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缘灭，情难自禁(2)
挂了电话的东方静，深呼了一口气。舒骺豞匫手掌探向心口的位置，心跳终于不那么快了。
于她来说紧张是肯定的，但是事已至此她没有退缩的余地，与其想东想西、迟疑不决，倒不如放开手结束掉着多年来一直困扰着她前进的麻烦。虽然不知道结局如何，但是总是要到这一天的不是吗？或早或晚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唔——唔唔——”突然的呼吸紧促来自于她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巴。挣扎、咬那捂只住自己嘴巴的手，她不放过任何可以让自己逃脱桎梏的机会。方法也在脑中不同的集结着。待她看清楚捂她嘴巴的人后她才放弃了反抗，他的手臂还受着伤呢！这是她的第一意识。
“李、李亦、李亦哲。”她支支吾吾但依旧是叫出了他的名字。
“别出声！”李亦哲附在她耳边低语以示警告。这女人是闲自己活得太久了还是怎的？不要命了在这个点上给田中打电话，你以为自己用的是公用电话就万无一失了，自己也是混黑道的，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遴？
黑道之所以厉害，是因为它的势力范围广到让你不得不惊讶的地步，真怀疑她根本就不是sam的帮主！
其实他的怀疑是对的，东方静只是个挂着名的帮主，她在sam这些年，所有的经历都用在了漂白sam上，她怎么可能对黑道深入了解呢？那是野狼的事，她一向不喜插手。
原来这两天自己一直处于被跟踪的状态下，她的倔脾气是绝不能忍受的保！
估摸着这里离刚刚的地点已经转了好几个弯了，暂时是安全的，所以他停在了这里。
“你跟踪我！”得到空气呼吸的东方静最先说出竟是这样的话，李亦哲纵有一万颗心也不够寒啊！
“你是傻瓜吗？羊入虎口、白白送死，你跟着纪正泽就学了这些？”
“我不许你侮辱正泽！我的事也不需要你管，羊入虎口、白白送死都是我的事，跟你无关，你少来插手！”
“纪正泽、纪正泽，又是纪正泽，你眼里除了他就看不到别人为你的付出了是吗？”
“是，除了正泽，没有人是真心对我的。”她这句话是真心，说的时候不免难掩伤感，但是她的脸上依旧是一副惹人生气的样子，让人很难不忽略她的感伤。
真寒心，看来他所有的付出都打水漂了，这个女人不仅顽固，而且还没心没肺。他抿唇咬牙，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许是她的话太伤人，他完全被伤到了。
“叫你走你也不走，你就那么下贱吗？”既然狠话都说了，她就想着把话说绝，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听了这样的话定时要恨她的吧。可说这样的话她何尝好受？有的时候受伤不只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什么都是相互的，人也不例外，伤人也必会自伤。但即便知道这个道理，也深刻的感受到了，她还是不得不这么做。
一个巴掌狠狠地落在了她光滑的脸上。虽然是做好了准备的，但是当那一巴掌真切落在自己脸上的时候她的腿还是因为颤抖和震惊变得不那么稳当了。忽而她若无其事地笑了，“打得好！”她薄唇微启，眸子里尽是化不开的淡漠。
他第一次打女人，“下贱”这个词叫他怎么忍受的了，右手臂因为用力过猛，伤口该是崩开了，手臂上的疼痛和着她那伤人没下线的话，浓浓的凉意袭上了心头，冷，只是外在的感觉，当它钻进你的身体里时就成了伤，也许会成为一辈子都摆脱不掉的伤。
“是，我真tm犯贱！”李亦哲转身，消失在夜色中，让黑夜尽情地吞噬自己最自卑、最难看的一面。
遇到这样的女人他怎么都想不到，爱上这样的女人更是他万万都想不到的。当他肯定自己的心时他用了多大的勇气，他随她来美国又是冲破了多大的心里束缚，可他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她对他毫无感觉，甚至根本就不认可他。
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既然不能和平安然地做陌生人，那么就让他恨她吧，恨足以让他不在对她好，这样她便不会再深陷。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都到跟田中越好的地点的，总之她一点心思都没有，刚才还满满的斗志仿佛顷刻间或作一缕薄烟随着夜色飘远……东方静，打起精神，今晚必定是场难打的仗，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她习惯性地拍拍自己的右脑勺，每当她心不在焉的时候这边是她的习惯性动作，不过今晚似乎有些不太一样，这惯有的动作并没有让她清醒反而让她更加混乱了。
