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号角、鼓声【1】
加乌亚河，北方沼泽地，一支五千人的正规军军团正缓缓地朝着北方而去。再有四十公里，就是牛头人的北方圣地，瓦尔加。军队的将领们凑在了一起，骑着白色的骏马，任由马儿在半空中打着响鼻。吭哧吭哧地在周遭响彻着，也不知道是静谧还是因为什么，引来不少飞鸟扑啦啦地折腾着双翅。领袖人物望了远处一眼，沉声对几个将领说道：“前面就是瓦尔加，我们先往东，再往北。隔着加乌亚河，不用担心牛头人突然冲过来。”
听他的口气，似乎主要的敌人并非是牛头人，而这里群居的原住民，也只是让他有些谨慎罢了。
将军们的神情似乎有些肃穆，骑兵团团长催促着马匹站定，然后朝着穿着元帅盔甲的男人说道：“元帅，塔尔图的事情一定有蹊跷。牛头人绝对不敢和瓦尔米耶拉的帝国军队作战，他们会小心行事。让骑兵斥候大队全灭的人，肯定另有其人！”
骑兵团团长并不知道这一切其实元帅阁下早就早已知道，元帅将白手套的口子收了收，眼神转了过去，平静地说道：“我知道敌人是谁，也知道敌人是个怎样强大的对手。对此，我毫无疑问。但是，如果说仅仅是为了报仇而报仇，被仇恨冲昏了头脑，那么，我绝对不会出兵，不会犯下低级错误。”
“可是……”
骑兵团团长一脸的愤怒和疑惑，他在愤怒的同时，还在疑惑着元帅阁下为什么出兵了。
却不知道，元帅阁下内心的担忧，从离开瓦尔米耶拉的那一刻起，就无时无刻不萦绕在脑海中，仿佛有一条噬人的怪兽正等着他们进入圈套，然后狠狠地咬上一口。
这个残忍的家伙，有着别人难以想象的坚忍和耐心。并且自身超绝的实力，整合了一大批亡命之徒，整个北方，包括爱沙尼亚王国在内，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呼……”元帅阁下似乎长叹了一口气，略有怅然，低眉思考了一会儿，看着骑兵团团长，说道，“可是为什么我还是出兵了？而且没有针对任何一个牛头人部落，沿着加乌亚河北上，根本就无视瓦尔加牛头人部落的存在？”
骑兵团团长深深地吞了一口口水，他很想知道，但是却隐隐地觉得，元帅阁下不会告诉他。
“这是绝密，你无权知道。”
元帅平静地说道，眼神中连一丝波澜都没有，让骑兵团团长有些失望的同时，又有一些庆幸。那种果然如此的表情，使得元帅阁下有些揶揄，笑了笑，这个优雅的男人将散落在一旁的披风撩到了背后，红色的披风似乎是整个军队的特色。这些军人手持圆盾长矛，四人并排着前进，不时地有些老兵油子在那里互相讥讽着什么。偶尔穿出来一个两个色情的皮肉笑话，引来许多男人的呵呵哄笑，整个军队前进时，一片镇定和自信。
这似乎就是泰格.豪斯一直在鼓吹的所谓底蕴，让很多很多男人欲罢不能的是，整个黑老虎佣兵团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有这种该死的底蕴。这群流氓渣滓败类组成的乌合之众，在被**到这种程度之后，早就成为了一群疯狂的野狗、恶狼。他们恶狠狠地露出凶残的目光，尖牙利齿，口水四散，爪子随时要飞射过来似的，那种犀利和决然，绝对是不同于任何一种军队的那种肃穆。
但是，比起杀气腾腾来，似乎根本就没有人可以和他们相提并论。
塔尔图，泰格.豪斯团长亲自驾临，随同的还有纳尔瓦尔的三位贡献卓著的市政官员，他们在城市建设和管理上，有着卓越的成就和理论基础。但是，随着泰格.豪斯的野心越来越强大，那些仅仅是为了方便城市贸易的建造城市方式，早就让马老大这个疯子扔到了垃圾箱里。
“我要在塔尔图看到一座城市，一座可以凭依楚德湖南岸，和穆斯特韦遥相呼应的城市。我预计的城市人口，最起码要超过二十五万人，当然，任何一个种族的人，都可以来到这儿进行生活。前提只要是，他们为纳尔瓦尔-塔姆萨卢邦联的税收做出了贡献。”泰格.豪斯的话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人类虽然讲究包容，但是实际上他们才是真正的种族主义者，他们歧视着很多种族，牛头人固然强大，但是在北方，蛮族军队和牛头人作战之后，总是将这些强壮的种族当做奴隶。而所谓的平等根本就是一个笑话，骨子里的那种的骄傲，使得很多人类并不认同这些种族是和他们一样的平等之人。
但是，现在看上去，某个混蛋要做出一些改变。
