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宠妾

第九章 问花无语

子矜听话的给他斟了酒,酒已经变温,她斟得心不在焉。

烈王紧紧将她揽在怀中,身畔是她身上特有的清香,他突然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

诸位皇子身旁都是孤零零的,只有他有佳人相伴,他哈哈一笑,朝一旁的丫头使了个眼sè。

那个丫头会意,伸出纤手轻轻在空中拍了两下。

“啪啪”

清脆而悦耳。

诸皇子被这声音吸引,都纷纷朝那声音看去。

这时,走廊的尽头,行来一行姿态窈窕的女子,肥环燕瘦,姿态妖娆,步步生辉的走到众皇子跟前,齐齐一福:“奴婢见过各位爷。”

声音如黄莺啼唱,娇媚悦耳,仿佛都能栈到人骨子里面去。

几个皇子哈哈一笑,叹道:“老四,还是你想得周到。”

烈王也是一笑,眯眼朝众美人道:“好好伺候各位王爷。”

众女盈盈答了,扭身增到诸皇子跟前,斟酒调笑,笑语声声。

子矜看到一个粉衣女子偎到安王跟前笑颜如花的给他斟酒,安王伸手接了,优雅的一饮而尽,薄薄的唇发着淡淡的粉嫩颜sè。

那女子身体有意无意的蹭着安王洁白的袍子,纤手藤蔓一般的环上他的身躯。

他略带厌恶的推开她不知想到什么,身体微微一滞,却由着那女子去了。

女子眼眸中是露骨的迷恋。酥胸有意无意的在安王面前晃来晃去,仿佛只恨不得紧紧紧贴上去。

风中不知何时吹来一股酸意,子矜只觉心泡进了醋缸,时不时地冒出带着酸味的泡泡。

戏台上唱得欢快。

烈王觉察到子矜的心不在焉。

他其实也不是一个喜欢听戏的人,那些繁缛冗长的戏,他只觉得心烦。

烈王抿了口酒,在子矜耳旁低低的笑:“听说你的琴艺不错!”

子矜这才把目光从那粉衣女子身上移回来,怔怔的望着他,看到他眼眸中的算计,声音中透着不耐烦,压低了声音怒道:“你又要做什么?”

烈王挑了挑眉,捏紧了她的腰,笑道:“本王给你个机会透透气,去吧,那台上的人也累了。”

说着,他松开了她的腰。

原来,他都看在眼里,子矜微微有些尴尬,抬眼扫了一旁的安王一眼,抿了抿唇,转身下去了。

红sè身影渐渐远去,安王眯着眼,目光追随着那一点点消失的身影,直到她绕到假山后,穿过亭廊,进了后台,他才失神的收回目光,转眸,对上禄王担忧的眼神。

安王微微一怔,微微勾了勾嘴角,粉衣女子又偎上来,他冷冷的扫了那女子一眼,女子几乎被他眼神冻伤,脸上的笑有些僵硬,依旧殷勤的斟着酒,只是不敢再上前。

很快,台上咿咿呀呀的戏子们退了下去,两个小厮将琴搬到桌上。

门侧,一个红sè的身影走上来,她仿佛一簇燃烧的火焰,雪白的肌肤,俏丽的脸颊,窈窕的身段,将远远望着的皇子们**之火烧的燎原。

她优雅坐下,敛眸垂道,十指尖尖,搭在琴弦上,白皙修长,只那双手就闰的让人眩目。

安王远远看她,分不清心中是何种滋味。

她抚琴的样子,他只见过一次,那时,她扮成风流少年,唇红齿白的清雅模样,让他失态的从青楼早早奔了下去。

最后一次,呵,那时她离得远远的,却带给他一个极为震惊的“惊喜!”

这一次,她那样轻易的从众人面前抚琴,他如此珍惜的机会,别人轻易的得到,他不知是怒是悲。

琴场遥遥的响了起来。

清脆缠绵,婉转动人。

众皇子们听得享受,安王却瞬间变了脸sè。

那是……他生辰那天她弹得曲子。

那首曲子,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他只以为,那是她独独为他奏的曲子,她将她的情谊一一倾诉出来,他心底是留有希望的,以为她对他到底还是有些情谊,他是懂琴之人,自然分得清琴中真情,可是,她今ri为在场所有人奏,是否在讽刺他的自作多情,是否在嘲笑他一个堂堂王爷被她一个小女子**在手掌心,傻子一般的戏耍?

猛然,就在众人陶醉之时,他愤然起立,一句话也没有说的大步离开,白衣翩然,摆动的下摆泄出他隐藏的怒气,在众皇子惊愕的眼神中拂袖而去。

禄王吃了一惊,后怕别人看出什么,起身向烈王告辞:“四哥,三哥只怕府里出了点事,臣弟也一起回去了。”

烈王满脸的不在乎,笑道:“五弟请便。”

禄王有意无意的看他一眼,也疾步离去。

白嫩纤手仍在琴弦上跳跃,只是,那白sè身影离去的刹那,“砰”的一声,断了弦。

鲜红的**自指尖小溪般的流出来,落到古琴上,恍若生出的红sè花朵。

琴声一止,众人有些纳闷,烈王向台上扫了一眼,见她怔怔坐着一动不动,回头对众人歉意地笑道:“诸位兄弟,时ri不早了,咱们去别的地方乐一乐?”

