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曙光 第二章 血迹(上)

里斯特道：“安吉，这是没有办法的。博斯人的巫术中，有一种名为海工的法术，据说是可以通过大海联通幽界，将幽界的生命体召唤出来工作。和翠西这样的的召唤师召唤主要是用来作战不同，召唤出来的海工不能作战，不会伤人，但是他们是人类无法匹敌的造船工匠。而博斯巫师又具有让植物加快生长，操控水流的技巧。据说在博斯巴兰黑山，巫师们让树木活过来，跳入江水中，然后那些树木会自己漂流到海口制定的地点，自动爬上岸。然后一夜间，就会由海工变成各种船只。”

安吉听得头皮发麻：“你说真的假的？能这样造船？”

里斯特道：“据书上说是这样，我也没见过。”

安吉看向远方的博斯人阵营，那为死者祈祷的悠长歌声再次响起。“这巫术真是好东西，里斯特，你也去学巫术吧？”

里斯特道：“别做梦了，博斯人对于学习巫术的巫师有着严格的挑选，而且，似乎其他国家的人学不了巫术。”

安吉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巫术和魔法差不多吧，魔法虽然也是大多数人不能学，但是没听说跟国家民族有关的。”

里斯特道：“魔法的核心是元素，而巫术有些区别。博斯人认为神就是人，信奉的神灵就是自己的祖先。学习巫术，首先要和祖先的灵魂相通。才能提取巫力，使用巫术。”

安吉明白了：“而外人没有这所谓地神灵祖先，所以就无法学习巫术？”

里斯特摊手道：“至少书中是这样说的。”

安吉无聊的挥挥手道：“我们的书都是那些教士负责编写，你们魔法师还能有一些自己的记载，而我们看到的则是谎言加神话，没多少能够相信的。就算是你们大图书馆地书籍，对于大陆之外的记载。也都是不可信地。”

“也许吧。”里斯特也向往的道：“据说博斯人懂得一种技术，书不需要抄写。普通人使用某种机械，就能在一天内制作出一百本书。十多年前曾有人希望从博斯引入这种技术，但是却被神堂骑士以亵渎神为名，杀光了那个家族。”

安吉皱眉道：“里斯特，你想引入这东西？普通人也能传承知识文化，教会绝对不允许的。就算是你未来达成目地，你敢这样做也会变成全大陆的公敌。雷王陛下虽然已经在悄悄地对抗教会。但是也不敢触及底线。”

“让民众无知是正确的，但是让知识传承一样是国家强盛不可缺少。”里斯特认真的说道：“让国家富足强大，拥有尊严，是王者的价值所在。”

安吉摇头道：“里斯特，你太贪心了。”

看到布拉德利走过来，两人自然地转换了话题。“博斯人地指挥官似乎换了人，现在的战术很有效，而且布置的很严密。如果开始博斯人就这样指挥，也许不会在头两天吃那么大的亏。”

布拉德利走过来听到这句话点头道：“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这几日下来，博斯人阵亡总数应该超过了两万人。但是攻势越发激烈，压力越来越大。”

安吉道：“博斯兵力在三十万到四十万，最近已经阵亡达到二万左右。一般来说。这种人员伤亡，军队士气必然低落。但是博斯人还能保持士气，这确实不容易。”

里斯特也皱眉道：“我方损失也很惨重，阵亡人数超过了五十人。算起比例，我们损失还要大一些。”

布拉德利心痛道：“我这次带来三百士兵，十六名骑士。目前已经有五名骑士阵亡，五十八名士兵死亡。这种损失维持下去，我们也坚持不了多久。”他所带领的这批士兵骑士，都是好容易才得到的精锐，这样的损失。让布拉德利心痛无比。

他出身不好。血缘乃是平民，虽然能力出众。却总是无法得到应有地尊重和权利。这一次，好容易得到了这批精锐，布拉德利希望做出一番大功劳，最好能受封爵位，那就能够成为贵族，不会再因为血统的问题而受人歧视。

而这批精锐士卒骑士，布拉德利也打算作为以后自己的班底来使用。

安吉对夜叉姬道：“夜叉，你让我们的人接手防卫。布拉德利的士兵，看起来很疲劳，需要休息。”

