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摊牌
第一百七十九章 摊牌
顾文成抬头，苦涩一笑，说起来这还是他穿越过来之时第一次翻车，原本罢免张士逊也算是他的冲动之举，但连那次都没让人怎么样了，可这一次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一个疏忽竟然让人给绑了，而且细作这一事儿本就说不清楚。
若说是，自己确实与那个老汉是相识，而且其女大婚自己也出现在婚宴之上，自己若是说不知他是大夏的奸细，根本说不清楚，但若说不是，自己的话已经放出去了，现在那个叫黄天杉的都尉已经认定自己是什么身份，若是他将此事告知太尉，那自己就更难说清楚了。
“顾大哥，你在想什么？”曹蒹葭见顾文成的表情变化复杂，但始终愁在眉结。
“此事儿，很难善终，必须得想个对策，否则，即便是以我现在和陛下的关系，也难逃其责。”顾文成回应众人。
“通知师父吧！”叶菁这才从医堂外出现，她去给顾文成煮了一些吃的，端着进了医堂。
“不行，楚王虽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可我不想让他也牵扯进来，这件事儿应当闹得越小越好。”顾文成直接将楚王排除出了计划外。
老狗拍了拍顾文成的肩膀，“小子，此事儿牵扯的是整个大宋，不是说你想不让谁牵扯就不用牵扯，若是可随你摆布，那整个大宋也不会如此自危了。”
“唉，此事儿我最清楚不过，我心中倒是有个人选，他若是能帮忙，也是极好不过。”顾文成第一反应实际上是叶冬藏，孟初寒刚离世，他便把尸体带走了，怎么都说不过去，而且以叶冬藏的性子，更加不可能随意让人在孟初寒死后还去糟蹋尸体，只怕到时候整个开封府都得被军队包围，所以其中必有蹊跷，而且数年之前，他便是与西夏人所战之人，肯定知道西夏人的一些手段。
念罢，顾文成找出纸笔，写下了一封亲笔信，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原委通通写了下来，其中还提及了孟初寒一事儿，最后剩下便是指教叶冬藏该如何是好，写下落款之后，顾文成将书信放入信封，交给二狗。
“去找京城最快的驿站，将信件送出去，一切等到回信之日再谈，这几日，医馆要戒备起来，叶菁，此事儿且不可透露出去。”顾文成还是担心她会告诉楚王，毕竟这也不是小事儿。
“明白了，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说罢，叶菁转身离开了医堂。
顾文成望着她的背影怅然若失，心中知道她为何如此冷漠，但自己却也很难说清楚其中缘由。
“顾大哥……”一旁的蓉儿轻轻拽了拽顾文成的衣角。
“嗯？蓉儿你怎么了？”顾文成转头看向她。
“你去劝劝菁姐姐吧，她前几日一直在寻你，听到你回来这才匆匆赶回来的。”蓉儿一说，顾文成的眉头越发纠结，他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出医堂，速度越来越快，直至在叶菁的房门前顿了下来。
“笃笃笃！”敲了三声，屋里却没有动静。
“叶菁，开门，我有话想对你说。”顾文成站在门外说道。
屋里还是没有动静，但他身后不远处，叶菁突然地出现在了顾文成的背后，只是她脚步轻盈，并未发觉。
“叶菁，我此次离去，并非是为了孟初寒一人，而是……而是为了自己。”顾文成道出心中缘由。
“自张士逊一事起，我发现自己自从治好了瘟疫，心中却笃定了大宋第一神医的名号，而面对张文峰的血虚和血厥两种症状，自己只是慰藉自己这是不治之症，所以继续心安理得按着这个大宋第一神医的称号，直到孟初寒死在我手中，我才发现，我连拿着手术刀时候的双手都在颤抖，此行我本想一人行至边疆，却未曾得知，还未到十里坡便遇上了西夏的细作，这几日在铁牢中，我受尽折磨，心中所思所绪皆是我曾经走过的画面。”
顾文成说到此处，戛然而止，慢慢沿着阶梯坐了下来，心中的情绪也是异常复杂纠结。
“那你便一人转身说走就走了吗？”叶菁迈着步伐慢慢向顾文成走去，他抬起头才发现叶菁一直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我……”
“说不出话？你何时变成如此畏畏缩缩，顾文成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并非是你的医术天下无双，而是因为你像个翩翩公子，不骄纵的姿态，从不自恃，可从你罢免张士逊开始，说不得有野心，可连我师父都觉得你却没了当初之势。”叶菁道出顾文成这几日以来所做一切。
“我明白，我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但既已涉及朝政，无路可退，那就自能自己走下去。”顾文成说罢，站起身，没有再看叶菁一眼，只是与之擦肩而过，脸色难以严明。
“顾文成！”叶菁突然喝住他。
“人生在世，岂能无过无失，难道仅仅一次你便想着就此放弃吗？从你救我的那一日起，我便明白，便是你我二人的缘分，但你要记住，我寻你并非想要劝你，而是……而是要与你同行。”叶菁说道最后几乎哽咽，泪眼婆娑。
顾文成慢慢转过身，远远地看着她“走吧，我们一起，这次我与你谁也不会丢下。”
叶菁看到他的微笑，一头扎进了他的怀中，此刻她觉得顾文成回来了，纵是酗酒离家，也未曾见过今日如他一般英气勃发的少年郎，自是心中所钟情之人的模样。
这次顾文成牵着她的手回到医馆，所有人都还在，皆是一副了然的姿态看着二人，二狗最喜欢凑热闹小跑上来，“大人，您准备何时迎娶叶姑娘啊？”
顾文成拍了拍二狗的肩膀：“听好了，二狗，这几ri你出门的时候随时要小心一些，若是遇上尾随跟踪之人，定要小心谨慎，只要回到医馆便是安全之处。”
“大人，怎么会有人跟踪我？难不成是西夏的细作想要谋害大人吗？”二狗问道。
顾文成摇了摇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