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登徒浪子
第25章 登徒浪子
老夫人往年过寿，京都的达官显贵都会纷纷前来道贺。而今年又与往年不同，今年恰逢老夫人六十大寿。自然更为隆重。
顾氏这段时间在老夫人面前颇为失宠，叶振濂对她也颇有微词。
趁着这次老夫人大寿，顾氏准备重新在丞相府站稳脚。顾氏虽然出身不是很好，但是她的亲姐姐嫁的人却是个厉害角色。
据说是立过赫赫战功的将军，后来被皇上封为忠义侯。以前老夫人过寿，他们都只是派嫡子裘斐前来送礼道贺。而这次，顾氏为了提醒大家，她是有后台的。所以，便写信让自己的亲姐姐也一同来小住上几日。
名义上是姐妹多日不见，叙叙旧，可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提醒丞相府中的人，她顾氏可不是那么容易倒台的。
这日，叶庭轩邀请趁着来凉亭观赏要送给老夫人的礼物。
说实话叶庭轩真是一个深谙此道的老手，他知道老夫人既不缺钱，也不缺什么名贵物品，送礼不仅要别出心裁，更要有寓意，有格调。这不，他早在几个月前便让人从千里之外的太守山寻来一块三米多高的石头。
这石头通体红润，棱角分明，仔细一看，简直就是浑然天成的一个寿字。
“妙，妙，实在是妙！”沉香忍不住赞叹，“这石头太好看了，放在院中正合适。”
“可不是，这可是天底下独一份的好石头。”叶庭轩也是洋洋得意。
这时，却听见不远处传来笑声：“哟，庭轩哥哥也在呢？”
两人不约而同的扭过头，正看到叶云华带着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这男子眉清目秀，长得倒是不差，只是眉宇间一股奸猾之相。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忠义侯之子，叶云华的表弟裘斐。
他跟在叶云华身边，走过来与叶庭轩寒暄了两句，然后上上下下大量了沉香一番。
沉香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只觉得这个人太过放肆，纵然是亲戚，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盯着一个女眷看。可这裘斐却全然不顾礼数，看完之后，啧啧赞道：“真是个标志的美人啊。表妹，不知道能不能让姨妈把这个小丫头送给我？”
沉香登时有些恼怒，这时，叶云华才哈哈笑道：“表弟，你的眼力真差，她可不是什么丫头，而是我们相府的大小姐。你这叫唐突佳人。”
裘斐这才恍然大悟，连连行礼：“裘斐有眼不识泰山，唐突了大小姐，还请大小姐不要见怪。”他嘴里是道歉，可那一双眼睛却仍旧在沉香上身转。
沉香着实有些恼怒，他故意把她认成下人，与叶云华一唱一和的贬低她。当她叶沉香是傻子吗？
沉香正要张嘴还击，叶庭轩冷下脸道：“斐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是是是……”裘斐急忙称是，可话音一转，十足的无赖，“大小姐实在是太过标志，想让人不想入非非都不行啊。”
这还怪她咯？沉香真是要被这奇葩的脑回路气笑了。
“裴弟弟谬赞了。”沉香忙行了个礼，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不高兴，反而有种低眉顺眼的温柔，“我与云华妹妹比起来，差的太远了。只是，我听说裴弟弟向来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见识的美女不计其数，我在裴弟弟眼里只怕也是尔尔吧。”
这话虽然是奉承裘斐，可明白人一听就知道，沉香是骂他风流成性。
可这裘斐偏还听不出来，以为沉香在奉承他，得意道：“这倒是不错，只是，你是我见过的众多美女里，上等姿色的。”
沉香心中冷哼：草包一个。
不过表面上仍旧是高高兴兴的：“我听说裴弟弟是爱美之人，前些年，还说要与我们相府联姻。我没记错的话，那时候，裴弟弟十分喜欢云华妹妹吧。只是，那时候爹爹觉得你们年幼，不适合谈婚论嫁。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云华妹妹已经及笄，可以谈婚论嫁了。不如，趁着老夫人大寿，咱们亲上加亲，你让姨母再去提一次亲。”
裘斐是个大草包，一听这话，当即就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叶云华的脸都气绿了，又不能当着裘斐的面表现出来。这时，沉香看了看天色：“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裴弟弟，云华妹妹，你们慢慢聊。”说完，便与叶庭轩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叶庭轩自然也不想跟这两个有什么牵扯，随便找了一个理由也走了。
这时，裘斐看四下无人，竟然一把抓住云华的手，色眯眯道：“云姐姐，我其实早就仰慕你了，你也知道从小到大，我就跟你最亲……”
叶云华听他说话，简直要作呕了。她带裘斐过来，就是为了让裘斐去缠住沉香。没想到，裘斐三言两语就被沉香说动了。
现在正像个牛皮糖似的，要跟她表白。弄的叶云华十分气恼。
之前为了哄他过来，便表现出一副热情的样子，然后把沉香说的像花儿一样。现在她可那么好的脾气了，猛地抽出手，不冷不热道：“表弟，这里是丞相府，你可要自重。”
