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煞星将军后

第81章

深夜,燕明庭沐浴完,没有在房中看见赵夜阑,随意披了件外衣就出去寻人了。

下人说看见赵大人去祠堂了。

他走到祠堂外,看见里面灯火明亮,窗上映着赵夜阑的影子。他沉思片刻,脚步一转,没有出声,而在倚在窗边,沉默地陪了他一会。

里面的人一直没有说话,只有香烛在静默地燃烧着,燕明庭想了想,悄声离去,顺便吩咐下人们不要靠近祠堂。

在房中躺了一会,房门才吱呀一声打开,赵夜阑走到床边。

“回来啦,快来,被窝都给你暖好了,可暖和了。”燕明庭挪到自己的位子上。

“你知道我去哪了?”赵夜阑脱下衣服,躺上床后,冰凉的手就被他抓住,握在掌心里搓了搓。

“嗯,不过你放心,我没有偷听你和爹娘说悄悄话。”

“听到也没事。”赵夜阑笑了一下,“就是跟他们说一声,我现在过得很好。”

“那就好,我替你爹娘感到欣慰。”燕明庭笑道。

半晌,赵夜阑忽然问道:“明日是不是还要休沐一天?”

“是啊。”燕明庭打了个哈欠说道,谁知対方窸窸窣窣地坐在了他身上来,低头舔着他的耳朵道,“我明日不出门了。”

燕明庭登时精神异常:“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困了哈。”

赵夜阑轻笑道,附耳悄声道:“狠一点也没关系。”

隔日,赵夜阑果然没出门,睡到下午才起来,抱着汤婆子瘫在躺椅上,里面垫了虎皮,膝盖上还垫了块毯子,悠闲自在坐在屋檐下赏雪,看燕明庭给小高传授功夫。

十日后,就是除夕了,皇上要和藩王们举行家宴,没有要外臣参加,所以大家都可以各自在家过个安稳年。

将军府今年很热闹,覃管家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忙进忙出过了,一大早就去下拜帖,邀人来做客。

临近中午,客人们陆续到齐了。

李遇程父子、阮弦一家人、何翠章等几名副将、左冉尹平绿,还有阚川一家三口。

其他人都知道他们与赵夜阑关系不错,可看到阚川的时候,难免会有些惊讶。

燕明庭笑道:“多谢阚大人给我这个面子。”

“将军说笑了,能得到将军的请帖,才是我阚某三生有幸。”

两人寒暄着,大家都以为是燕明庭的朋友,也就放下了疑惑。

这几日上下朝燕明庭都会与阚川交流,其他官员见了,也只是以为这两人志趣相投罢了,毕竟燕明庭和谁都合得来。

“赵大人呢?”尹平绿问了一句。

“他在书房写春联呢,马上就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赵夜阑来到了前厅,一身应景的朱色衣衫,头上插着一支流云玉簪,青丝如瀑,皮肤白皙,是这冬日里一道亮眼的风景,大家不由自主地多欣赏了几眼,才彼此打了个招呼。

“外面冷,我们先用饭吧。”赵夜阑说道。

桌子上摆满了佳肴,男女老少齐聚一堂,因为有李遇程这个话痨和何翠章这个不见外的家伙在插科打诨,饭桌上很快就笑声不断,原来不熟悉的几人也渐渐熟络了起来。

饭后,左冉和尹平绿被郦娘抱着小娃娃给吸引了,加上阮弦的妻子,四个女人围在一快逗孩子。郦娘跟她们诉说怀孕十月的辛苦,但是眼里却又充满了柔情。阮弦妻子还未怀胎,但是被她说得都有些怕生孩子了。

左冉和尹平绿蹲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孩子,直说她辛苦了,又夸孩子真可爱。

也许是见到这么多陌生人不适应,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怎么哄也哄不好。

尹平绿问道:“是不是要喝奶水了?”

