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虐皇妃

第一百一十五章 记忆(二)

刘氏与王氏一族,向来是内定的皇后的两个名门。

早在先朝太子在位之时,太子妃,便是刘氏一门中最为才艺双馨的女子。 谁想这太子时运不济,偏偏落在了那华南宇泽的手里,不仅太子位不保,还害得全家被斩。

所以王氏一门,便极识时务的将目光落在了这新任太子--华南宇泽的身上,巴结着终于送进了自己家族中的女子,成功的成为了皇后。

可惜,刘氏虽然在押太子妃的目光上短浅了些,但到底是有些手段的,当华南宇泽登了基,刘氏一族便迅速的送进宫里一位绝色的女子,这女子继承了刘氏的心狠手辣,不知以何种方式谋害了王皇后,成功的登上了凤位,并且,连王皇后的太子也一并换下了刘氏亲生的。

所以在那时,当朝的刘皇后,算起来,亦应是华南灼的亲姨娘才是。

可惜,女子嫁夫随夫,嫁了皇帝,自然便与前朝太子,成了仇敌,便是亲人近在眼前,亦是不能相认的。

匿身在浓密树枝中的华南灼,自然知道刘皇后快要过生辰。 宫里进进出出的,均是捧着贺礼的达官显贵。

在树叶中,他望着这些新奇有趣的稀罕物件,虽然这些宫人们都抬着笨重的箱子,或以黄绢遮盖,看不到里面装的空间是什么。 但是,在那漫长的寂寞和无法与人沟通地岁月里,便是这一点热闹。 亦是有趣的。

华南灼便是在那时,看到华南翊的。

正逢西域之人进贡的使者在宫人的带领下,一行人或捧、或抬着礼物朝着皇后宫殿的方向前进,却遇到了与母亲一同赏花的华南翊。

谁也不曾想到,这年幼地华南翊竟喝令那行人站得住了。 想来,这华南翊在宫里一向横行惯了,那些个宫人。 竟然听了他的话,连动也不敢再动一步。 由得他走过去,径自xian了遮在一个托盘上地黄绢。

在黄色的绢丝下,lou出一件毛色明亮的火狐裘衣,澄明的红色,既艳丽逼人,又光彩夺目,在场之人均被这华丽的色彩倾倒。 连话也说不出。 ”

然而,仅是这十岁的华南翊,竟不为所动的走过去,将这裘衣抓起,径自披在了他母亲地身上。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包括华南翊的母亲—宫人苏氏。

苏氏吓得面色苍白,急忙拖下了衣裳,喝斥华南翊。 “混帐!这乃是送与皇后娘娘的寿礼,岂是为娘能够染指的!” 说着,忙将裘衣递与那领路的宫人。

“如何这些东西都偏是送给她的,而娘却穿不得?”华南翊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这皇宫之内,普天之下。 只要娘喜欢的,就都是娘地!”

“胡闹!”此言一出,不仅苏氏吓得脸上变了颜色,就连在场的宫人们亦都吓得大惊失色。

“你好大的胆子!”一声娇叱,自不远处传来,却赫然是刘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与华南宏,这侍女唇边挂着冷笑,讽刺道,“不过是一个宫人,莫不是就有胆子与皇后争东西了?竟然胆敢口出狂言。 难道不怕皇上治罪吗!”

说着。 便疾步走过来,要从苏氏的手中抢过那件火狐裘衣。 谁想这华南翊,却突然抽出腰间的佩剑,寒光一现前,只听得一声凄厉尖叫,那侍女地手臂掉落了地上,鲜血喷涌,将那火狐皮毛染得愈发的明艳照人。 那侍女竟吓得当场昏死了过去。

华南翊,十岁的华南翊,却只是冷冷看着地上的侍女,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那些宫人们都吓得连连后退,失声叫着,连西域的使都吓得完全呆住了。 华南翊,便慢慢的走上前去,抬起脚,踩住了那件裘衣。

“娘,若有一天,孩儿风云际会之时,定会让西域之人双手捧着这火狐裘衣,送至您的面前!这普天之下,只有两个人配得上这裘衣,一个是您,一个,是我华南翊将来的女人!”

“孽帐!”在一旁的苏氏,竟被华南翊这大逆不道的所作所为和这番话气得花枝乱颤,要知道,他杀地可是 皇后地贴身侍女,况且,竟是在这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所下的杀手,这等行径,简直有如在自掘坟墓!

华南灼斜kao在树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这个十岁的孩子,古铜色皮肤,宝蓝色长衫,浓眉英目,周身笼着一股子逼人气魄,一看,便知这孩子绝非凡人!

“私自玷污送予皇后娘娘的裘衣弄脏,又是这般模样,还留她何用?”丝毫无人注意的太子华南宏,在一旁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不急不愠,不高不低,却在此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将她拖下去罢。 ”华南宏垂着眼帘,淡淡的 说道。

那些个愣在当场,又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的宫人们,立刻如蒙赦令一般的,走上前来两个,拖下去了这侍女。

“太子殿下!”苏氏这才想起尚没有给太子殿下请安,急忙俯身下拜,“宫人苏氏给太子殿下请安!翊儿所做之事,还望太子殿下不要怪罪!”

说着,已然有泪,成双的滴落。

“不必多礼。 ”华南宏淡淡看了苏氏一眼,然后走到华南翊的身边,拉起他的袖子,充满了期待的看着他,“二哥,你带我去玩吧。 ”

华南翊低头看了一眼华南宏,欣然点头,拉起他的手,两人一并走了。

谁想才走了几步,华南翊便又顿住了,回过头来,望了望地上的那件火狐裘衣,攸的笑了出来。

“已经沾了血的裘衣又有何稀罕之处?”说罢,冷笑一声,与华南宏携手而去。

如此,甚是有趣。

华南灼轻轻牵动了唇角,却赫然看到走过自己脚下的华南翊,突然抬起头来,冲着自己微微一笑。

这便是他与他最初的记忆。

乌兰略略有些惊讶的望着华南灼。 他的眼睛里,竟含着隐隐的笑意,不是冰冷冷的笑,亦不是充满了讽刺的笑,而是一种,真正的意义上的笑意。

他的唇,有没有上扬?

乌兰突然好奇的伸出了手,轻轻触摸上了他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