武宁侯夫人刚听说的时候,简直觉得荒谬的不可思议。

“是姝妃娘娘,但听说已经像皇上请示过了,皇上同意了。”

她怎么敢?她怎么有脸?

武宁侯夫人十分不理解,还有皇上居然赞同?简直荒唐透顶!

“要不然今天晚上你吹点风,明天我进宫去请罪,直接说你没办法去?”

武宁侯夫人想了半响,觉得这个办法可能是唯一的办法了,询问的看着姜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