“刚刚才喂过啊,应该不是饿了。”郦娘说着,忽然抱着孩子起身往里面走,“你们陪我去找找赵大人。”

赵夜阑正在书房里和阚川、李津羽、阮弦三人一同观赏字画,正是阚川上次送的生辰贺礼。

几人妙语连珠地连连夸奖完字画,又不约而同地说了朝堂的事,正说到和南疆的关系时,就听见外面响起几个姑娘的声音,急匆匆地喊着赵大人,赵大人。

随后阚川就看见自己的妻子和两个小姑娘跑进来,将孩子递给了赵夜阑。

“赵大人,孩子一直哭,你看看能不能让她停下来?”

赵夜阑并没有抱孩子的经验,一时间愣住,手脚僵硬,两手平摊地搂着嗷嗷大哭的孩子,茫然地问她们:“是这样吗?”

阚川见状,笑着上前说了一句还是我这个亲爹来吧,刚伸过手,就见孩子在赵夜阑的怀里止住了哭声。

阚川:“?”

其他人:哇哦。

阮弦抚掌大笑:“阚兄,我看你这亲爹都赶不上赵兄了,不如就让你这孩子认他做个义父算了。”

阚川顺势说道:“这个提议不错,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赵夜阑低头看着孩子,笑了一下:“行啊。”

于是在众目睽睽下,赵夜阑光明正大地认了个干女儿,还按照习俗给了个压岁钱。

“这种场合怎么能没有燕将军呢?他人呢?”阮弦问道。

左冉说:“他们几个在外面打架呢。”

一行人往外面走去,来到后院,就看见李遇程正缠着燕明庭教他功夫,想跟小高一样飞檐走壁,又想跟何翠章一样拿重兵器,结果燕明庭随便一推,他就在地上摔了个屁股墩。

大家纷纷看向李津羽,担心这护犊子的老家伙会责怪燕明庭,谁知李津羽摸着胡子大笑:“燕明庭,这小子你随便揍!”

“爹,你还是不是我亲爹啊!”李遇程嚎了一句,又去纠缠燕明庭了。

“你先去跑五圈热热身再说。”燕明庭说。

“我这就跑。”

“我说的是绕京城五圈。”

“……你欺负人!赵夜阑说他顶多是绕着将军府跑五圈!”

“他是我夫人,自然可以讨价还价,你又是哪根葱?”

众人哈哈大笑,赵夜阑无奈地伸手捂住孩子耳朵,不能听的话还是少听。

傍晚时分,大家纷纷告辞,各自回家。将军府也只剩下府里的人了,赵夜阑让下人们把饭菜收拾好之后,就下去休息,好好过个除夕了。

下人们兴高采烈地拿着赏银去上街买东西,府里就剩下两个主子了。两人用过饭后,就无事可做了,现在街上人多得很,赵夜阑不想出去人挤人,拿起一个后面树林里摘的橘子,吃了几口,问道:“现在要做什么打发时间呢?”

“你有什么想法吗?”燕明庭坐在旁边,也剥起了橘子。

“是不是该给压岁钱了?”赵夜阑想起小时候过年,爹娘会给他压岁钱,然后他就拿着去买纸笔了。

“可以啊,你想要多少?”

“我想要黄金万两,你能给吗?”

“没问题,等着。”过了一会,燕明庭大摇大摆地给了他一张欠条。

“……”

“你再看看反面。”燕明庭提示道。

赵夜阑翻过来一看,上面画着一个小人,捧着个大大的金元宝,一下把他逗乐了:“你幼不幼稚?”

燕明庭并不承认,直说自己聪明,然后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递给他:“喏,压岁钱。”

赵夜阑接过来,发现银票有些磨痕,疑道:“哪来的?”

“小时候我娘给我的压岁钱,离京前的最后一个除夕,她让我拿着去边关买吃的,别亏待自己。”燕明庭笑出了声,“去了边关,我就是想买好东西也难啊,就一直留着了。”

“那你自己留着吧。”

“存你那里不是一样的吗?”

赵夜阑想了想,也有点道理,便收下了,然后从在怀里掏啊掏,燕明庭眼睛都看直了,结果就看他掏了半天,说:“你看什么呢,我就掏掏而已,又没有东西。”

燕明庭登时好失望的说,脚尖去蹭了蹭他的脚:“你真的什么都不给我啊?”

