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帝军

第418章

第418章

匪夷所思,但不是不可能。

总之,只有沈冷死了老皇帝死了,而且把自己弄的干干净净,他才能坐稳江山。

“施长华低估了他啊。”

沈冷笑了笑,有些发苦:“施长华忘记了一件事,人都怕死那些重臣看起来都是支持他的,可施东城手里有个扬泰票号,那些杀手就是施东城的底牌之一,他可以很直接的去威胁那些朝臣,关键时候你们不支持我,我就杀了你们,大人物们会站队在施长华那边是因为有利可图,可在生死面前,利可以不要。”

林落雨看着沈冷,眼睛微微发红,鼻子也有点发酸:“越说,越觉得你是真的傻啊,这些事你明明都看得很清楚,偏偏还是按照施东城的想法去把施长华杀了。”

沈冷取出来一个叠的方方正正的手帕递给她:“擦擦。”

林落雨看了一眼,那手帕是她的,那一场厮杀,沈冷问她,你带没带手帕?

她以为他扔了。

日此感动之下,若沈冷直接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林落雨都有可能冲动的点头,可她知道他永远也不会说出这句话,因为他不爱她,他心里只有沈茶颜一人,而她,是姐。

就在这时候外面响起来一阵脚步声,林落雨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她回头,就看到了那个已经让她只剩下厌恶的男人。

施东城一脸急切的从外面进来,看到林落雨之后竟然眼圈都湿润了,他快步过来想抓住林落雨的双臂问她可还好,可林落雨向后退了的那一步让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

施东城再次堆起笑脸:“你应该提前告诉我的,我派人去接你才好,现在局面有些混乱哪儿都不安全,你这样跑回来万一出了事,我可怎么办?”

林落雨看着他那张情真意切的脸,忽然想吐。

“没什么,只是觉得不该逃走,那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很龌龊。”

林落雨语气有些发寒的说道:“会让我记起来,我是个生意人。”

施东城更加尴尬起来:“在大宁的时候,我们本来就是生意人。”

林落雨懒得接话,指了指沈冷:“他该死吗?”

施东城愣住:“你怎么这么问?我已经在想办法了,并且派人以最快的速度去平越道通知大宁水师提督庄雍将军,如不出意外,一个月之内庄将军就会派人来接他,在这期间我会拼尽全力的保护他,绝对不会让人伤他分毫,父亲前后派了三批人来杀他,都被我挡住了,朝中那些鼓噪着想要杀他的人,我也已经杀了好几个,难道你觉得我做得不够?”

林落雨点头:“很好,谢谢。”

施东城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你对我说谢谢为了他?”

林落雨嗯了一声,像是宣布主权一样认真的说道:“这个人,沈冷,我弟弟。”

施东城的脸色缓和下来一些,弟弟终究不是情人。

“你的弟弟,也就是我弟弟,你相信我,我绝不会让他死在别人手里。”

他还是那么真诚。

沈冷和林落雨却几乎没忍住,都想帮施东城把后半句说出来我绝对不会让他死在别人手里,只能是死在我手里。

第二百六十章 借船

在林落雨眼里沈冷有太多太多的弱点,最明显的便是冲动,所以在施东城离开之后她以很严肃的语气要求接下来的事都交给她来处置,沈冷要是再冲动起来,那就真的没救了。

在沈冷被关押二十多天后,平越道水师大营里正在练兵的庄雍也见到了施东城派去的人,接过来施东城的亲笔信,看完之后这个以冷静沉稳著称的大宁儒将就摔了茶杯。

大军尽起。

按理说,要请旨,大军哪能私动。

可庄雍知道,若他真来回消耗一个多月的时间等旨意,陛下会恼火,沈冷可能不是那个孩子,也可能是,这一个可能便会让陛下杀气腾腾。

听闻大军开拔,沈冷帐下行军主簿窦怀楠一路小跑着去见庄雍,到了庄雍的大帐没见到人,打听到大将军到牙城县城里去抽调府库粮草了,他又不会骑马,只好再次一路跑着去牙城,累的气喘吁吁。

找到庄雍的时候,他发现大将军眼睛里的血红尚未退去,于是便知道自己劝不住了,他觉得庄雍如此冷静的人应该明白水师私动陛下会是多大的怒火,看到庄雍的样子,他本来想说的话便没有说出口。

“大将军,大军不易直接到窕国,可能会引起两国争端,不如派卑职先去?”

“你带上沈冷那一旗战兵即刻先行,无论如何不能让沈冷出事,大军最迟比你晚两日就能到。”

庄雍没有丝毫犹豫,下令的时候干净利落。

“是。”

窦怀楠也不好再劝什么,一路小跑着回去,挥汗如雨。

半日之后,整理了装备粮草的十五艘战船先一步集合完毕,为了壮声势,庄雍特地拨给窦怀楠三艘万钧,九艘伏波,一艘冲撞船铁犀,两艘货船装满了物资。

中午的时候十五艘战船便出了船港,扬起风帆往西南方向而去。

战船上,沈冷的那些士兵一个个面沉似水,眼神里却都是杀意。

就在这时候,一辆毛驴拉着的木车从北边官道上摇摇晃晃过来,毛驴脖子上挂着的小铃铛发出很清脆的声音,一个看起来有些懒洋洋的年轻男人靠在木车上休息,似乎有些不太习惯这南方天气的闷热,衣服领子解开了,露出里面古铜色的肌肤。

他的袖口挽着,手指在木车上随着铃铛的响声有节奏的轻轻敲击,手指动的时候,小臂上的肌肉也一条条的动起来,若海浪起伏。

“看得出来你也是为军爷吧。”

赶车的老汉递过去一壶水,年轻男人接过来道谢后问:“你怎么看得出来?”

老汉笑道:“现在的年轻人身上都有一种令人不喜的阴气,平日里出门恨不得打扮的比女人还要花枝招展,哪里有一点男人应该有的样子,唯有军伍之中的汉子,瞧着就让人心里舒服,你身上那股子又冷又硬的劲头儿,老汉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军伍出身。”

他问:“军爷,你在哪儿从军?”

“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