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虫族
主宰带着虫族和数万信仰者开始启用在螺人指导下，耗时半年制造的一个超远距离定向虫洞发生装置，打开了一个通往深空，距离银河系数百万光年外的超远距离虫洞。同时此地也是作为螺人的一个后方战争储备区。
“虫族”将正式作为承载体以及信仰者们的种族统称，在仙女座向其他各类异族学习任何对虫族有用的科技。“有机联盟”内部大部分科技都是共享的，洛斯族要求每一名成员都要把自己有用的地方体现出来，去给其他种族研究，使用。唯有这样，才能找到适合每一个种族的科技进化方式。
首先，螺人把主宰带到了被重重保护的核心指挥区域，利维坦通过虫洞旅行后，出现在一片防卫无比森严的星系里。据螺人介绍，星空里一条环绕恒星轨道上运行的庞大空间站就是他们的指挥部。
一个足足有几十公里长，一次性能够容纳数百万人的可移动空间站就在特定的轨道上运行着，联盟的指挥中心一般都不会建立在行星上——很大程度是为了防止塞伯特的突袭，移动指挥部能够随时通过虫洞转移位置。而且，周围数支联盟的舰队在不断活动，巡逻。大部分是螺人的舰队，但除了他们的海螺战舰外，主宰仍然通过利维坦的视觉找到了其他模样古怪的战舰。由于太空几乎不存在阻力，对飞船的造型没有太大要求，基本上每一个种族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来设计飞船。主宰就看到过一个庞大的圆形飞行器在附近打开一个虫洞消失不见了。
新鲜，惊奇一股脑的袭来。主宰使劲观察任何一艘从身边经过的飞船，其中既有十分小巧的，也有硕大无比的。螺人长达五六公里的飞船在这片星域里面是非常低调而又普通的。再往靠近空间站方向飞行时，周围的船只一律变成了螺人的战舰，主宰按照要求让利维坦和舰队在其中一个停泊港停下。
主宰（利维坦）就在其中一个特地为虫族空出来的停泊港停靠，等到压力通道对接，重力平衡后，他带着身边一批承载和信仰者共同出发。陪同他的还有归顺者阿布霍斯，他们将会作为此番虫族的代表。
沿着一条斜坡往上，脚下是厚实的接触感，但主宰却对周围墙壁上图绘的画幅感到诧异，他让承载体靠近墙壁，身体感受到的是一股微弱的静电流，这证明着墙上色彩缤纷的图画实际上是虚拟的。
几名螺人已经在斜坡顶上等待他们的到来。
“各位，请跟我来。”其中一名螺人的翻译机响起了主宰能够听懂的语言，“执政官大人已经在等待你们了。”
主宰微微点头，跟上了螺人。
螺人的执政官毫无疑问就是这颗星系的领导者。而且，执政官能够在虫族到来的第一时间就接待他们，证明虫族还是或多或少得到了联盟其他种族的重视。尽管目前虫族根本无法与螺域星人相提并论。
但主宰还是拿出了他自信的态度来。
穿过一片色彩缤纷，装饰华丽的走廊，路上他甚至还遇到了除去螺人外，其他类型的洛斯族后裔，但可惜只是匆匆一瞥，他无法了解到对方的信息，来由。带路的一名螺人发现了主宰的关注的目光，他为主宰解释着：“指挥部以及附近的区域都经常有联盟的其他种族来往，我们也会与其他种族进行一些交易。不过出现最多的是宇宙商人‘塞伯斯’，我们喜欢把他们称为‘时间商贩’。”
“时间商贩？为什么要这么叫？”
带路的那名螺人放慢了脚步，与主宰并行。他显然是健谈的角色，对于主宰的问题和很详细的解释了：“塞伯斯，来自深空中一群形态比较普通的洛斯族后裔，他们生活在高重力的环境下，因此身材低矮，而且寿命相对非常短暂，只有非常少的一个大循环（五年）。不过也因为如此，他们天生就喜欢与时间竞赛，他们把一生的每一秒钟都利用起来，他们很多时候都躺在低温休眠舱里游荡宇宙，据说是在战争爆发后最早接触到先贤洛斯族的一个种族。”
“洛斯族难道没有给他们更先进生物技术？”主宰问身边这名螺人。
“先贤曾经专门针对过他们的基因进行研究。”螺人说，“原本塞伯特的平均寿命也就是数个循环而已，经过基因上的进化后，提高了数十倍。塞伯斯目前已经接近他们这类生物体寿命的极限。”
