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戴克如今很幸福。
在他和刷新点的拉扯之中，他从酒馆中交到了自己的友人——当期UP的角色，文侯相李悝。
一开始戴克还不明白“文侯相”是什么意思，颇为大胆地直接询问李悝：“朋友，你知道什么是‘文侯相’么？”
身姿清俊的青年人盯着戴克好一会儿，才回答道：“‘文侯相’应该是指‘文侯之相’，其意为‘文侯的宰相’。”
戴克想起之前所记下的国家背景与此次活动开放的国家，恍然大悟道：“那‘文侯’应该就是‘魏文侯’了？”
李悝颔首：“应是如此。”
戴克将手中摘下的蘑菇放在草地上，三下五除二的用树枝和石头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灶台，正准备拿出抽卡获得的锅准备煮个汤。
李悝见状，将几朵蘑菇从蘑菇堆中挑来放到一旁，说道：“这几种色泽艳丽，不可食用。”
戴克：！！
戴克：我宣布，我最好的伙伴！出现了！！！
随即戴克又想起一件颇为重要的事情，连忙问道：“多谢好友了，那个，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
他微妙的觉得策划所制作的游戏有些微妙感，尤其是在卡池设置上，给予了玩家极大的便利。其中“友人角色”的定位更是有些出格了。
在游戏论坛中，关于《战国行》有不少晒友人的帖子。在[李悝变法]活动开始之前，戴克作为一直没有抽到角色卡牌的非酋并不知道友人角色和剧情会有如此深的联系。单看这个活动的名称，戴克就可以想象“李悝”在“变法”之中处于什么样的地位。
已经开始体验剧情的戴克更是能感受到，那是妥妥的中心位置啊——没有李悝，就不可能有魏国的[李悝变法]。
而他所见到的李悝，和他从卡池坛子中获得的，又好像有微妙的不同。
他在剧情中遇见的李悝，是一个城府极深，在推进变法的过程中有赏有罚，唯才是用的臣子。而他所结交的友人李悝，从外表上，比剧情中的年轻不少，态度也更加温和。
“[咕咕不哭]，你倒是聪慧。”李悝赞叹了一句。
“我是‘李悝'，但也不是‘李悝'。”
戴克听得一脸懵逼，李悝平静的继续说道：“若要说真正的‘李悝'，那么他只会活在剧情中，活在历史之中，活在过去之中。但此刻不是过去，我已经好好的活过了我的一生，如今的我只作为友人你的‘同行者'，与你共一段旅程罢了。”
戴克惊讶道：“也就是说，你是其他时间段的‘李悝'？”
他恍然大悟，如果所有的友人角色都是选用其他时间段的，就不会让作为剧情角色时的友人和玩家产生隔阂与碰撞。同时也能解释为什么“友人”的定位是同行者了。
李悝笑了笑，没有否认，只是道：“你既如此敏锐，我相信会有嘉奖给予你的。”
戴克苦笑两声：“我最大的嘉奖就是成就列表，别人死一两次，我都快两百次了。”
说着，戴克也忍不住翻出成就表，最新的成就是他结交到李悝时所解锁的：
【恭喜[咕咕不哭]解锁友人[李悝]】
【解锁成就：[以法为则，曲直自明]】
小字标示：“赏罚应有道，此道惟有法。”
戴克看着小字的标示，直觉告诉他这是和李悝关系很深的内容，但他只能摆出一个文盲的架势。
虽然他能够知道这是些什么字，但还是会有看不懂的情况。就像之前系统邮件发来的烧饼做法，如果不是经过鸾鸟的翻译，他也只能抓瞎。
懂了文字，但没完全懂。
所有字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就只能当个盲人了。
正在戴克想要询问李悝这标示的小字是什么意思，就发现自己竟然又多了一个被解锁的成就。
【恭喜[咕咕不哭]解锁特殊成就[吉光片羽]】
标示：“岁月间隙，长河一隅；俯仰人间，徘徊古今。所经所见，皆为历；所闻所记，是为史。”
戴克：啥？这是什么意思？
我需要一个翻译。戴克痛心疾首地想，手疾眼快地把成就截图保存。
李悝仍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但戴克看到李悝堪称平淡的反应，原本躁动的心情逐渐平息下来。
这个游戏的世界既然已经如此真实，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学习这个世界的文字呢？
戴克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自己弄懂那些小字标示是什么意思，那些成就的名字又有什么意义。
