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辞冰雪为卿热

第三十章 好友相逢

芳菲一呆,连忙赔不是:“飘雪你别误会了,我什么意思也没有,就想糗糗他,谁知他脸皮这么厚?四个来月没见,可不许生气呀。”

江澎浪双手插进裤袋里,晃到芳菲一边,小声嘀咕:“越描越黑了。”

“你妄想吧你,”芳菲给江澎浪一掌。“趁火打劫,小人一个。”

“我本来也没想做大人呢。”打蛇随棍上,江澎浪装起浑来。

“好啊,你等着,飘雪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你想——”

飘雪立即接过话把:“芳菲你还敢说是最好的朋友?回来也不去看我,若不是今天碰上,你是不是不准备去了?”

“我还有脸去见你吗?”握住飘雪的手,歉疚地垂下头。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阿姨没有亏欠我,你纯粹是无理取闹。”

江澎浪见缝插针,对芳菲竖竖大拇指。

“飘雪呀,你可没交错朋友。”在一边干了半天的王海平小心翼翼插上话。“从昨天一到家她就开始和我吵,从家里吵到这还不拉倒。是,我承认当时欠考虑,可事情已经这样了,就是把我拉出去批斗也挽回不了什么了,不是吗?”说着,眼泪上来了。

“阿姨,您别难过。芳菲不了解整件事情,等我跟她说明白就没事了。”

“哎哟,你还挺无辜呢?”芳菲又冲着她妈去了。

“我都说不关阿姨的事了,你怎么还没完?”

“你还替她说话?是她先侮辱我的朋友,我是正当防卫。”

“午芳菲,你是一点也没变。”江澎浪想打圆场。

芳菲怒指江澎浪:“你别惹我!”

“这孩子。”王海平无辜地呆了呆,一转头看见一直站在一边不声不响的青年,立刻来了精神。“芳菲,你只顾着吵架,怎么不介绍人哪?”

大家都望着走过来的青年。

芳菲无精打采地指指青年:“于诗行,同学加同乡。”搂住飘雪,“我最好的朋友兰飘雪。”再指指江澎浪,“同学,江澎浪。”

“这介绍可真特别呀?”江澎浪向于诗行伸出手,“你好!”

“这介绍不错呀!”于诗行握住江澎浪的手。“你好!”

“你这是夸奖啊还是鼓励?”江澎浪缩回手,似笑非笑。

“两样都有吧。”于诗行也笑。然后转向飘雪,“你好!我早就知道你了。”

飘雪轻轻握了下于诗行的手:“你好!非常荣幸!”

于诗行眼中浪花滚滚——闻其名不如见其人,这才是真正的美女呢。

“如果午芳菲一直疯下去,我可真的把你当作副院长大人的属下了。”江澎浪话中带刺。

于诗行微笑:“果真那样,我心愿已了。”

江澎浪不屑,叫过来芳菲:“解释一下,何谓同乡,又何谓同学?”

“你好象很感兴趣呀?”芳菲绷着脸问。

“不应该感兴趣吗?”江澎浪倒不气。

“于诗行的亲生父母就在本市,他十岁时过继给了他大伯。巧得很,我们同校又同系。又巧得很,他的亲妈也在这医院。就这些,你很失望吧?”

“‘失望’这个词还言之过早,”江澎浪暧昧地问于诗行,“我说的对吗?”

没等于诗行回答,芳菲蹭地过去要抽江澎浪。江澎浪一闪一送手,芳菲立即扑向了于诗行。于诗行惊喜参半,抱住芳菲还没怎么样呢,芳菲两手一推,于诗行立即后退,“砰”地一下撞在了文件柜上。

这会儿,飘雪把该说的话都对王海平说了。

王海平拉着飘雪的手,一遍遍地许着愿。

“免了吧。从今儿起,她的事再也不劳你操心了。”芳菲插上来,毫不留情地说。

王海平的脸

都红了,极不自然地看着飘雪。

“芳菲,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再胡说八道我可真的生气了。”飘雪悄悄掐了芳菲一下,又向王海平送去个笑脸。“求你了,别再闹了,给阿姨留点面子成吗?”

王海平一阵感动——为什么人家的孩子这么懂事?难道是自己教育失误?

“芳菲,你不用给我留面子。你是现在接着吵,还是晚上回家再吵?说吧,今天咱娘俩就吵个够。”急了,既然女儿不给妈妈面子,还死撑着干吗?

飘雪赶忙拉住王海平的手道歉:“阿姨,您别生气,我代芳菲向您赔罪。”说着就要鞠躬。

芳菲上来拽开飘雪:“你干什么呀你?”

飘雪反手抓住芳菲的手:“两母女有什么过不去的,没完没了地纠缠多伤感情啊!记忆中的芳菲可是最理解人了,怎么上了几个月的大学,竟变得这么的不可理喻了呢?好芳菲,别闹了,晚上回家跟阿姨说声对不起,听到没有?”晃动两只握在一起的手。

芳菲叹口气,点了点头。

两个男生都痴痴地看着飘雪。

“飘雪,好孩子,阿姨真的对不起你呀!”王海平惭愧。

“阿姨,不要这么说。否则,我会无地自容的。”

“哎,我有个提议。”江澎浪又来打圆场。“中午咱们大家聚聚,分开这么久,都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对吧?”