“我知道了。”主宰点点头，原本塞伯斯的寿命甚至不足一年，经过洛斯族的强化后，能够生存五年也是一种奇迹了。“为什么如此短暂生命的他们又能够成为联盟里面强大的商人呢？”
“塞伯斯这个种族整体战斗力不强，本着洛斯族的工作分配理念，他们不需要去参与战斗——联盟里面擅长战斗的种族数不胜数，但战争并不只是战斗，洛斯族需要把每一个种族最擅长的地方利用起来，而塞伯斯就天生有生意头脑。”
“他们经营什么？”主宰问。
螺人先是很诧异的望着主宰一眼，然后了然的说：“忘了你们没有接触过塞伯斯。该怎么说呢……其实几乎你能够想得到的东西，塞伯斯都会有所涉及。你能想到，能够付得起代价，他们就能够给你拿来。”
“他们人脉很广？”主宰问。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塞伯斯手底下的雇员不分种族，但数量庞大，他们有着条理十足的脑袋去管理，策划工作，也能够让每一名手下发挥出最大的工作效率。即使每一名塞伯斯生命短暂，但他们一生中能够赚取的财富却多得惊人！”
“联盟通行的货币是什么？”主宰继续问道，从螺人的话中很明显的透露出一条讯息：有机联盟流动货币。
“联合星币，我们一般称之为‘星币’。”螺人解释道，“这最先是由塞伯斯提出来的理念，原本的先贤洛斯族是没有金钱概念的，但由于后续联盟种族的庞大，战争物资分配的问题越来越复杂等等，最终先贤们采取了塞伯斯的主意。洛斯族让他们负责管理联盟里面的金融流通。其实货币的用途主要是解决紧急物资的分配问题，一般情况下作为种族的储备资金，而单个种族的社会里是不需要这些货币的。就像我的种族，领导者们已经安排好一切，而我们就只需要遵从最高命令。”
主宰理解这点，这其实就相当于把四百多个联盟种族当成了四百多个广义上的“人”，货币也就是这些“人”之间用于交换的一种方式，然而“人”的内部有他们自己的一套管理方案，并不需要此类货币。
“我的朋友，”螺人对主宰说，“有机会你最好是在周围逛逛，找几个塞伯斯商贩谈谈，他们肯定会有你十分感兴趣的东西的，包括各个种族的科技，先贤洛斯族留给我们的一大堆无法解释的谜题等等。”
“我会留意他们的。”主宰说，“但，星币到底要通过哪种方式去获得？”
这才是关键的，没钱就不会有人与你交易。一直以来，虫族都过着分配均等的社会生活，如今却也要在规则的制约下老老实实行事。这令主宰非常不习惯，在他的意识里，想要得到的东西一般都是用“抢”的。
但现在明显不能够把这种习惯带来。
“星币最主要的途径就是洛斯族的分配。但就你们现在的状况，肯定无法分到太多的星币，除了这一点，你们其实可以去开采星球，挖掘能源物资，特别是一些核反应的原料，矿石等等。”螺人说。
“你们也还用核能？”主宰诧异的问，他参观过螺人的战舰，上面根本就没有任何与核反应堆相似的地方。
“质量转化为能量，是宇宙中最普遍，最容易的一种方式。”螺人突然高深莫测的说，“就像恒星，无数颗恒星里面不都是进行着核反应么？宇宙最原始，最常见的东西，其实也就是最根本，最不可缺少的。”
主宰撇撇嘴，话虽然是这么说——
“但是我们是不会使用你们的这种比较古老的方式的。”螺人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这应该是他们种族里面的“笑”。“我们用自己的方法把质量转化为能量，然后通过洛斯族先贤交给我们的一种方法把能量压缩，储存到一个晶体里面。可以这么说，足够支撑一座大城市使用五十年的能量可以被压缩到两个拳头这么大的晶体里面。我们目前使用的就是这种技术。”
“这种储存能量的技术？”主宰脸上出现了一丝喜悦之色。
但是，螺人居然做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势来，“噢，这里面涉及到洛斯族复杂的科技，其实……我们螺域星人绝大部分人也无法弄懂。弄懂了也做不到完美。以前尚未加入联盟前，我们获取能量都习惯使用约束反物质的技术。”
