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朋友别走
洛艾与凌俊颢相恋的报道，这些日子以来层出不穷。穆明恢复到了正常接通告的工作中。康康因为这一场记者发布会，从此臭名远扬。
原来的一些找他拍戏的剧组，纷纷打电话来婉拒她。还有的趁着这负面新闻的势头，觉得康康是个演坏女人角色的最佳人选。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康康接到的通告基本都是演反角的。
洛艾无视那些娱乐新闻报道，准备和经瑞、简若一同前往韩国首尔，过去继续和朴导演的合作，接拍电视剧。
就在洛艾准备前往首尔的前一天下午，手机音乐铃声响起。
洛艾掏出手机来，屏幕上闪烁着两个字，她怔了怔，没有立刻将电话接通。这时简若凑过来，吃惊地说：“康康？她找你做什么？”
洛艾略微犹豫几秒，终于按下接通键。简若好奇地看着她，发现似乎只是康康在说话，洛艾偶尔回应几句，一点也听不出来她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洛艾收起手机，对简若说：“我有些事情要先走了。”
“去见康康？”
“嗯。”
“……那个……”简若犹豫半天，吞吞吐吐地说，“……艾姐啊，康康可是对你做过下三滥事情的人。”
“别想太多了。”
“可是，她对你做过这么多不好的事情，你贸然去见她，会不会……”简若焦急地说，万一洛艾再落入康康的陷阱。
洛艾微笑着说：“放心。”
简若望着她的笑容，终于被她的淡定说服了。
私人瘦身中心里。
暗红色的沙发，电视屏幕里闪烁着MV的画面。
当洛艾推开包房的门走进去时，康康正坐在健身车上，她满脸是汗，眼角似乎有泪痕，嗓音低哑地哽咽着。
听到关门的声音，康康扭头，她呆呆地望着洛艾，眼睛幽深漆黑，眼底闪过一抹凄楚，泪水静静地流淌下苍白的面颊。
洛艾怔住，走到她身边，用手试了下她额头的温度，有些发热。
“生病了吗？”洛艾低声问她。
康康摇了摇头，不肯说话，泪珠扑簌簌地掉落。
洛艾开门出去，唤来服务生，让他去拿温开水和退烧药，再次将包房的门关上。
康康流着泪说：“为什么关心我……难道……你还把我当作你的朋友吗？”
“是的。”洛艾淡淡地回答。
康康泪凝于睫毛：“洛艾……”
洛艾拿出纸巾来放入她的掌心，“如果明天还不退烧，记得让助理陪你去医院。”
“是阑尾炎……”康康在洛艾面前一直强忍着腹部右侧的疼痛，这会儿实在是无法忍耐了，低头蹲下，她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阑尾炎这个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别落下什么后遗症。”洛艾淡淡地说。
康康猛然抬头，惊疑不定地打量她，只觉得洛艾太过平静，平静得诡异，语气虽然温和，然而隐约透出冷漠和嘲弄。
摇摇头，康康又觉得是自己的幻觉，因为洛艾的神情分明看起来宁静柔和。
“在娱乐圈，名誉就是一切。”康康悲伤地说，“辛辛苦苦打下的基础，往往还比不过一场丑闻带来的冲击，它会象飓风，转眼将过往所有的成绩全都卷走。影迷们也都是残酷的，哪怕以前再喜欢你，可是当你丑闻缠身，就会忘记你曾经给她们带来的快乐，反而与那些舆论一起扑上来咬噬你。”
“既然知道，”洛艾静静望着她，说，“那你为什么还要做呢？”
漫画定格般，空气瞬间被冰冻……寒光，在冰凝的空气中若隐若现！
“康康，你演得很出色，考虑得很周全，在韩国一起拍戏的那些日子，我真的以为你把我有重新当做了好朋友，对我百般关心。只可惜，我今天有点累，所以，够了。”
“你……”康康如坠冰窟，她浑身颤抖。
赫然明白洛艾一直都是清楚的，从未被她瞒过，只是冷静地看着她说谎流泪诸多做作而已，顿时愤怒羞臊难当，再也顾不得许多，眼底充满恨意，目光寒似银针，“洛艾，你这个贱人！”
“啪——！”洛艾一记耳光打在她面颊上，手劲不重，却打得她脸侧过去。
康康惊怒地捂住脸，看见洛艾似笑非笑，琥珀色的瞳孔如猫一般抽紧，透出股嘲弄。
“这话应该说给你自己听，康康。”洛艾平静地说。
“如果你想和我竞争，请在事业上光明正大的与我针锋相对。何必拿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整我、挖苦我呢？真相大白的时候，大家只会把你当做笑柄。”
“你——！”康康急怒攻心，扬手就要一记耳光扇过去。
洛艾轻松地抓住她的手腕，任她如何挣脱也挣脱不开。
