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摊牌

“小虾，我们谈谈好吗？”图终于完成盯着保存好的成品，秦小虾舒了一口气从电脑屏幕前移开视线，揉揉发酸肿胀的眼睛，伸伸懒腰舒展一下僵硬的身体，一道含着希冀和不确定的声音在跟前问道。

秦小虾的身子僵了僵，后背不自觉的挺直了，维持着懒腰伸到一半的姿势停顿住，又觉得有点傻缩回了手，该來的总会來，要说的逃避不了。定了定神，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办公对面的叶萧，秦小虾克制住心底止不住的小小的心慌和紧张，竭力镇定的与叶萧的眼光对视。

或许是最近忙着手中的项目，整日整夜的画图设计，还有跟客户商讨细节，让叶萧的精神状态看起來不是很好。胡子拉碴，眼底是一圈深深地青灰，平时一丝不苟的衬衫也有了些微的皱起，失去了温润的色彩，此刻看起來更添一分颓废，不过看起來也另有一番魅力。

微微的叹了一声，秦小虾软了心，对于叶萧她还是硬不起心肠，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自小就被教会并要求记住的道理。叶萧之于秦小虾用这句话來形容并不十分恰当，可叶萧对秦小虾多年的照顾，对她的关心，对她的却是实实在在的。

谁对秦小虾好一分，即使不能十倍的报答回去，她也会牢记在心中，以期有一日能够以她自己的方式和别人能够接受的方式予以回报。

“好”字脱口而出，秦小虾也不后悔，叶萧的疲倦看在眼中，关心的话也随之出口，“你先回去休息一下？”

叶萧深深地看了秦小虾一眼，暖意从心中流过，还是否定了她的提议。就算两个人处于冷战时期很久沒有好好的说过一次话，秦小虾还是不忍心真正的无视他，用凉薄的话來刺痛他。工作是忙完了，可心里面依旧挂着事回去也是休息不好的，想了想回答：“我回去换个衣服就好，你陪我去吧，你來开车。”

秦小虾一愣，沒想到叶萧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來，转眼一想既然答应要好好谈一谈把话说开，也不是沒有去过叶萧的家中，虽然那一次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记忆不怎么美好，此时拒绝就显得很矫情了，再说叶萧也不能真把她吃了或者怎么样，遂点头同意。

一路上都沒有说话的心思，叶萧刚开始还能够集中精力坐得直直的，可现在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得厉害，几乎是半分钟走一步，一分钟移动，让人极其不耐烦，倦意一阵阵的涌上來。上路沒多久，趁着红灯的空荡，秦小虾转头看叶萧的时候才发现他早已靠着座椅睡着了，脑袋随着车子的震动一点一点。

秋天相比夏天的确是要凉快许多，尤其到了这样的夜晚，可时不时天气会反常那么几天，闷热干燥，秋老虎的余韵让人有些承受不住。尤其处于高楼耸立的城市中央缺少了绿树的净化，汽车的尾气混在一起空气中的气味，夹杂着大颗粒的灰尘，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小虾，对不起。”

“我和白池沒有别的不正常的关系。”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

最后天色太晚，秦小虾沒有跟着叶萧上楼走进他住的单身公寓，停好车后按照叶萧的指路在他住的楼下附近找了一家茶餐厅坐下來等待。叶萧的速度很快沒让秦小虾等得太久，将一杯无花果茶喝个干净之后他首先说出的几句话。

声调平平，叶萧直奔正路，有些话双方都心知肚明，说得太多就会变得廉价失去原本的分量。有些话也需要直白的说出來，如此才不会糟践了自己也不会糟蹋了对方的心意。

秦小虾不知道该接什么，“沒事”，“我知道”，“我懂”，还是别的什么什么回复？可是无论哪一种都显得很无力，索性就保持了沉默。

叶萧一如既往的点了些秦小虾爱吃的东西，添加了一两样自己爱吃的，待到服务生拿着菜单回去他才猛然发觉，他和秦小虾两人从恋爱后连一次像样的约会都沒有，他能记住秦小虾喜欢吃的食物还是在聚远的时候观察到的。

那时候有心，所以能够记住，甚至在两人确立关系之前还一起吃过不少次饭，可成为恋人之后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耽搁忽略了。所以说，作为秦小虾的男朋友他的确是有够不合格的。

秦小虾对于叶萧心里所想的自然是猜不到，而他那几句话的意思倒是领悟出來了。明白了是一回事，相信又是另一回事。

那一声“对不起”指的是去秦小虾醉酒在叶萧家中度过的那一晚，其实追究起來秦小虾根本沒有怪罪的立场，叶萧什么都沒有说过只是沒有否认解释而已。所有的情形“真相”都是秦小虾脑补过度的结果，因此在最初的气愤过后秦小虾也不再有深究别的东西，只是心中的疙瘩终究是存在了。

吃一堑长一智，她以后还是少看些言情小说，多一些警戒心，补充一些常识性的知识才是最该做的。

叶萧说的喜欢，秦小虾能感受到却不敢去相信那是不是唯一。秦小虾以为她是了解叶萧的，但在进一步的相处中已经不敢确认是不是真的了解。毕竟，秦小虾也曾经认为她对任健，对肖琪有足够的了解和熟悉，可最后结果怎么样呢？

不过是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大大的耳光，证实她看人的眼光有待商榷罢了。

白池，关于这个人，这个名字，秦小虾连提都不想提，沒有意思。

以前看着白池对叶萧的纠缠，叶萧对她的隐忍和不明显的推拒，因为与己无关，秦小虾看在眼中也觉得好笑，甚至偶尔还会开个玩笑打趣叶萧。

可离开了聚远与叶萧成为男女朋友，叶萧对白池再次到來的追求的克制，还有那个秦小虾亲眼目睹的亲吻，让人觉得心里堵得慌，刺得眼都疼。果然是立场不一样，心情也完全不一样。

叶萧是撇得远，他与白池是纯洁的关系，所有的忍让和关照都是看在同校师兄妹的份上，还有來自于他良好的教养和对女人一贯的绅士的风度。可是，谁能保证这些到后面会不会变质。俗话说，烈女怕缠郎，反过來也是相同的道理吧。女追男隔层纱，谁能肯定叶萧能够一直抵住**，送上门來的哪一天就不会往外推了吧，况且叶萧以往对白池所有的行为都沒有坚定的严词拒绝。

“我想，我们还是适合做朋友。”不想再过胆颤心惊的煎熬的日子，当初答应叶萧交往的理由也不存在了，秦小虾沉着脸说出她的决定。

“小虾……”叶萧眼中的光陡然暗下去，正要接着说什么，手机突然响起來打断他的话。叶萧看了一眼屏幕，反射性的瞅了瞅秦小虾，也不去接电话任手机在桌子上不断的震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