赵夜阑将他上下打量一圈,终是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玉镯:“这个,你要吗?”

“你变坏了,居然学会耍人玩了。”燕明庭笑着凑过去看,“这是什么?”

“我娘留给她儿媳的。”赵夜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要么?”

“要啊,既然是婆婆准备的礼物,那我自然是要收的~”燕明庭扭捏地回答,自己先笑出了声,拿过去戴了半天,手都勒红了,也没有带进去,“完了,婆婆准备礼物的时候,就没考虑过她儿媳会是个大手吗?”

赵夜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这个镯子是娘在狱中偷偷给他的,悄悄在他耳边叮嘱:“梦亭,这是我原本想等你长大成亲了,交给你妻子的。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有离开这里,你也一定要出去,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找个喜欢的人成亲,知道吗?”

他知道那是娘在给他留念想,留嘱托,怕他在家破人亡之后寻短见。所以他苟延残喘地独自活着,不过还算幸运,他竟然真的找到喜欢的人成亲了。

这个镯子还是没能戴进去,被燕明庭拿去存放起来了,看着他装进一个盒子里,上了十八道锁,赵夜阑忍不住道:“你应该和顾袅袅一起比拼一下藏东西。”

“什么意思?”

她藏一个东西用十几个盒子,你用十几把锁,真是不知道谁更厉害。

皇宫里燃放了成片的烟花,几乎将整个夜空都照亮了,百姓们都跑来观看,一同辞旧迎新。

外面沸反盈天,而屋内又是另一番景象,塌上两人时而喁喁私语,时而喘息不停,明明还是冬日,却似无边春色。

窗外掠过烟花五彩缤纷的色彩,赵夜阑抓着床帏,随着海浪浮沉时,下意识往外面看了一眼,随后海浪停了下来。

他茫然地看向燕明庭,眼尾殷红,眼底还有未褪去的海潮,正欲开口,就见燕明庭低下头,往下面伏去。

赵夜阑猛地颤动着眼眸,又听见外面的烟花炸开了,像是绽开在脑海里和心里,他张了张嘴,放纵的声音被烟花声掩盖,只有燕明庭听得清清楚楚。

除夕后,各地藩王和使臣们就该离开了,燕明庭负责将这些人送出城门,只是南疆王迟迟没有动身,说是喜欢京城的美食,想多留一两天,于是又等了两日,才带着南疆公主一起离开。

南疆公主见了燕明庭,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眼里尽是嘲弄之意。

燕明庭视而不见,送走人之后,回到将军府后,就等来了左冉。

“南疆王这两日是在等什么?”

“南疆公主在客栈里消失了几日。”左冉小声回道,她被燕明庭以女侍卫一职安插在客栈里,方便照顾女眷,但只能守在客栈,免得引起怀疑,“昨晚才被南疆王的人找到,还吵了起来。我偷听了一会,好像说到什么男人,上床之类的话,估摸着公主是出去私会男人了。”

燕明庭蹙起眉,又找到何翠章,让他查查这几日里,有哪些男人是在外面厮混,没有回家的。然而经过几天搜查,何翠章摇头叹息:“因为有使臣们来访,所以今年过年宵禁管得特别严,除了流连青楼的那些人,其他男人都老老实实在家守岁。”

那就奇怪了,堂堂一公主,总不能去青楼找男人吧?

再一想到南疆公主离开的时候,那眼神分明是有几分不屑的,可见她找的男人,地位绝対不简单。

他将这事告知赵夜阑,问他有没有可能是赵暄?

“不会是他。”赵夜阑道,“听说他这几日都夜宿娴妃的宫里,而且他若是想将南疆公主招进宫,压根不用偷偷摸摸,直接光明正大不是更好?”

“可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比我地位还高了……”燕明庭说着,的忽然意味深长地看向赵夜阑。

“你是不是欠抽?”赵夜阑没好气地拧了下他耳朵,“这几天谁天天夜里睡你旁边的?”

“你你你,除了你还能有谁呢?”燕明庭连连求饶,“我只是习惯了,毕竟你在我心里的地位确实很高很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