裘斐自小在家被惯坏了，只要他想要的，忠义侯夫人就没有不满足他的。
他身边的人，哪个敢给他脸色瞧。就算是美若天仙的叶云华也不行。
所以，看到叶云华变脸，裘斐当即就不干了：“怎么？还委屈你了？我若是要娶你，我丞相姨丈也得答应。我们忠义侯府与丞相府那是门当户对，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再说，我现在能在这后宅大院中来去自如，还不是姨丈默许的？说不定，他就是让我看看，相中了哪个姑娘。”
对他这番大言不惭的话，叶云华无语到了极点。他死皮赖脸的在后院里闲逛，叶振濂就算不高兴能说什么？他终究是忠义侯的嫡子，给他难看，那就是打忠义侯的脸。难道他连这点动不清楚吗？
竟然越说越离谱，叶云华一分钟都不想看见他。
不过，瞧他恼了，叶云华也不能不管不顾，毕竟是亲戚，娘还有用得上忠义侯夫人的时候。于是，叶云华缓和了脸色，笑着扯了扯裘斐的袖子：“表弟，我刚才给你闹着玩的。我的婚事，我娘做不了。你也知道，我爹自小最疼我，他自小悉心培养我，是为了让我攀附皇亲。就跟你亲姐姐裘染是一样的。”
裘斐的心情这才好转，他生在富贵人家，虽然是败家子一个，但是对家中事也有些了解。
他知道，要想保住永远的永华富贵，必须要与宫里的人搭上关系，所以，但凡官宦人家的子女，多半成年之后，便要送到宫中选秀。稍微好一点的，若是攀附上皇子，倒也是可以的。
他的姐姐裘染，老早就被逼着学礼仪，过了年就要参加宫中选秀了。丞相府想必也不例外。
想到这里，裘斐有些失落。这时，却听叶云华道：“表弟，你跟我说句实话，刚才看到我大姐，你感觉如何？”
裘斐想了想，这叶沉香的确是姿色不凡，只是与叶云华比起来还是差一点。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身上似乎有种其他女人身上没有的独特魅力。
也许是那种清冷劲儿，也许是那种眼神……总之他也说不上来，就是让人过目不忘。
叶云华看裘斐有些出神，心中便知，那裘斐的色心又起了。
“表弟，我大姐虽然年纪比我大些，但容貌才情也不差。你觉得呢？”
裘斐点了点头：“的确是不错。只是，我光看上她有什么用，刚才你没见她让我往你这边推吗？我看她对我没感觉。”
“表弟什么时候，在乎起别人的感觉了。我可听姨母说，你若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可是不追到手，誓不罢休的。”
叶云华故意奉承他，裘斐挠了挠头：“那倒也是。”
看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叶云华酬金裘斐小声道：“表姐愿意撮合你跟我大姐。”
“真的？”裘斐来这里，本来是为叶云华来的。虽然也知道叶云华不会嫁给她，但是来揩揩油也是好的。他没想到，丞相府里还有沉香这号人物，而且，表妹好愿意牵线搭桥。当即就乐开了花，“那就多谢表姐了。”
他突然想起叶振濂那张严肃的脸，登时又有些心中打鼓：“可是，你大姐毕竟是相府嫡女，姨丈怕是不会同意吧？”
“表哥，你怕什么？你怎么说也是忠义侯府的独苗。再说，若是生米煮成熟饭，大家不同意也不行了。”
裘斐这人是色令智昏，宁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听到叶云华愿意帮忙，还热心出主意，他脑袋一热，拍板道：“好，那就一切听表妹的。”
“那你等我消息，三天之内，我定要你达成所愿。”
裘斐高兴坏了，与叶云华约定之后，便离开了。叶云华望着香荷园的方向，笑了笑：“叶沉香，你就等着成为整个京都的笑话吧。”
忠义侯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她在了解不过。她只有这吗一个宝贝儿子，不管儿子怎么在外面花天酒地，只要不带回家来。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对儿媳妇的要求十分严格。
当然，为了忠义侯府的未来，她自然是想结一门皇亲。
裘染若能嫁到皇宫，自然是最好的，若是女儿不行，她还有儿子。若能让儿子成为驸马，那也是再好不过的。
所以，裘斐的婚事，她定不会随便认媳妇。
将来沉香被裘斐占了便宜，到时候，护子心切的忠义侯夫人定然会把所有责任都推给叶沉香。
彼时，叶沉香成为不贞洁的女子，就算勉强嫁到忠义侯府，也只能作妾。做事她不愿意嫁，在丞相府也会受千夫所指，一辈子抬不起头。
所以，结局不管是什么，她都赢了。
叶云华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香荷园。
沉香一边插花，一边悠闲的哼着小曲。小桃心急如焚：“小姐，你给老夫人准备什么礼物了？你不会打算空手去吧？”
“礼物自然要准备，可是你也知道，香荷园没什么银子。”
翠竹叹了口气：“是啊，老夫人虽然不在乎礼物是否贵重，可是也得用心啊。我听说，二小姐准备的是一副百丈长的《金刚经》刺绣，这刺绣就算一百个人同时绣，也要绣个大半年。到时候，二小姐定然说是自己亲手绣的，可我已经暗中打听过了，根本就是顾氏托人去绣庄定做的。”
说完叶云华，翠竹又指了指萧氏的芳沁园：“还有四小姐，准备的是一块冰凉的玄冰玉，五小姐准备的是上好的佛光珠……我们什么都没有。”
沉香听了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