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谋夺西部地区【5】
伊尔门湖西部十五公里处，趁着夜色，披星戴月赶到此地的两支骑兵团分散开来。阵营连接在一起，却并不是很紧凑。没有人人举着火把，这个时侯，撒出去的斥候队已经回来了二十多批次，消息传递的极其快速，不少人已经脱力，战马也死了几匹。只是这个时侯，如果吝啬这一点半点，未免就太过小肚鸡肠，这一刻，已经没有任何理由退却。
“瓦希尼的部队……到了哪儿？”泰格.豪斯的营帐跟前，斥候队的最后一批已经抵达，紧张不已的斥候队队长连忙说道：“应该是接应门捷列夫去了。庆幸的是，他们的道路分开了。似乎是瓦希尼让门捷列夫率先离开了那儿。”
马虎摸着下巴，计算着，心中暗道：从时间上来算，诺顿的进攻应该已经奏效，并且能够将南大营完全控制住。以此时瓦希尼的态度，他肯定会抓住仅有的三支精锐。整个西部地区，能战之兵，也只有他的三支近卫军团。
“只是，要想轻轻松松拿下，也不是说说的事情。”马虎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对于敌人，他从来就没有心慈手软过。如果不把敌人完全摧毁，那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继续再探！务必将他的动静全部探清楚！”马虎虽然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却是知道的，西部军团的军队，大多没有夜里强行军的习惯，如果不是迫于门捷列夫大闹一场的行为，恐怕瓦希尼死活都不会让的最后一支精锐跑出去。这是他的宝贝，是他最后的本钱。
甚至，可以说是尼古拉斯一世还能让他呆在西部地区享受一点点尊崇的原因。只是，如今泰格.豪斯的整个集团，却不得不将他给逼的离开西部地区，要不然，只有毁灭他。
波罗的海上的海军同样是集结待命，整个舰队的目的，无非就是将斯拉夫人的海上出海口全部封死，最最起码，在这波罗的海上，绝对不能够出现任何一条斯拉夫人的船只比他们的中型战船还要大。
封锁了斯拉夫人在海上的力量，那么从海洋的包围态势上看，诺曼大公国就完成了对北方斯堪的纳维亚联盟七国的包围，没有了任何一个阻挠的可能性，将斯堪的纳维亚人完全击败的时机，也差不多就要降临了。
或许是艾斯兰德王国的人也发现了这一点，甚至嗅到了泰格.豪斯那股子獠牙尽出的气味，于是胆战心惊，不敢这样造次，却又明白，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或许也不是什么结果。
“这路，还要走啊。”
感慨了一声，骑兵团守夜的两队精锐都是正宗的南部骑士，又高卢人、哥特人，甚至还有骑着重甲异兽的矮人战士。这些握着战锤的矮人族战士，和吉吉这样的大地精一样，受到了勇士的召唤，秉承公平公正的信念，走到了诺曼大公陛下的麾下。
“这一夜，差不多会让我们感受到什么叫做硬战。”马虎冷冷说道。
双目寒星点点，一旁的矮人骑士百夫长穆萨拉接着话应道：“大公，难道瓦希尼的部队还能比我们强吗？我就不相信，他的脑袋会比我的锤子还要硬！”
“我可不是胆小，只是，穆萨拉，西部军团总工有三十几万人，就算数目不实有吹牛的水分，最最起码，也要有二十五六万。南部大营没有什么压力，大概控制在六万人左右，整个中央大营就是十一万，瓦希尼亲自率领三个精锐军团，一支骑兵团。那么，切斯特纳和苏加卡内要面对的，差不多是十万人的大军。”
马虎拳头击掌，冷冷一笑，突然狰狞道：“他们两人手上的力量，是五个军团，也就是两万五千人，算上预备队五千人，三万人已经是我能够出兵的极限。目前整个诺曼公国国内，是不会知道我做什么事情的。塔姆萨卢城内，还在庆祝着我的婚礼呢。”
“我唯一感兴趣的，就是瓦希尼如果战败的话，他会选择怎样。是逃往莫尔斯克帝都呢？还是选择向我投降？又或者说……他可以带着几万人流亡在斯拉夫帝国的庞大版图之上？这个可能性，未必不是不存在啊。”马虎的狞笑让穆萨拉一愣，矮人的眼神闪过一丝讥讽，不屑说道：“那些斯拉夫人，只能吹吹牛皮，北方大战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都是软蛋，一个比一个软，要不是维京人的数量太少，还真要啃掉斯拉夫皇族一块肉。”
穆萨拉的讥讽不是没有道理，斯拉夫人唯一可以依靠的，无非就是龙骑兵，但是，西部军团是不具备这样的财力维护的。如果不是西部军团是大多数杂牌部队凑活起来的话，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念想，而在尼古拉斯一世的想法中，这支西部边陲的防卫军，无非就是一支战斗力超弱的烂军队。要不是要维持着帝国的体面，他甚至在五年前就想裁撤西部军团，简化整个西部军团的组成。