也许是看到主宰神色里的失望和鄙夷，螺人不甘心的继续说：“但螺域星人是负责战斗的，我们完全没必要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后勤上——这些工作是安排给塞伯斯的职责，他们手里头掌握着洛斯族交给他们数不清的能量晶体。”
也就在主宰想要继续问点什么的时候，螺人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请跟我来，通过前面的反重力升降梯，就是执政官的办公室了。”
主宰带着阿布霍斯和几名信仰者跟着螺人向导站到反重力升降梯上面，脚下的是一个半径三米作用的大圆盘，螺人在面前的全息界面按了几下，升降梯立即升腾起来，克服重力不断加速，一直到上升空间站的顶层区域才停下。
“这边走！”
螺人向导率先迈出脚步，主宰跟在他身后。一个黑色金属打造的办公室大门随着螺人的到来而自动往两侧滑开。主宰和几名手下走了进去。房间不算太大，而且根据螺人的习惯，周围并不设计舷窗这类东西。
但这里面的鲜花绿草，墙壁背景上的浩瀚星空，甚至是周围一些活动的辅助机器人都可能都只是全息技术造成的假象——足以人你分不清真假。主宰不经意的用自己的手触摸了一下道路旁的低矮树苗，唯一感受到的就是静电流。
也许这间办公室只是个丑不拉几的地方，但经过全息图像的美化后，变得精彩缤纷起来。螺人向导来到那名坐着的螺人执政官面前，行了一个礼，用他们的种族语言说道：“阁下，新加入联盟的虫族领导人们已经来了。”
“嗯，做得好。”那名执政官抬起头来，扫了几人一眼，跟着从椅子上站起，“各位，欢迎加入有机联盟。”
“请坐。”螺人向导对他们说。
主宰在执政官对面一张悬浮椅子上坐了下来。
执政官的目光停留在主宰身上，也坐下来说：“从银河系传来的文件看，主宰阁下你是一名积极向上的领导者，你们的族群，‘虫族’最近的表现也证明着你们有很大的潜力能够给这场困难重重的战争添砖加瓦……”
主宰微微皱着眉，没想到螺人也会表现出于人类相同的一套——客套话，磨蹭。难道所谓的洛斯族后裔皆是如此？他在利用其它承载体的视觉观察着这一片完全陌生的地方，而本尊却表现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主宰阁下，你们抱有如此强烈愿望加入战争的原因是为什么呢？”
但很突然，螺人执政官脱口而出的问题令主宰猛然回过神来。他的目光焦距集中在螺人执政官那张米白色的脸上，可以判定他是雄性，但披着的一束束色彩缤纷的长发总是令他觉得怪异不已。
“阁下？”螺人指挥官轻声问道。
“我想宰了塞伯特！”主宰的话很突然，话里面蕴含着无法撼动的坚定，“我要毁了它们，把它们全部踩在脚下！”
“即使这会令你，以及你的种族付出巨大代价？”执政官问。
“是的。”主宰点点头，“无论如何，就算是战斗到最后一名族人，也无法摧残我手刃塞伯特的欲望！”
主宰身上散发出一股暴戾的气息，即使是在这种场合下，也足够令几名一直不说话的螺人卫队暗自警惕起来。执政官望着主宰，他不清楚虫族领导者有这种表现的原因，但他知道大多数人的想法。
“我知道，我们这个联盟每一个种族，每一个生命都恨不得今天就把塞伯特从宇宙里消灭。”执政官说，“但作为一名种族的领导者，我提一个建议，阁下。被仇恨冲昏头脑，支配一切的行为对自己族群的发展是弊大于利的——”
“我想这并不需要你来教导我！”主宰有些反感的说，“我会用自己的方法带领我的族群前进，我会给他们带来机会，带来希望，带来胜利！我也会毫不吝啬的给联盟贡献出虫族的力量！”
执政官望着主宰沉默了几秒钟。
“主宰阁下，想要与塞伯特战斗，并不是光有信心和力量就能够弥补差距，代替一切的。我想你十分清楚这点。”
