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宠妾

第二十七章 小荷初露

帐后是一雕花朱门,那消瘦丫鬟轻轻开了,又一个女子走上前来,手里捧了个叠在一起的面巾,对子矜歉意一笑:“姑娘,得罪了。”说着纤手挑了面巾罩住她的双眼,子矜怔了怔,没有拒绝。

眼前乌黑一片,子矜被她们带着拐了好几个弯,迷宫似的走了许久,最后,似乎进了一个房间,被人轻推了进去,接着眼上的罩子便被卸了去。

明亮光线直直shè向眼底,不适应得微微偏头,半晌才恢复正常视力,眼前却是一幅美艳绝伦的画面,幔帐层层的软榻上一个男子懒懒斜卧,身披华贵紫衣,胸襟微开,隐约露出小片肌肤,几缕墨sè乌发懒懒搭于胸前,薄唇微微抿着,笔直鼻梁,媚眼如斯。他身旁偎着几个酥胸半露的女子,也都是难得一见的美sè,可是在他面前偏偏失了以往颜sè,仿佛冬ri里粲然开放的雪梅,孤傲du li,连高贵的牡丹都黯然失sè。

子矜微微皱了皱眉,心中微叹,认出眼前人便是从井中救她出来的人,当时眼前模糊,并没有觉出什么,今ri一见,发现这人虽男女难辨,却美的让人惊艳。

“来了?”榻上之人懒懒开口,眼帘微挑,慵懒看她,像个睡意十足的猫。

子矜怔了怔,点了点头,想问及母亲,正要开口,却见他伸出一根修长手指放于粉嫩薄唇上,一个简单的噤声动作,被他做的风情万种,惑人心智。子矜看的暗暗心惊,心脏跳动的速度突然加速,蓦然觉得自己从小学的本事根本不及他的万分之一,仿佛多年所学被全然否定,子矜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学了十几年的魅人手段,可不就是勾引男人么,今天反倒被一个男人勾引了。

男子微眯着双眼,轻声笑起来,缓缓从榻上起身,如墨般的长发,泻了一榻。

一旁的女子为他打理好层层叠叠的繁重衣饰,纱帐轻舞,他朝她优雅的走了过去。

眼底笑意盈盈,带着妩媚和若有若无的挑逗。

子矜受了蛊惑般一动不动,看着他走到她面前,看着他俯下身对着他,散发着淡粉sè的薄唇微微开启,吐气如兰,他在她雪白耳垂上轻轻吹了口气。

温热地气息漫上耳际,有些痒,还带着说不清的奇怪感觉,子矜的身体情不自禁的微微一颤。

“这么**!”他轻笑起来,低低的声音磁xing温软,传入耳中,魅惑缠绵。

一双手移上了她的领口,微凉的指尖有意无意的碰触**在外的肌肤,仿佛撒了一路火种,点点的灼烧着她的神经。

不知哪里传来一阵风铃声,叮叮当当,轻灵凉润,驱走了她身上磨人的火热感觉。

蓦然醒悟,双手yu推开他,却被他紧紧钳住,他双眼一弯成月牙状,嘴角含笑,说得理所当然:“你的母亲在本尊手上。”

子矜的手蓦然垂了下去。

他又笑起来,一双手优雅的解开她领口的盘扣,看着她雪白嫩颈的优美弧线,满意地细吸了口气,低首,伸出粉嫩红舌舔拭她小巧锁骨,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她领口闷闷的传出来:“你今天在场子上的表现,本尊很满意。”

子矜微微一怔,眼前却浮现出一双冰冷的没有温度的眼睛,那目光似乎能刺透人的皮囊,直直的审视着她的内心。心,不自觉地跳起来。

男子察觉到她的异样,猛地抬起头直视她,水波般流动的眼眸闪过一丝冰冷,马上又恢复清明,温柔笑起来:“你是本尊的人,若是想别的男人,本尊可是会生气的。”

他的话语轻柔好听,却没有一丝温度。

子矜抿了抿唇,低下眼帘笑道:“公子说笑了……”说到一半,声音蓦然止住,他单手卡住她白嫩的脖颈,笑得妩媚,看她一眼,缓缓笑道:“你有没有发现,你每次伪装都会低下眼帘?”子矜微微一惊,抿了抿唇,又听他在她耳旁说:“你这些小伎俩是瞒不过本尊的。”他松开卡在她脖颈上的手,缓缓滑向她的胸口,继续去解她身上衣衫,轻轻一推,将她推靠在墙壁上,微笑着走过去,俯身笑道:“所以,你用不着在本尊面前装。”

子矜面无表情的静静听着,似乎在斟酌他的字句,微微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这才乖……”他嗪着嘴角,缓缓开口,修长手指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轻轻滑过,不经意的触到褐粉sè疤痕,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指尖很快绕了过去,却又绕回来,淡淡问道:“疼么?”

