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帝军

第85章

第85章

沐筱风好歹还知道抱拳告辞:“水师之中虽然侄儿只挂着个虚职,但还是不能离开太久,就不多打扰叔叔了,就此告辞。”

白尚年点了点头:“回去吧。”

沐筱风一咬牙,转身就走。

“有些时候需要变通,不要一根筋前阵子南下海疆的大运河上水匪变得越发猖獗起来,南平江的水师太远了,水匪肆无忌惮,我乙子营进剿了数次但也没能斩草除根,这些畜生无恶不作,只要有钱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白尚年叹息一声:“愿大宁水师尽快的强大起来,诸水路再无祸端。”

沐筱风就是再蠢也明白了白尚年的意思,他笑起来:“侄儿告辞。”

白尚年摆手,没有多看他一眼。

水师的人要南下海疆的事沐筱风自然知道,估计着出发就在这几天,带队的是正五品勇毅将军岑征和他的手下一个从五品参将白秀,一共带着两个标营七八百人南下,十余条船,所需物资早就已经准备好且装了船,船工这些日子都没敢闲着。

沈冷就在南下的队伍里,不久之前沈冷被升为团率的时候王根栋被升为校尉,沈冷还在王根栋手下,那一标营里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是当初沐筱风的人。

想到这,沐筱风就忍不住开心起来,自己确实太轴了些,一根筋水师南下必然要走大运河,从南平江进运河一路往南,走上大概两千里转入扩沧江然后奔南疆海域,这一路上有的是机会下手,自己又不是缺了银子,还能买不到人命?

有些让他为难的是沐久死了,身边没有更合适的人可以用。

想着这些沐筱风出了乙子营的营门,翻身上马的时候看到有个三十几岁年纪的彪悍汉子走过来,见了沐筱风之后俯身一拜:“白将军说你身便缺少一个伺候的下人,让我过来跟着,我叫聂垣。”

沐筱风笑的更开心了,这个聂垣他见过一次,当初白尚年进京述职的时候去大学士府里做客,身边带着的亲信就是这个聂垣,据说是个能文能武能杀人的狠角色。

“好,跟着我吧。”

沐筱风打马前行,聂垣拉了一匹战马跟上,很快就消失不见。

乙子营大营的湖边,白尚年招手让人搬了个凳子,亲兵将他最喜欢的渔具一件一件准备好,把鱼线捋顺,把鱼饵挂好,然后鱼竿才递给白尚年。

白尚年将鱼钩甩出去,摆手示意手下人离开,只留下了他最信任的谋士韩厚初,是个五十几岁的读书人,大半辈子却没读出个什么功名,这个人文章做的不好,可脑子里的算计能让每个人都害怕。

“将军,是不是有些过了?”

韩厚初蹲在那给白尚年搅拌着鱼饵:“白家这五年来才逐渐在朝廷里掌握了一些话语权,所有的一切都来之不易,家主小心翼翼唯恐出了什么差错,而将军你是白家在朝廷里很重要的一环,因为一个沐筱风而去得罪庄雍,将军是不是草率了些?”

“我当然知道白家现在得来的这一切有多不容易,从无到有付出了多大代价,我也知道庄雍是陛下家臣,没几个人的分量比他重可是厚初啊,我能怎么办?沐筱风不过是个蠢货而已,连他爹万分之一都没有,可他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为了这个儿子沐昭桐也能做出些蠢事来。”

“白家比不得那些有几百年根基的大家族,想要真正崛起就不能少了沐昭桐的支持,他虽然已经不是尚书令,可他还主掌内阁!未来十年之内,朝廷里依然没有人能比他分量更重,陛下再不信任他也不能不用他。”

白尚年叹了口气,远处水面上鱼漂动了,他却没有起杆。

“白家的人六部之中没有一个能说上话的,我帮了沐昭桐一个忙,最起码得跟他要来一个侍郎。”

韩厚初听完了之后微微摇头,总觉得将军的做法还是不够稳妥,这件事一点传出去,以当今陛下那性子,谁知道会掉多少颗人头。

白尚年指着那上下起伏的鱼漂:“都是些逗弄鱼饵的小鱼儿罢了,哪怕是六部侍郎也算不得大鱼,如今最让陛下上心的是水师啊若庄雍能倒,把沐筱风那个白痴扶到水师提督的位子上,对我们白家来说大有好处。”

韩厚初嗯了一声:“那我再去安排几个人吧,聂垣虽然做事不成问题,可杀心太重容易冲动。”

白尚年点了点头:“去吧,这么多年来,只要你肯认真做的事,有什么不能做好的?白家要和那些大家族争位置,总得比他们做的更多,付出的更多,那些大家族不屑做的事,看不起的手段,我们却不能不用。”

他一抬鱼竿,钓起来一尾大鱼,忍不住嘴角微微一勾:“好兆头。”

第四十九章 因为我姓白

对于茶爷来说沈冷要离开半年之久是一件很难熬的事,可是自从跟着沈冷去了一趟长安城之后茶爷似乎比原来成熟了许多,因为她明白了,自己若成为沈冷的牵绊,那么沈冷反而会更危险。

她和沈先生站在江边看着那几艘战船缓缓的从水师大营里驶出,眼睛微红,抬起手揉了揉:“风可真大啊。”

沈先生点头:“是啊,真大。”

可哪里有什么风?

“这半年我不想往水师大营里去送菜了。”

“那就不去。”

沈先生拍了拍茶爷的肩膀:“回去吧,只是半年而已,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一把真正的剑吗?我把送菜的生意交给陈大伯,再给他雇两个帮手,你和我去一趟亭台山,我带你去求一把剑。”

茶爷:“求剑?找谁求?”

沈先生道:“我在云霄城的时候有个朋友,我住在城里他住在城外亭台山上,每个月都会找我比剑,他说若是什么时候我赢了他,他就封了自己的剑”

“先生赢了他?”

“没有。”

“那这次去先生是要赢了他?”

“赢不了,但是我可以硬要。”

沈先生眯着眼睛,想到那个一身傲气的家伙:“他叫楚剑怜,一个把剑当做自己的兄弟,亲人,甚至是伴侣的人,在他的眼里没有什么比他的剑更重要了。”

茶爷有些不理解:“既然他把剑看的那么重要,先生何必去强人所难?”

“他会给你的。”

沈先生转身:“正因为他太在乎那几把剑,所以不想让剑变成无主之物。”

“楚剑怜?”

茶爷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还是第一次听先生提起来。

两个人离开了江边回到小院里,沈先生给陈大伯留下了足够的银子,又出去给他雇了两个帮工,每天早上帮他送一趟菜而已,价格给的不错,所以人也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