康康怒极了，心头的恨意齐齐涌上，破口怒骂道：“你凭什么指责我？亏我把你当作是朋友！你都对我做了些什么？伪善地和我在一起，装作关心我，假扮成我的朋友，却恶毒地抢走属于我的机会！穆明是我的！是我的！他是我辛辛苦苦用尽了一切方法争取来的，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泪水奔涌而下。
康康脸上的妆完全花了，黑一团，粉一团，她崩溃般地哭着：“我恨你，洛艾！抢走属于我的东西！不应该找人在你身边做小动作，应该直接杀了你，这样你就不会有机会抢走属于我的一切了！”
“没有人想要抢走本该属于你的东西，除非那些本就没想属于你。”洛艾淡笑，“各人成功凭各人本事，是否有悖于天理，自有时间来证明，用不着你来一味强调该是你的，什么不该是你的。”
康康呆呆地望着她。
“何况，他真的该属于你吗”洛艾瞟她，“天底下，有什么东西本来就应该是你的？万物皆有生命，即使你和穆明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他也不过是他，你也不过是你，本质上你们还是单独的个体。”
“一直以来，你都说我太幸运了，是什么好机会都落在我的身上？就算那些机会全都给你，你真的就能够大红大紫吗？”洛艾淡笑，“如果把你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仇恨嫉妒和这些无聊的手段上，那只能使得你自己的性格气质越来越差，反而真的再也无法成功了。”
康康眯起眼睛，她冷冷地打量尹夏沫：“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自己还不是耍尽了手段！不知用什么狐媚子工夫认识了项景恩，让他三番四次地帮助你，还没出道就博得曝光率。紧接着公然勾引韩国的凌俊颢，居然让他豁出名誉说和你谈恋爱。这种手段我的确自叹不如。”
“是。我利用了我自己，来达到我的目的。”洛艾抬头望向康康，目光淡然，“但是我没有利用你，也没有利用其他任何人。你也可以利用你自己做任何事情，但是你没有权利去伤害别人。这是做人的原则。”
康康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沉默下来，眼睛盯着洛艾，若有所思。
“康康，我从来没有利用过你，也没有任何利用你的念头。”洛艾凝视她，“机会是靠自己争取的。没错，也许我的机会是远远要多于你的。但是，我并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她和她互相凝视，目光中的敌意渐渐变得沉默。
门被敲响，洛艾起身开门，是刚才的服务生送水和药回来了。
她接过药和温开水，再坐回沙发时，康康正苍白着脸去拿小桌上的酒。
洛艾将酒拿得远远的，将温开水放到她面前。
“你病了，不能喝酒。”
康康用古怪的眼神看她：“你管我死活，我同你有什么关系！”
“那要你来决定了。”洛艾微笑说，“要做朋友，我就忘记以前你对我做过的所有事情；要做仇人，或是今后再对我使些什么肮脏手段，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你在威胁我？”康康恨声说。
“是的。”洛艾笑得漫不经心。她并不想同康康结仇，但是如果非要为敌，她也并不畏惧。
康康望着她。
突然，康康苦笑，无力地倚在沙发里，脸色苍白，眼睛黑幽幽得象深洞。
洛艾站起身，提醒道：“我先走了，这个退烧药暂且先不要吃了。一定要去医院看病，不然阑尾炎会周而复始地折磨你的。”说完，她对康康笑了笑，准备离开。
“洛艾……”康康声音低哑，“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洛艾失笑：“我为什么要与你为敌？想要成功，就会有无数的人参与竞争，如果只能靠毁掉别人才能胜出，那么精力消耗殆尽也未必能如愿。为什么不去增强自己的实力呢？那岂非更有意义得多。”她看着康康，沉默几秒钟，“而且，你是我的朋友。”
“朋友？”康康面露困惑。
洛艾微笑：“还记得大学时候，我们住在一个寝室里。大学毕业钱我还没有工作，你挣钱养着我，给我吃，帮我收洗干净的衣服，照顾我生活的任意细节。”
康康回忆着。她想起来了，嘴角也露出微笑，那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想着想着，她的眼睛又黯淡下来。
“那时的康康，永远是我的朋友。”
这是洛艾离开私人健身会所包房前，留给康康的最后一句话。
康康抱住那杯温热的开水，呆呆地，窝在暗红色的沙发里，良久良久地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