圆圆的车灯打出来的光线晃明了她的眼，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看向那发光的实体。来了，他终于来了。“二爷今晚带了不少人嘛！”
她一向如此的说话语气听在田中的耳中竟是格外的刺耳。他今晚的损失让他没了耐性。越看东方静越觉得愤慨，这个女人绝对有激怒他的本事！多年的怨恨积聚到了今天让他着实难耐，结束吧，他再也不想用什么道义来阻止自己动手了！那些仁义礼智信神马的都是狗*屁！
“你倒真有这份闲心啊，这么悠闲自在？”
“怎么能不悠闲呢？二爷把一切都处理的那么妥当，我能不悠闲吗？”
“哼！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田中一脸不屑，这个女人最喜欢玩嘴皮子，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看在秦岭的面子上他再留她一会儿。
“二爷怎么这么说呢？我怎么敢哪，呵呵。sam要想前进就必须逐步漂白，当然我也不是绝对的漂白派，有句老说说的好，饮水思源，做人不能忘本。sam是怎么成长起来的，要是没有了黑的支持它要想一直强大下去是不可能的。这点也是我该感谢二爷的地方，感谢你这些年带着道上的兄弟为sam出生入死。”
田中不懂她这是打的什么牌，不过他只要记得他的目的就行了，我给你机会让你在上天堂之前把想说的都说完！
“你记得我的功劳就行，省得你到死都不瞑目。”
这么沉不住气？东方静笑的妩媚，给人的感觉像慷慨赴死一样，她想让田中感受到的就是她这样的状态。
说道死，她手上带着的手表滴答滴答的走着，声音倒也清晰可辨。
“这是当然，您就算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sam谁的功劳都可以不记得，唯独您的必须得记着，你是说是不是？呵呵。”
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嘴硬，行，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说出点什么！
“不回答我就当您赞同了，呵呵。对了，我还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你到底是真心为sam还是为了你自己啊？”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过后就可以结束一切了。秦岭在的时候没问出的问题她今天替他问出了，她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也能对秦岭有个交代了。
田中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咳咳……咳咳……”一阵咳嗽声起，白色烟雾下东方静早已不知踪迹。
田中蹙眉喝令道：“追！给我追！”田中用袖口堵着鼻口，着浓浓的烟雾弹绝对另有其人。顾吉和皮特已经在他手上了，野狼根本不可能知道东方静的消息，那么刚才混乱中他看到的身影是谁？
七年前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带着她奔走在大街小巷，不过这次是夜晚、这次是她有难，这次是他带着她奔跑……
为什么你还会回来？我话说的那么难听，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
“前面是港口，出海是唯一的出路。”
他的话传入她耳中，她猛地一怔，出海？！她没听错？
李亦哲站在游艇上想她伸出双手，道：“快点跳下来！”
他眼中坚定又着急的神情她看得真切。“我怕水。”她怯懦的声音细若蚊蝇。
“把手交给我。”在诚恳不过的语气里尽是让人可以相信和依靠的感觉。
除了当年在火车上秦岭的那句话，这是她听到的第二句让她想不顾一切信任的话。我爱他却不能信任他，那还是爱吗？她这么问自己，却在转瞬间被他一把拉下，准准地跌入他的怀中，除了惊讶外毫发无伤。
不等她站稳他又疾步拉着她朝游艇驾驶位置走去。“时间紧迫，由不得你多想。”
依旧是那么霸道的口吻，但是她这次却不再觉得刺耳了。他是担心她才会这么做的，“李亦哲，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喜欢东方静啊？”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太小，他只听见她在嘟哝些什么，但却不知道具体的内容。
“啊！没什么。”她忙隐去惊心的紧张，好险，她长呼了口气，幸好没被听到，不然她可就惨了。
李亦哲一脸不明所以，但是现在不是跟她较真的时候。
“他们追来了！”东方静惊呼道。不远处的亮灯正在朝着他们这边前进，身体在刚才片刻的放松后现在被拉得更紧了。怎么办？唯一的出路不会变成唯一的死路吧？早知道就该在刚才跟他们同归于尽，倒也省了现在的海上逃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