而到了现在，西部军团的战斗力，始终没有上来，也不是没有尼古拉斯一世这种偏见行为的促使。不过不管怎么说，这种恶性循环，使得西部军团，确实是成为了整个斯拉夫帝国最烂的军队，没有之一。
到了凌晨两点钟，睡意朦胧，瓦希尼本来是决定继续赶路的，他生怕门捷列夫回到大营之后干傻事，但是此时的门捷列夫带着两千骑兵，抢的不知道有多爽。嗷嗷直叫地开了大营的门，洒落了一堆的财货衣裳，这买卖，绝对是让那些没凑热闹的千夫长们都是懊悔不已。几个副军团长都是在那里拍桌子骂娘，暗骂自己怎么这样的软蛋，居然这种好事没敢去？
“狗娘养的，门捷列夫，你这一堆东西，都他妈的强了多少人？”几个军人此时也忘记了自己还是帝国的军官，在他们的印象中，他们只是东斯拉夫人，关他妈的鸟蛋事儿？这些穷山恶水里的刁民，抢了也就抢了，还有个屁话要争辩？
“滚你妈的蛋，老子把整个赛克斯镇子给烧了。要不是瓦希尼军团长拦着，老子早他妈的去西姆斯克城打劫去了！非要把那头肥猪给宰了不可！”门捷列夫也是一点儿也不害怕，大声地嚷嚷道：“他娘的，老子这次也算是够本了，死了也就这样。我就不相信，这日子，还真能过出个道理来！啐！”
狠狠地啐了一口，此时在伊尔门湖的边缘，几个巡逻管都是骂骂咧咧，正叫唤着呢，嗖嗖几声，破空的弓箭直接射穿了几个人的喉咙。一阵闷哼，死尸被拖到了一边儿。远远地看去，正是瓦希尼的大军阵营。外边是临时的篝火，士兵们拢在一起，靠近了取暖。瓦希尼的随军营帐临时搭建了起来，在里面睡了一会儿，瓦希尼总觉得有点不放心，此时他也没有说脑子发懵什么的。一想起门捷列夫的行为，已经是没有什么退路可言，到了这种程度，还有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一个死字。只不过，他还想着怎样弥补。
“要做些事情来弥补，恐怕也是不行，皇帝本来就有裁撤整个西部军团的心思，这样一做，说不定还真的就坐实了他的想法。我的西部军团，人员众多，如果处理的不得当，恐怕真的会遭受灭顶之灾。”瓦希尼辗转反侧，他怎么也睡不着觉，这个时侯，已经是到了十万火急的地步，门捷列夫在赛克斯小镇的一把火，绝对是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上。
但是此时就算杀了门捷列夫，又能怎样？完全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唉，事情麻烦了。”瓦希尼心中暗叹，再也不说话了。
不过此时，众人睡意朦胧的时候，马虎叫起了士兵们，睡了上半夜的人，此时已经惊醒，知道行动的时刻，也差不多到了。而这个时侯，在北大营的周围，已经是寨墙残破，里面哭爹喊娘的人不计其数，哭着喊着要投降的人，更是成建制地举着白起。苏加卡内冷冷一笑，道：“把所有的魔法师都控制起来。哼哼，这些人，如果要装什么贵族情调，就送他们下地狱！”
魔法师们大多数昂着头，仿佛是不可一世一般，只是却没有想到，在这些诺曼人的眼里，魔法师，还不至于金贵到非要不可。这日头上的事情，就是如此，杀了，也就是杀了。还有什么为什么的么？
苏加卡内的毒蛇眼扫视一遍，这日子，就到了头。这条毒蛇可不是一般的毒，杀气人来，根本就是没有一点点犹豫。如果说刚力罗那种人还只是让人害怕，那么苏加卡内就是骨子里让人一阵发寒。这种将泰格.豪斯狠辣学了个精光的混蛋，指望他做个好人，那真是难如登天。
“差不多了，时间上算起来，也要顶上去，如果不出意外，这个时侯，应该是切斯特纳他们得手了！”
马虎计算着时间，然后冷冷下令道：“命令！全部打起精神来，进攻！”
这本来是白天的拦截拖延计划，但是在晚上，那就是马虎的天下，以他的训练方式，绝对是不会忘记夜战的。夜里头，最是能够体现一支军队是否是纪律部队的要素。这个过程虽然漫长，但是非常的重要。
这个时侯，就体现出整体的实力来的。
呜呜呜……
水牛号角吹响。
穆萨拉这个百夫长立刻率领着已经披甲整装的骑兵们冲锋，那些简陋的营帐，显然是没有料到敌人会来。隆隆轰鸣声传来，里面的瓦希尼刚刚睡上，一愣，觉得纳闷：“怎么了？感觉地表在震动？”
轰隆轰隆……
那声音滚滚如雷，又仿佛是潮水一般的凶猛，瓦希尼心中暗道：不好！是大队骑兵！
难道说是门捷列夫又逃出去，真的要去西姆斯克城？这个混蛋！瓦希尼暗骂一声，正要出去，却看到，不远处，一列列的黑影憧憧而来，嗖嗖嗖嗖，那破空声根本就没有停歇的机会！瓦希尼心中一冷，立刻将一个士兵拉了过来，挡在身前。
这路，近的可怕。噗噗噗，入肉声不绝于耳，撕啦撕啦的声音传来，原来是弓箭射穿了帐篷。篝火周围的人立刻反应过来，大声吼道：“敌袭！敌袭！”
