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虐皇妃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二龙之争(下)

华南翊哈哈大笑,眼角眉梢,尽是笑意,丝毫没有对华南灼的憎恶与敌意。

他的笑容有如阳光洒进这个房间,令人顿觉清爽。

华南灼只是紧紧的抿着唇,不发一言。 他扬起下颌,冷冷的注视着华南翊,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藐视。

“果然不愧是宫人之子,到底精于算计。 ”华南灼冷笑,“你不过是无法推翻你的誓言,所以想置自己死地而后生,借用中原周围小国的势利送你上龙椅罢了。 朕说得可对?”

华南翊依旧哈哈大笑,“龙位在谁手中,尚未可知,如何自称以朕?在那龙椅上只坐了几个月的大有人在,江山能不能坐得稳,最后还是要看你有几分能耐!有着华南血统的人,可不止你一个,有资格登上龙位的人,也不止你一个!”

华南灼的眸,慢慢的深邃下去,深邃成一种阴冷,一种带着笑的冷酷。 “铲除异己,江山自然就坐得稳固。 ”

说着,身影一闪,已然欺身至华南翊的近前。 手里,不知不觉中多了一柄金色的软剑,运气之间,剑身竟然铮铮作响。

“你忘了,前有宏儿,后有花凌月,你的眼前,还有一个我。 哈哈!”华南翊朗声笑着,长剑出鞘相迎,“被人赶下龙椅的滋味,可不好受!“

“成者为王,败者为冦!”

火光闪石间,两条人影缠在一处。

乌兰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曾经。 她一次一次地问过自己,这两个人真正面对的时候,所起的争斗,所痛下的杀手,她到底会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会不会痛苦,会不会无所适从。 会不会无法面对那无法预知的结果。

然而,她听着他们的对话。 终于知道,这两个男人其实早就知道对方地存在,这个龙位之争,在于他们而言,是一场游戏,一场用尽所有身家性命,自出生的那一天便注定了要进行着地一场游戏。 为了这场游戏的进行。 他们肯为之生,为之死,因为他们很清楚,这场游戏本身,就是一个你死我亡的过程。

而他们—这些贯着华南姓氏的男人们,他们体内的血便注定了他们这样的互相残杀的命运。

正如华南灼所说地,成者为王,败者为冦。 失败了的人。 永远没有资格活下去,强者的世界里,容不得弱者的存在,而所有他们周围的人,都是他们成王的棋子与垫脚之石,每走一步。 都可以弃之。 甚至包括于他们自己和他的对手之间,都是这种类似于棋子的关系,在关键地时刻,是不是连自己也可以舍弃?

乌兰突然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在他们的背后,在自己看不到的真相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更令人感觉到悲哀和无奈的故事?她不知道。

刺耳地金属撞击的声音响起,两柄剑,交错在一处,交叉着互抵。

两双黑眸对视。

华南灼的眼中寒光骤起。 有如寒冷的匕首直逼华南翊。 华南翊,却稳稳的接住了他的。 含着笑的黑眸里,深邃的藏着所有,令人看不穿,看不透。

乌兰的眉,亦微微的皱了起来。

曾经她一直以为像华南灼这样地男人,才会是一个把自己深深隐藏起来,不带一丝情绪与波澜地男人,却为何,在这有如火一般的华南翊面前,她反而更觉这华南翊地城府之深,远不是甚至包括华南灼在内的所有人所能揣测的呢?

脸上总是挂着狂放的笑意的男人呵……你的脑海中,到底盘算着什么?是不是这所有正在发生,或者即将发生的事情,都在他的计划之中的?

那么,对自己所谓的爱与占有,又有几分的可信?

到底是不是在利用自己呢?

她不知道。

两柄剑交错着分开,华南灼举剑再一次迎上华南翊,高手过招,招招致命,却又显得如此游刃有余。 华南灼的身手飘逸而玄妙,长衫飞扬,黑发轻动。 华南翊的身法强劲而敏捷,浓眉微皱,黑眸闪耀。

难分高下,难解难分。

“武功又较从前长进了不少。 ”华南翊目光烁烁的笑看着华南灼。

“都说了拜你所赐。 ”华南灼冷哼一声,“而今想要再 暗算我,已然是不可能了。 ”

说罢,手腕突然虚晃出数道诡异光影,眼花缭乱间,只听得一声帛绢撕裂的声音,华南翊的肩膀被华南灼的长剑刺伤,衣物被划出一道长口,鲜血顿时渗了出来。

乌兰的心,莫名的一紧。

“有趣,有趣!”华南翊迅速的旋身至墙边,然后一摆长剑,再次纵身袭向华南灼。

华南灼一招得手,招式便愈发的凌厉起来。 华南翊肩膀处的衣衫已然被鲜血浸湿了大片,他却不以为然,脸上含着笑意,骤然间挡开华南灼的剑,左手扣向他的脉门,在华南灼抽回手之时,剑身上挑,竟将华南灼胸前的长衫挑破。

华南灼立刻抽身后退,两条人影分开,两人,均是身上沾满了鲜血。

然而他们的脸上,却都没有显lou出半分的感情波动。

交手之时,有如两军作战,如有一方的军心不稳,那必将是落败的一方!