也许是因为两人的离席,剩下的几人也失了兴趣,纷纷拱手告辞,烈王只顾看向台上,却没有注意到九王爷离去时若有所思的目光。

台上台下变得空寂,烈王大步走到台上,一手拉起她,扫到她指上鲜红,剑眉扭成一团。

子矜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见他盯着她白皙的葱指不放,微微一怔,不在意地收回了手,他却一把扯过,看了半晌却猛然含在嘴中,轻轻吸匀,湿软的舌尖时不时地扫过,挑逗一般。

皮肤滑腻温软,带着些许腥味漫进口腔,突然有些不想松开。

子矜吃了一惊,感觉到他不规矩的动作,见抽不回她的手,突然冷了脸,讽刺道:“这是王爷所说的言而有信?”

烈王挑眉松了她,邪邪一笑,说道:“你方才不是在本王怀中很听话么,利用本王让他对你死心,现在目的达到就过河拆桥?”

子矜脸sè微微一白,缓缓地勾起受伤的指,笑得冷漠,:“你也不是同样想让他尝到痛苦的滋味,我帮了你,你不是应该谢我么?”

烈王闻言哈哈一笑,突然握起她的腕紧紧捏住,脸sè骤变,他冷酷的盯住她,咧嘴邪笑:“记住,本王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说完甩了她的手,转身吩咐:“带姑娘回房。”

几个丫环围上来,对她盈盈一定:“姑娘,请吧。”

风ri迟迟,花径暗香流。

白sè的瓷瓶中,剔透的梅开的灿烂,玉骨冰肌,一簇簇端坐在枝头,恍若美人髻。

花旁的人笑得璀璨,雾气的眸子欢快的望着那花枝,灿烂的恍若苍穹闪烁的星辰。

小小的屋子里,梅香暗涌。

见她进来,绝美的脸上开出绽放的笑容,伸出长臂轻轻地向她拍手:“丫头,来。”

身后的门又被轻轻阖上,子矜走过去扶他,惊喜地看他:“昙,你能起床了。”

昙温柔的笑起来,掐了一朵雪梅插到她发上,眯着美目看了半晌,笑道:“真美!”

子矜嗔他一眼,抿唇道:“你恢得了就好。”

“本是下不了床的,可是,身上的病被你一哭便吓跑了,身体自然就好了。”

昙柔柔笑着,单手扶着桌子缓缓坐下,扯了身上的伤,还是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心中的郁悒因为他的身体恢复冲淡了些,屋内梅香陈陈,散发着些许清凉,心情也畅快了些。

子矜笑着问他:“那些梅花是哪里来的?”

昙微微一怔,狡猾的笑起来,苍白的颊上浮上两片红晕,多了些许活力,人比花娇。

子矜一愣,随即斜眼睨他,无奈嗔道:“又使闰人计了吧!”

昙笑得妩媚,合着修长双手略带抱怨的道:“没办法,门外的大哥不肯通融,倒是那些丫头们好哄些。”

子矜又恼又笑,瞪了他一眼,嗔道:“你身子还没好,不要乱动!”

昙抬眸看她,笑眯眯的拉了她的手,脸sè红红的捏着,目光却在扫到她手上红红的印记瞬间冷了下来。

“烈王伤了你!”

他的声音陡然带着冷意。

子矜怕他担心,忙抽回手,淡笑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滑伤的。”

昙微微一怔,重新牵了她的手,仔细观看,似乎发现了什么,放了心,两眼一弯,小心的含进了嘴里。

指尖湿润温柔,带着柔和的暖意。子矜不由苦笑,怎么都有含手指这个毛病?

半晌,昙才松开她,在自己袖上轻轻撕下一块布来,子矜急忙止住他,笑道:“我自己来。”

昙嗔她一眼,执意给好包扎上,动作温柔的几乎能溺出水来。

子矜看着他怔怔出神,眼前又浮现出那双冷冽的眸子,那一声陌生的“姑娘”魔音般的耳旁回荡。

她的心被撕开一般的痛。

修长的手指把那布条打了一个结,他笑得幸福:“好了。”

抬头却看到她失神的表情,美目闪过几丝黯然,他抿着唇看她半晌,倔强的不出声。

指上传来丝丝凉意,她这才回过神,昙的脸上立即又挂上璀璨笑容,他得意地牵起她的手,十指穿插,她的指尖包着一个别致的白sè花蕊。

她“噗嗤”笑出声来,觉得好笑,不由开口:“怎么包扎也能包出花来?”

昙淡淡笑着,雾气的双眸定在她白皙的脸上,郑重开口:“丫头,嫁给我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