喊声大作，立刻有人结阵防御，守夜的两队人马将盾牌竖了起来，嘭嘭嘭，箭羽如注，射在盾牌上，一群遁甲成了刺猬一般，在火光的照耀之下，这简直就是一场地狱之旅！
“好家伙！果然是瓦希尼的宝贝，精锐之名，不算过！”穆萨拉大吼一声，跑的更快了，催促了一下**的重甲异兽，这宝贝跑的超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冲进了瓦希尼的阵营，大锤子四下砸着，趁着火光，咆哮如魔兽一般，恐怖的狰狞表情，杀伤力极为强大。杂加上有着好战的性子，这种场面，更加不用多说。
“冲锋！进攻——”
得得得的马蹄声，轰轰轰形成共鸣，震动着大地都在颤抖，这路，实在是让人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到了最后，整个正面，就是一片极大的压力，瓦希尼指挥着那些守夜和那些醒来的士兵，开始着第一波的硬撼。
只是，马虎的心思，又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点？两翼包抄过去的骑兵，又是一阵急促的箭雨，铺天盖地，杀伤力到了极点。这恐怖的打法，瓦希尼闻所未闻，夜里头看不见对方有多少人，只是觉得，对方的骑兵，实在是太多了。
这一次，马虎自己并没有从正面冲进去，而是从左侧斜插进入，这个死角，实在是太过刁钻，瓦希尼根本就没有料到，敌人这样的阴险。防御阵型根本就无法对这样的穿插形成任何抵抗，马虎的战斗力，绝对是恐怖到了极点，只是第一时间，就挑死两个防御的士兵。斯拉夫人面目惊骇，而马老大则是骑着黑骏马，带着黑色的魔神面盔，狰狞爪牙到了极点，瓦希尼远远地看着，也是吓了一大跳。
“进攻！”
马老大一声大吼，简直就是平地一声雷，这阵势，这气度，威猛不凡到了极致，杀气腾腾，连续扑杀了几个斯拉夫人，转身就是跑跳而起，战马也是明白了似地，立刻冲了过去，半空中踩着几个斯拉夫大兵的肩头脑袋，飞过去一般的也似，这是要干什么？冲着瓦希尼过去，很明显，马虎判断出来，这个家伙，就是斯拉夫人的最高统帅！拿下他，一切都好说话了！
只是斯拉夫人的这支军队，果然是硬朗的，连续的硬撼，将马虎堪堪挡下，死了十几个强壮战士，此时也分不出到底是谁是谁。只是要将这穿着黑面战神盔甲的恐怖敌人，杀死在当场。
而瓦希尼也是连连退了几步，他刚才真的感觉到自己真是要死了，离死神这样近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刺激。惊险到了这样一个地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个家伙，到底是谁？竟然是这样的厉害！太恐怖了！”瓦希尼尽管是见多识广，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疯狂强悍的对手。他本以为是一些不要命的盗贼团，但是现在看来，对方应该是不简单的。
冷眼看去，对面打起了旗帜，上面竟然是一头黑色的猛虎，天，这竟然是诺曼人的军队！
诺曼人居然可以穿插到这样深的地步了吗？一想到这里，瓦希尼从头到脚都凉了，冰冷冰冷的，这日子，已经是让人不敢想象了吗？
皇帝陛下啊，因为您的一点点金币，整个西部军团，连侦查到这种重大信息的能力，也不具备了。
瓦希尼此时，真的是对尼古拉斯一世痛恨了起来。尽管事实上，他并没有想到，对手或许超过了自身的能力太多。
瓦希尼自认不是庸才，在他上任的前几年，绝对是整个西部军团蒸蒸日上，但是到了此时，竟然是这样的凄凉，不得不说，有些时候，真的是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众多大贵族的担忧惧怕，以及各大军团的排挤，加上皇帝陛下的不信任，导致了这最可怕的一个结果。
事情并没有结束，此时面对的，是已经崛起的诺曼人，瓦希尼果断下达命令：“第一军团殿后，撤退！”
剥离战斗的人越来越多，这个时侯，横竖都是死，只能说是少死一些是一些。如果瓦希尼知道对方其实只有两个军团都不到的兵力，会不会气的发疯？只是，骑兵横竖都看上去数量多的惊人，于是瓦希尼也失去了判断。
马老大冷眼一扫，心道：看来这个家伙，还挺有眼力的！
“这些斯拉夫杂碎要逃跑！杀光他们！”
“杀啊！杀啊！”
“杀杀杀……”
吼叫如疯狗的一群人，轰轰烈烈地冲了出去，这一场厮杀，充满了邪恶的意念，但是不管怎么说，马老大的目的，同样是做到了。几乎是瓦希尼撤离战斗的十分钟后，马不停蹄的马老大，带着军队，杀向中央大营。而与此同时，刚力罗、切斯特纳做着同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