突然刹那间有种想哭的冲动,子矜惊诧的看着眼前人,说不出话。

他的眼神却突然变得清冷起来,他勾起嘴角,笑道:“懂了么,要打动一个人,首先要做的,就是打动他的心。”说着手指狠狠地掐住她的肌肤,依然笑得妩媚:“你要牢牢抓住他的心就要打动他,但是……”他把手平摊到她的胸口,感受着那颗正在有规律跳动的心脏,说道:“不要把这个丢了。”

子矜抬头看他,他黝黑的眼眸似一团雾,虚无缥缈,看不到终点。良久,她淡淡开口:“需要我做什么?”

“聪明……”他赞叹一声,俯下身在她脸上印上一吻,轻笑悠悠:“让他爱上你。”

“不可能!”子矜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不可能的,他那样的人,怎会去爱一个人。

男子微微一皱眉,随即又一笑,暧昧的拥住她,在她耳旁低语:“无妨,本尊会教你……”

唇息缠绕,暗香涌动。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娇音:“尊主,王妈妈求见。”

男子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突然推开子矜,厌恶似的远离她,甩了甩衣袖,皱眉道:“本尊对残花败柳没有兴趣。”

子矜诧异看他一眼,面无表情的伸手系上了被解开的盘扣,理了理衣服,淡淡看他。他敛了脸上的笑,冷冷的转头:“不见。”

话一落地,门外没了声音。

男子似乎倦了,慵懒的打了一个呵欠,微眯的眼角仿佛染上花瓣乍开的淡淡chun光。

一旁的女子缓缓过来扶住他,掩了榻前软帘,他的身影隐约在薄帘中浮动。

子矜看着他的背影,冲口而出:“我想见见母亲。”

那个背影微微一滞,背着她轻轻抬起手,在空中晃了晃。

纤细修长的手指在空气中随意的撩拨,窗外的光照进来,镀上一层金sè。

他在告诉她,不可能。

她快步走上前去,想拨开那层纱帐,一个女子阻住她,笑道:“姑娘,回去吧,惹恼了尊主便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子矜怔了怔,失神的望着眼前轻轻晃动的薄纱,止住了脚步。站了一会,她抬起头,祈求问道:“你可知道……她过的好么?”

女子怔了怔,叹了口气,淡淡道:“你也知道,我们这种人能好到哪里去。”看着子矜脸sè一变,急忙安慰道:“虽不舒心,却也锦衣玉食,定不会苦了她。”

知道她说得是实话,子矜放了心,女子重新将她的眼睛蒙上,随后又被领了出去。

她似乎没有见到那位夕月姑娘……

抿唇叹了口气,已经不重要了……

环顾四周,似乎是百花楼的某个后门,天sè渐黑,子矜有些发愁怎么回去,突然觉得似乎落了什么,心里空空的,抚额略思,懊恼得拍了拍额头,记起来了,扇子!

百花楼内,进了纱帐的人迟迟没有出来,在座的人不免有些沉不住气,厅里吵吵嚷嚷,有的已经开口叫骂,一口一个“夕月姑娘”的嚷着。

楼上竹苑内一片寂静,安王皱着眉盯着那薄帐口处,等了许久,修长手指轻轻敲着木桌,泻下间断音符,一声一声,清脆悦耳,却透着些许不耐烦。天sè已经渐渐暗下来,禄王也觉不解,看了一会,突然笑道:“难不成第三关也过了,已经歇下了?”

他本是看安王脸sè不渝,逗逗乐子,没留神说了个冷笑话,安王淡淡看他一眼,突然站起了身,白衣猎猎,他的眼神像是初冬的雪。

他在担心,不知为何,他突然很担心。

胸口空荡荡的,像是少了什么。

禄王也站起来,奇怪的看着他,这几ri,他的行为有些反常。

安王皱着眉,挑了帘子,也不说什么,闪身出去了,禄王和随从们急忙跟上。

走到楼梯口,被角落里一个长长的物体吸引了目光,俯身捡了,原是一把折扇,“啪”的一声打开,折扇轻摇,风度翩翩,眼前似乎看到一个青衣少年拿扇谈笑的风流模样,安王看着手中扇柄,嘴角微勾,笑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