自杀而下的方式，填鸭式的方式，高压的方式，似乎总是能够卓有成效，然后在统治者的几十年刻意引导之下，整个世界都刻意为之疯狂。
“人类物力财力我都可以满足你们。就像克里斯蒂安和韦伯一样，他们有能力，有才能，可以为我的团体创造无上价值，那么他们就应该享受美女金钱还有权力。但是，如果你们觉得可以在自己的领域里摆弄自己的所谓思想，那么我不介意让你们见识一下为什么我的屠刀那么锋利！”
恩威并施，财富引诱，强大的男人一旦威吓起某个男人，绝对是彪悍到极点。这个混蛋的眼神一旦凝重起来，深邃的仿佛有两个漩涡在那里不停地转啊转啊，稍稍和他对视，就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已经不受控制。或许，这就是一个杀人魔王的杀气么？谁也不知道泰格.豪斯是否知道自己是多么恐怖的存在，但是看上去很多黑老虎佣兵团的人都尊敬着这个年轻的老大。
即便是牛头人自己，也清楚地知道，和泰格.豪斯老大比起来，诺顿老大实在是差了太多。
至于差在了哪里，却又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
“好的，执政官大人，我想我们已经清楚地领会到了您的意思，您的这座城市，一定会让您满意的。毫无疑问，这是一座军事用途大过民用用途的城市。您需要我们多久完成？如果只是进行一般性的防御的话，这座城市只需要半年就可以达到您的要求。只是在防御力上，最多可以维持一场中等战役。不过相信您也是知道，这样的防御力，在北方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这些城市专家原本只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可怜的建筑师，但是泰格.豪斯的用人政策将他们挖掘了出来。也就是说，尽管三个家伙都是千里马，但是马虎才是真正认识千里马的相马师。
马虎似乎没有听到他们的话，只是点了点头，三人欣喜躬身弯腰，缓缓退去。
而远处，中央大道上，两边的牛头人赶紧闪的更开，一骑飞驰而来，显然是一名传令的信差。这个信使腰间的牛皮信囊被磨碎的极为厉害，但是上面裹了更多的熟牛皮袋子，将信囊牢牢地固定在了腰间。
“团、团长！团长！瓦尔加紧急消息，卡亚大队长绝密消息！”
肃清了塔尔图所有对萨博.尼斯的反对声音之后，整个塔尔图按照马老大构想发展了下去，如今的塔尔图，完全就是马虎的势力范围。不论是诺顿还是萨博.尼斯，现在在波尔察马和塔尔图的影响力在逐步得到巩固，尽管依然有有心人在那里进行蛊惑和反对，却只是小打小闹，面对北方军团的绝对实力，如今军礼扩充的马虎根本就不惧怕任何一个在爱沙尼亚和纳尔瓦尔境内的敌人。
不同于爱沙尼亚王国的剩下半壁江山，马老大控制的地区大多数都是物资丰富，并且人口众多，和爱沙尼亚王国首都塔林城比较，尽管没有那种富丽和雍容，但是却有着更多的蓬勃向上。
这似乎就是新生儿的那种朝气，根本就不是爱沙尼亚的那种腐朽烂木头可以比拟的。
打开红蜡密封的信笺，马虎眼皮子一跳，感觉到一阵不祥，但是却始终没有想到很糟糕的情况去。但是当认真看着信上的内容时候，却惊的话都说不出来，原来，信上卡亚向他求援：瓦尔加东岸驻地失守，塔尔图前沿第一道防御阵地失守，敌人有一支训练有素的五千人军团正规军，已经朝塔尔图逼迫而来！
卡亚是求援的。
黑老虎佣兵团在爱沙尼亚南部的势力并不强，为了塔尔图，控制这片地区就让马老大分兵将近四千人，那些游离的部落简直就是让人头疼的膏药，却又不得不死死地看住。
卡亚手上握住的力量，绝对不会超过两千五百人。
而这其中，还包括了刚刚加入军团的将近一千人塔尔图的牛头人战士。
牛头人是英勇善战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没人相信还没有装备好的牛头人可以和正规军相提并论。
几百年来没有经历过大规模战争的牛头人种族，又怎么可能了解集团作战的复杂之处？这就是现实，而马老大必须应对这个现实。因为，他面对的，是大陆最强帝国的军队，他必须战胜，也没有理由不战胜。
因为这是一场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