“那就告诉我该怎么去做，怎么样才能够达到前往前线，去与塞伯特决战的标准。”主宰的语气给螺人的感觉更像是在迫不及待的上战场寻死，这种情感除了虫族内部，估计再也没人能够领会了。
“你们至少在科技上达到战斗的标准。”执政官说，“有关这个标准会有专人为你们介绍，或者测试，我们不想浪费每一个种族的力量和生命，因此我们必须要让他们达到标准后才能行事。”
“我会让虫族去追赶的。”主宰说。
“但目前，你们需要现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去熟悉联盟的后勤操作，同时利用这段时间去学习各种武器，装备的制造和原理，期间会不断有其他联盟种族的到来，只要他们发展科技的路线适合你们，都可以向对方提出学习的要求。”
“我明白。”主宰说，“执政官阁下，我现在有一个要求。”
执政官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但也仿佛猜到了主宰的想法，“请说。”
“我想要虫族向你们学习各种科技，最好在有可能的情况下，让我的种族也参与到实际的操作，作战中。”
果不其然，就如同文件中简要报告的一样，虫族是一个十足的侵略种族，嗜血，好战而又不顾一切。这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能够让它们在面对塞伯特机械浪潮的时候毫无畏惧；但坏处却容易因为冲动而误事。
“你很迫切的想要参与战斗——”
“我的种族一刻也停不下来。”主宰说。
“那好。”执政官可能也找不到别的话题了，主宰现在身上带着拼杀的气势，这种状态下的交流都会倾向极端，“我会尽快安排你的种族参与到每一个螺人参与战争所必须的项目中，而其中所需要的设备和资源都可以提供一定的限度给你们，但请注意，联盟对每一个种族的补给都是有限额的，我们不可能无节制的给你们提供帮助。”
“我知道，虫族会自己在这颗星系里面找到资源的。”主宰说，“但只需要你们不介意虫族在周围星球上的活动频率。”
“这点没问题。”执政官一口答应下来了。也许，事情放到以后，他们会明白答应虫族太爽快会是一种错误。
主宰和他的手下们离开后，执政官身旁的一名助手开口道：“好狂妄的一个种族，领导者嘴里的话无不体现着他们的好战性。”
“他眼睛里燃烧着一种不死不休的火焰。”执政官悠悠的说，“我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引发的这一切，在我所见过的种族里面，不乏家园半数被塞伯特毁灭，亲友惨死在自己面前的领导者，但无论哪一个，都比不上虫族主宰眼睛里所能体现的一切。”
“确实，此人在语言上极易走向极端。”
“我相信行为上也会如此。”执政官说，“但我最担心这种不清楚原因的仇恨会令他，以及虫族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就没有减缓的办法？”助手问。
“我不知道。”执政官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大多数人在持续与塞伯特战斗几十年，上百年后（时间自动转换）都会把当初的极端仇恨磨灭掉，唯一剩下的就是疲惫，疲惫令他们挣扎着要结束这场无尽的战争。但他，我不确定，也许几百年，也许上千年都无法转移他半点的仇恨。”
“那可真是恐怖的家伙。”助手说。
“是呀。”
“我们需要提防他们吗？”
“注意一点就好，别让他们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来。我们要记住，大家都是共同抗击塞伯特的盟友。”执政官的目光集中在他面前的全息显示屏幕上，有关虫族的报告再一次被他一点点的阅读。
“知道，阁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