“好哇,今天我请客,算是认识大家啦。”于诗行说。

芳菲立刻高兴:“我同意,咱们好好玩玩。”

飘雪笑了:“我就免了,你们玩吧。”

“难得大家碰在一起,去吧飘雪。”芳菲央求。

飘雪立马说:“我身体不好,否则不会辞工。”转向江澎浪,“江澎浪可以做证。”

江澎浪马上转舵:“是的,她真的不太好。”

芳菲立即同意:“那聚会改天。”拽住飘雪的手,“一会儿我去你家,今晚开始就常住‘沙家浜’了。告诉你,我可要兴师问罪哟,不问出个一二三就不回家了。”

飘雪沉静地笑:“没问题,尽管问,问多少天都欢迎。”

“走吧,现在就走。”说着就拽着飘雪朝门走。

“哎,芳菲,你什么时候回家呀?”王海平撵着女儿问。

“想回去就回去了。”芳菲没好气地摔上门。

“喂,你可以不理同校同乡,我怎么也得告个别吧?”飘雪小声抗议。

“不用。又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

“他只是我的一个哥们儿,你想到哪里去了?”

飘雪察言观色:“只怕人家不这么想吧?”

“没用的。我有意中人了。”本来乐呵呵的芳菲忽然就忧郁起来。

“这样啊?”

芳菲沮丧地叹口气:“可惜!他不理我。信,我写了一箩筐,他就是不给我回信。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不同意,应该回信拒绝,他可好,一个字也没有。像你一样。”

“这样啊!”

“你怎么光‘这样啊’,为什么不问我他是谁呢?”

“你若是想告诉我,无需我问,不是吗?”

“知我者,飘雪也。”拍拍飘雪,“他是我的秘密,对不起!我预备把他带进坟墓了。”

“这么伤感!看来芳菲长大了。”

两个人出了医院的后大门。

“喂,你们两个等等我呀。”江澎浪大踏步地追了上来。

“他是怎么回事?”芳菲问飘雪。

“不清楚,大概发神经吧。”飘雪冷淡地答。

“发神经不会这么神采飞扬啊!看来,你的麻烦大了。

飘雪无声地冷笑。

春天来了,鸟飞花笑,蜂鸣蝶俏,草儿弯腰。

朝霞冉冉升起时,良辰走进兰家的房门:“还没起来吗?”边走边问。

飘雪合衣躺在被窝里,纹丝未动。

良辰进来:“喂,今天可没有借口可找了。天蓝云白,风和日暖,你该下炕出去了。”过去掀掉被子,等着飘雪起来。

飘雪不动:“让我再躺会儿。”说着去拽被子。

“别再躺了,你已经躺了三个多月了。我进了一批新货,高档的,特抢手。前儿昨儿两天就卖出去八套,可也丢了一套。多可惜!一个人不够用,你去帮帮我呗,什么也不用做,坐那儿看着就行。怎么样?朋友有难,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哪?……”嘴不停地说,脚不住地走。最后终于说动飘雪下了炕。

良辰把摩托开到了服装市场。

“良辰,还不到吗?我实在走不动了。”气喘吁吁,飘雪左右巡视,要找个东西坐下。

“走这么几步就不行了?你若再躺上一个月,就别想走路了。”良辰搀着飘雪边走边说。

“哎,真不行了。你先走,我歇歇再去找你。”飘雪就地蹲下。

良辰使劲架起飘雪拖着她走:“到了,再走五步,三步,喏,就这儿。”拍拍身边的摊床。

飘雪扶着摊床大喘气。

良辰快速打开箱子,拿出三只小凳,给飘雪一只。然后开始摆挂服装。

飘雪立即坐在了凳上,等气喘均了,才看着良辰摆挂服装。

“良辰,来啦。”一个高个儿青年从斜对面过来,笑吟吟地看着飘雪。

“哎,风雷,给你介绍个人。”良辰说。

飘雪急忙站了起来。

良辰一手衣服一手指着飘雪:“我的同学加好朋友兰飘雪。”又指着青年,“这位老兄不可小觑,大名鼎鼎的卢风雷,服装市场的黑马王子。”

“你好!大姐,很高兴见到你。”风雷彬彬有理地说。

飘雪有点蒙——他怎么管自己叫大姐,良辰明明叫他老兄,而自己和良辰同岁呀!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刚刚那人买了吗?”良辰问风雷。

风雷点头:“买了。”

“今天卖了几件了?”

风雷靠在案边,端详着飘雪:“三件。”

“大清早的你就卖了三件,这个月你又赚大发了!”良辰叹息,忽然看着低头沉思的飘雪。“飘雪,想不想试试?钱赚得相当快呀。”

飘雪看着良辰:“我拿什么试?”

“这不是主要问题。”良辰看看风雷。

“那什么才是主要问题?”

“信心。”

“饭都没得吃了,还有信心?”飘雪自嘲。

“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你真有信心,即使借你也能成功。”

“你在说故事。”飘雪严肃地说。

“我在说事实。”

“我不相信,难道这里的人起步都是由借开始的?”

“喏,好例子就摆在这儿。”良辰向风雷努努嘴。“当初他想干,他父母一致反对,一分钱也不给,还极力阻止。他一赌气借了一万,一年以后还了本,两年以后有了一笔存款。他跌倒过,但最终他都爬了起来。为什么,因为他有信心。现在的他可了不得了!这里最有钱的就有他一个,而且还赚了个美名——黑马王子。”

“你又翻我的旧账了。”风雷说。

“我这是羡慕你呀老兄。”良辰咬着牙说。

“真荣幸!大姐,你羡慕我吗?”风雷突然问飘雪。

飘雪先是愣了下,然后就不知所措地笑了。

风雷脸上的笑意加深,点点头回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