布拉德利感激道：“那多谢了。”现在不是争功劳的时候，血猎骑士团虽然在配合上不能算好，显然没有经过严格地训练，但是不管是骑士还是普通士兵的强悍都远在布拉德利所率领的这批军人之上。

布拉德利的士兵连续这几天浴血奋战，晚上还要防守，身体精神上都疲惫无比，在这样坚持下去，布拉德利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士兵们就突然垮了。

夜色降临，夜叉姬遥望海滩，三十万博斯大军升起的篝火绵延二十里，再加上上千艘战船上的灯火，从高处看下去，巍然壮观。

“夜叉，在看什么呢？”法丽雅思叼着长长的烟管，鬼草的味道令夜叉姬微微皱眉。鬼草是生长在坟地的长草，混在烟叶中，能带给人很强烈地幻觉。据说吸食鬼草地人，可以看到鬼魂才能看到的奇妙世界，令人踏越界限，每年大陆上都有数百人因为吸食鬼草而死亡。在米特兰，雷王明确规定吸食鬼草是非法地，被发现将处以五年监禁或者一百金币的处罚。

夜叉姬和法丽雅思这几日下来，关系处的很好。一般人和法丽雅思相处，就如人抱紧毒蛇一般，她的言论眼神，总给人一种彻头彻尾的疯狂感，令人发自心底感到恐惧。而夜叉姬总是平静的一张面孔，似乎不受任何影响，这张表情就如永远镶嵌在面孔上的面具，这两个截然相反性格的女人，却有着少有的默契。法丽雅思对夜叉姬的话，比安吉的命令还服从。

夜叉姬道：“法丽雅思，你是骑士，不该沉浸在麻醉品中。”

“你外表看起来像我女儿，说话就像我母亲。”法丽雅思实际上也是个萝莉脸，看起来就像是十七八岁，说夜叉姬像她女儿是夸大了一些。

“我可生不出你这种女儿。”夜叉姬道：“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出来闲逛。”法丽雅思递给夜叉姬烟管：“来几口，这鬼草是我一个老朋友提炼过的，可不是一般的野生鬼草。抽起来很爽的。”

夜叉姬接过烟管，吸了一口，咳嗽了两声：“不错的东西，就是太冲了。如果能够调制的温和一点，应该会很受欢迎。”

“你果然有眼光。”法丽雅思笑嘻嘻的道：“夜叉，怎么样，这场战争后要不要捞点外快。这个配方我有，团长对你那么信任，你想办法接手几条出货线路，我们把这种鬼草卖到米特兰都城去，肯定能赚很多。”

夜叉姬道：“我以为你要钱就会去抢劫。”

“以前是呀，但是现在怎么说也是骑士团的一部分，抢劫国民会丢团里的面子。再说团长那么恐怖，我可不想被他追杀。”

“你怕团长？”

法丽雅思揉着鼻子道：“当然怕，我从来没有在一个人身上感到那样的恐怖感。不过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叛逃的打算，团长的这种恐怖感很好，而跟着他很刺激，被恐怖支配下的我，令我感觉到自己生存的意义。如果团长没有这种凌驾一切的恐怖，而是个老好人，说不定我随时会干掉他。”

夜叉姬提醒道：“血猎是最适合你的地方，法丽雅思，不要去想反叛的事情，那是自杀。主公的恐怖，可不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一些。”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法丽雅思催促道：“比岔开话题，我问你肯不肯和我合作。”

夜叉姬道：“这场战争结束后再说，现在我们谁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死，谈合作早了一点。”

法丽雅思点头道：“你说的也对。”

“法丽雅思，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法丽雅思一愣：“什么事？”

夜叉姬道：“万一，我是说万一，如果我们被博斯人攻陷这里，我们大多数人会死，但是我认为，以主公的能力会杀出重围。但是主公可能会选择战斗到最后，如果出现那种局面，我希望你能在那时候，杀死里斯特。”

“为什么？”法丽雅思实在不明白夜叉姬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夜叉姬道：“对主公而言，我们，乃至他自身的生命，都并不是一件值得留恋的东西。而以主公的能力，就算敌军攻破狮子峡谷，他也能突围。但是只要有里斯特在，主公一定不会撤离，他们的友情是束缚主公的绳索。所以，如果博斯人攻破了防线，法丽雅思，你要做的就是杀死里斯特。只有这样，主公才会肯一个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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