只是片刻之际,两个再一次的扑向对方。

“大胆!”门外传来一声怒喝,却是莫邪出现在门外!

尖俏的脸有如白瓷,虽然阔别了多日。 如雪地白衣上却仍未沾上一抹尘埃。 美若女子般的容貌,含着怒意看向华南灼,黑瞳中众星旋转,像是星河在转动一般。

他扬手,运气,猛的袭向华南灼。

华南灼自觉有冷风袭向自己,立刻挡开华南翊的长剑。 整个人身体向一旁侧去,单手支地。 长腿一弯一伸之间,人已然以支在地上的手为轴心,旋转向一边,令莫邪的掌风击了个空。

“莫邪,此事不需你cha手。 ”华南翊沉声道。

“是。 ”莫邪低头,垂下了眼帘。

“带乌兰先走!”华南翊将视线转到华南灼的身上,唇边地笑容慢慢扩大。 “我随后会与你们集合。 ”

“怕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可能离开我地‘流云洞’了。 ”华南灼冷冷说道。

“那倒未必。 ”华南翊笑着,刺出一剑,华南灼接下,将这股子力道送了出去,剑身横扫案上,将案上的古董花瓶一路扫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不妨试试看。 ”华南灼黑眸一转。 淡漠的看了一眼乌兰。

这一眼,平静无绪。

然而乌兰却知道,她与他的距离,在这一刻,在她推开他的那一刻,突然远到了天边。 远不止苏丹国与中原那般的远近了罢?

心。 依旧止不住地痛。

“走!”莫邪上前,抓住了乌兰的胳膊,冲向门外。

乌兰的视线与华南灼相离,却与华南翊相遇。

那双黑眸里,却燃烧着热烈的情感,它们在说,让她一定平安走出去,它们在说,你是我的女人,永远都是!

乌兰被莫邪拖出了这个房间。 才赫然发现门外有一条长廊。 通往一片翠绿的竹林。

她其实很想回头,回头看看华南灼那张修长而略显得削瘦的脸庞。 看看那双黑眸里,是否会再起波澜。 那为了她而涌起的**,是不是,已然再也无法重新点燃?

可是,她很清楚,她是不能回头地,很多事情走过去,便再难回头了,哪怕你只是想看一眼,一眼而已……

便是心头有再多的不甘不舍与留恋,终究还是要闭起眼睛,忍着心痛,渐行渐远。

身后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似是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地。

乌兰的身形一顿,忙不迭的回头,却只瞟见在门边两个人影一闪而过。 想来,是自己已然离开,房间里的两个人,都再无顾及,痛下了杀手。

“快走!”

莫邪拉着乌 兰迅速的奔出长廊,步入竹林中。

突然,莫邪止了脚步,静静地站在原地,黑瞳扫了一眼竹林。 正在这里,突然从竹林里窜出十几个身着青衣的人影,举着各色兵刃,尖啸着袭向莫邪与乌兰。

“退后!”莫邪纵身,宽大的衣袖飞扬,五指张长,掌心似有火焰在燃烧,飞速的攻向那些青衣人。

这些青衣人只是躲闪着莫邪掌心上的火焰,招式便减弱了几分。

更有青衣人舍弃莫邪,而转攻向乌兰。

莫邪猛然回头,衣袖带起一股劲风,袭向攻向乌兰的青衣人,掌心的火焰似是腾空飞起一般,直取那人的后心。

未见那火焰对他有任何的碰触,那人却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看着乌兰,然后……攸地消失不见。

周围地人亦纷纷消失,若成清水般飞溅了四处。

“出来罢,何苦玩这小儿的伎俩。 ”莫邪冷声说道。

“你这孩子,真是越大真不可爱。 ”慵懒地声音,含着宠溺的笑意,又有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妩媚柔软,听在耳中,便觉周身舒爽,甚是中听。

这声音,在乌兰的耳中,却有着说不出的熟悉与亲切。

这声音!

乌兰望向声音的来处,却见于这重重叠叠的翠绿竹影摇曳中,缓缓出现一个身影。

长长的黑发随着行走而微微向后飞扬着,华丽的雪纺外套,绣着精致的图案,雪白的衣领衬着白皙的肤色,眉如远山,琥珀色的眼眸有如秋水,额上的一簇妖冶的火焰图腾为他增加了几许的性感与魅惑。 眼角眉梢,尽是慵懒的笑意,却是一种骨子里荡漾的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