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新工具
第三百九十二章 新工具
冯太医摇了摇头，“公子说笑了，风方本就是医术之中尤为特殊的，自古医术讲究治根治源，风方却只是寻常治标之法，难除祸根，终有隐患，自当是不受到正统医术所待见。
老夫祖上却也曾凭着这风方闻名一时，可到了老夫这一辈，问题却也越发明显，终究在难现当年的辉煌了，只是我此生还有一个心愿未了啊。”
“哦？冯太医有何心愿未了？”顾文成一时好奇，便问了一句，
“当年，御前良医顾文成前往十里坡诊治天花顽疾之时，据说用的便是风方，可老夫钻研此方多年，也未曾听闻这风方还能完全治愈天花顽疾的。
只可惜而今他已经失踪了多年，想要再问个究竟更是遥不可及，唉，若能知晓此中奥秘，老夫这一把老骨头，即便是死了，也安心了呀。”
老太医叹了一口气，端坐在一侧木凳之上，寒意从破碎的窗纸中透入医所，不由让人浑身顿起了一丝鸡皮疙瘩，老太医羸弱的背影也显得越发寒凉。
“老太医言重了，此事在下倒是有所见解，那个风方也正巧知道一些。”顾文成也看不得一个老头为了自己茶饭不思，索性便将当年医治天花的药方以及原理倾囊相授。
“什么？高公子知晓此方？”冯太医讶然，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所追寻了数年的东西却出现在这少年的身上。
“可有纸笔?”顾文成问道。
“有！”冯太医忙不迭地从抽屉里取出纸笔，顾文成随即提笔蘸墨，写下了当年治好天花的那个方子，他对当时的场景依旧是记忆犹新，当年他和老狗忙了一夜才将这方子敲定。
他也记得在煮药之时，自己还是换了其中的一味药，自己赌对了，毕竟当年若是没有自己这一手，只怕十里坡数百人的性命危在旦夕。
“这，这方子……”老太医看着手中风方有些激动，嗓子不断吞咽着口水，表情更是道不明的微妙，只有他涨红的脸色凸显出了他对这个方子长久以来的渴望。
“这当真是治好天花顽疾的风方吗？可老夫并未看出其中奥秘啊？”老太医问道。
“不错，这却是当年医治好天花顽疾的风方，老太医所见其中这些药材，看似寻常，实则却有着奇效。”顾文成说罢提笔在纸上画出了人形，又在人形之中画了一个圆。
“冯太医，此为人，而这圆点便是天花，中医常言道，唯有循其本源，方能完全根治，可若是这天花本源本就属于这人呢？”
“可，倘若是如此，那我们岂不是早已身患顽疾而死了吗？”冯太医疑惑道。
“自然不是，你若以刀刺入身体，定会流出鲜血，中医讲究各处身体平衡之说，可却忽略了很多东西，比如鲜血之中并非只有血液，就像是这碗药汤，表面看着只是一碗黑色的热水，实则其中蕴含了各种药材，而并未被人所察觉。
自古郎中懂得如何对症下药，可当真正遇上本就是体内所缺失之物而造成的顽疾之时，郎中们只道一个补字，可得了天花顽疾之人，只是补充各种六安之类的药物，便会顽疾难却而亡，所以风方之用便凸显于此。”
“压制。”冯太医垂目低语。
“聪明！的确是压制，而这天花风方并非完全治愈天花顽疾，而是将这顽疾压制到了原本体内所在之状态，所以究其根本，根本无药可寻，倘若讲究揪其本源而根治之法，只是寻常病症的治疗之法而已。”
顾文成说完，冯太医顿时豁然开朗，他仿佛看到了另一扇世界的大门，而这也是中西医术之中所达到的共通点。
“那高公子又是如何发觉天花顽疾是如此？还有当年顾大人又是如何得知，此症之中乃是出自身体之中的呢？”冯太医秉持着好学好问的态度继续追根究底，不过顾文成没打算继续和他纠缠下去，毕竟在这么浪费时间，万一到时候圣上真的抢救不及，二人人头难保。
“此事日后在同冯太医您商议，大人且先熬制风方，在下已经看过这风方药材，却无一味出错，但还是小心谨慎为是，毕竟涉及龙体，此药又是风方，难免会有些不好的反应。”
这对顾问处而言就像是有些特殊病人青霉素过敏一样的存在，但是冯太医知道的却是陛下，所以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好，高公子，老夫这边熬药，时辰一到，我便亲自送往寝宫。”顾文成点了点头，随即便离开了冯太医的医所，风方是入药的关键，眼下不管是阳络还是风疾，对于他来说都是其次。
皇上的病症实则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只是诸多顽疾加身，加之身体疲乏，才导致如今的假死状态，只是古代人医术不济，束手无措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高公子，太医已经就绪，何时可以开始熬药？”一个太医走上来打断了顾文成的思绪。
顾文成摇了摇头：“暂且不急，能不能真正治愈，还得依靠后续的药汤，你去将梁院首请来，我有一事与他商议！”
太医一听，也不管别的，梁院首既然已经全权交由顾文成安排，自然也不敢不听，“是！”
不到一刻钟，梁院首便匆匆赶到了太医院，从他的神色来看，这几日应当是没有休息，这才刚刚入眠，不过的确也为难他了，皇上生病非同小可，此事只能如此。
“高公子还有何事吩咐啊？”梁院首一脸疲乏地看着顾文成。
“辛苦了，梁院首，你且请宫里最好的铁匠来此，我需要他们协助我锻造一些器具。”梁院首一听也有些懵了。
“锻造器具？这不是熬药，为何还需铁匠啊？”
顾文成摇了摇头：“如今继续要做的是使得皇上恢复意识，倘若再这么昏睡下去只怕会有危险，所以必须要让圣上先苏醒，方才可以慢慢医治。”
“既然如此，高公子，此事听你的便是了，来人，带着高公子去见苏大人，吩咐此事。”
“是！”随后顾文成在太医的带领之下，随之到了苏轼的办公之处，此时他才发现原来苏大人就是苏轼，倒是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苏轼只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未说些什么，便开了一张通行令，让他调动刑部的铁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