游戏下线后，戴克把截图发给自己的网上好友，也是一开始发现《战国行》宣传视频还拿他的游戏仓打赌的那位。
戴克不耻下问：“急！我记得好友你那边认识考古专业的！我想问问这个游戏成就内容会不会是哪个星球的特殊文字！！”
过了两三分钟，对面慢慢悠悠地回复道：“我的考古学朋友也入坑了，你等一阵子吧。今天在忙，先下了。”
*
“菲！起床啦！”江子安回复完网络好友的消息后，看了眼终端上的时刻，喊道。
徐菲把分子面膜消除掉，才起身活动了一下：“到了？”
江子安点点头，两个人一起下了星际列车。
毕业礼的时间安排在更新学历之前，时间是省不了的，江子安和徐菲干脆直接往毕业礼的礼堂走去。
联盟大学作为联盟排名第二的大学，气度自然是有的，除开在今日会对外开放外，所建设的礼堂直接和上面要了一块特殊的观礼点，而毕业礼正是在观礼点内举行。
观礼点和观霞点类似，都是能通过特殊装置进行意识体视觉的地点，联盟大学观礼点特殊在于，它的装置除开实名制外，不允许任何对意识体的修饰。
谈衍接过了观礼点提供的设备，感叹道：【还好我没听系统你的，换什么脸都没用，意识体直接给你打回原形，这就和孙大圣的火眼金睛一样。】
系统：【也不一定，只要宿主你发自内心地认为自己是其他样子，比如小动物啊，转换个性别啊……】
谈衍来得不算早，卡着点到的。
观礼点外的志愿者催着谈衍进去，谈衍敷衍地笑了笑，连接上观礼装置，进入毕业礼的礼堂现场。
【系统，不需要的自我认知可以扔进废品站再删除。你会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么？】
系统摇头：【我的认知就是“我是系统”，如果改变了认知，会直接被主系统锁死，然后失去一切动力。】
谈衍：【所以你看，我又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一次就改变我的自我认知呢？那样的我还是“谈衍”么？】
系统若有所思，陷入了沉默之中。
毕业礼的礼堂气势恢宏，以太空为背景，每个人的意识体都端坐在星际列车的透明车厢内。
散发着淡蓝色微光的星轨连接着无数透明车厢，中间是一个花苞状的舞台，荧光的水波在花苞上**漾，花苞正一点点绽开。
如果从中间的舞台往四周望过去，应该是极美极震撼的——
但谈衍是无缘欣赏的，她不过是一节车厢中的普通乘客，平平无奇。
她对毕业礼或者应该说毕业典礼的表演都没什么特别大的兴趣，此刻托着脑袋回想系统昨天所说的信息。
【我体内被未知病毒攻击了，部分功能遭到细微的入侵。就像齿轮中混入了碎屑，它们很小，但存在会让部分功能的启动遭到阻碍。任务加载延迟就是因为对方在拖延时间——权限不足——申请紧急全盘清理！】
【——是“书”的意志。】
【申请主系统全盘清理功能成功，已进行自我清理。】
谈衍登时就想起了在最开始时，系统所说的“穿书”。
照理来说，她不过是所谓原着剧情的一个女配罢了，非要贴标签也不过是简单的绿茶海王女配，最后的结局也“可歌可泣”，不值得原着特意入侵系统，就为了延迟她完成系统任务的进度。
难道是说，系统的主线任务——“成为星际时代最强游戏策划”，会直接毁了原着剧情吗？
但是原着剧情的伯爵女主和游戏行业全无关系，唯一扯得上关系的只有专业为游戏策划的男主。谈衍自认自己不是什么海王，没有喜欢钓着别人养鱼塘的爱好，也就不可能糟蹋男主的一片痴心……
草。
谈衍蹙眉。
这样的话，万一男主又看上“谈衍”的皮，而她又不可能为了原着剧情把自己变成一个绿茶海王，最后还搞出那么一个吃力不讨好的结局，伯爵女主怎么才能让男主动心？
有哪里不对。
谈衍想，这些都是因为“我”取代“谈衍”而产生的涟漪，和系统的主线任务并无直接的关系。
而系统的主线任务也是根据“我”来确定的。因为我离群索居，和社会的脱节，最能影响到我的便只有系统，从系统那边入手是想改变我？
但我也不想搞什么“女配觉醒后打脸女主，成为白富美脚踩高富帅”的女配逆袭戏码啊，原着剧情和我个人彼此平行互不相交不行么？
作者有话说：
谈·躺·衍：我不要波澜起伏的原着找上我，也不要波澜起伏的逆袭找上我。
（实际上，相比于原着全靠别人的草包绿茶，谈衍同学在真材实料路上一路狂奔。）
李悝：偃姓，李氏，名悝，一作克。所以又叫李克，牛得很的法学家，甚至被称为法家的始祖。
所有成就的小字标示（又叫星际谜语）都是我自己瞎编的（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