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三章 绝对忠诚
第七十三章 绝对忠诚
传武猛地摁住楚的头，罩住楚撅起的嘴唇,重重亲了上去。
楚嘴巴被堵住：“唔……”
他脑袋挣扎着,被传武一双手牢牢攥住,霸道地捧在手心里亲吻。传武压着他,湿润的嘴唇碾压他的唇，粗糙的胡茬磨他的唇珠。无法用语言倾诉的一腔愤懑和深情，全部酝酿在这个吻里,浓烈，粗暴，夹杂着海风的咸湿，周身隐忍压抑着一层火星,快要燃爆了。
舌尖相抵那一刻,楚发觉他的二武从没像今天这样激烈。舌头一路**,抵上他喉咙口，噎住他未出口的话，让他粗重地喘，快要窒息。两人都愤愤不平，都太在乎对方，感情的列车突然失控，将要出轨，两人一齐扯住车头，奋力地往回拉。传武吻得心里愈发难受，有一种求而不得的委屈。楚觉着自己舌筋都缠得疼了。
贺老总叮嘱过出任务的规矩，搭档之间不能有感情纠葛，绝对有他的道理。感情因素极易使人出现判断上的失误、偏差，即便是霍传武这样内敛严肃的军人。
小霍同志方才是误会了楚。这人彻夜未眠，在酒店对面另一栋高楼楼顶，黑暗中默默守候，一动不动，周身拢着海风寒气。
他枪里没压子弹，用狙击枪的瞄准镜追逐楚的位置，十字准星在楚脸上徘徊。他眼瞅着楚整晚与霍欢欢腻在一起，笑容可掬，殷勤有加。颁奖晚会结束后紧接着是私人酒会，楚与霍欢欢坐在转角沙发里，谈得特投机。
从霍传武埋伏的角落，他只能看到那二人背脸，后脑勺靠在一起，那副场景极其亲昵，像一对调/情的相好。而且从某个角度看过去，视线产生错觉，类似于拍电影时的借位原理，就好像霍欢欢贴服在楚怀里，与楚拥吻……
传武眼眶慢慢渍成红色，眼底浮出因为难过和失眠暴露的血丝。他有那么一瞬间冲动，在枪膛里压上一发子弹，崩了那女的后脑勺。
这倘若不是出任务，他真能下手崩了霍欢欢。
当初的林俊和小汤包他都忍了，哪怕心里曾经纠结过，楚的第一次很可能是跟林俊了……那毕竟是以前，俩人分开各过各的，都是男人，都有生理需要，你在外面拈花惹草管不住小老二，霍爷都不追究。如今两人在一起了，即便没有海誓山盟，他心里是把楚当老婆，你男人在这儿盯着你，你还敢那样？
小，你再敢那样，老子一定不饶你。
老子要是这回还能忍，就不是男人。
……
霍传武闭上眼，掩饰煎熬的yu望，眉头痛楚地拧着，忘情地吻他的人，力道像要把楚吞了，彻彻底底占有，成为他的一部分。
楚被这人吻得喘不上气，嘴唇快要磨出血，口腔里黏膜像火烧。
楚“唔”了一声，用力挣扎，呲出牙一咬。
霍传武：“嗯……”
传武嘴角让楚咬出了血。俩人黑眉白脸，怒不可遏地盯着，喘息。都深爱对方，都不能容忍心底留存的这份纯洁美好，被旁人玷污，或者禁不住考验。
领导都知道了，默许了，你爸爸知道，我妈妈也知道，我们两个天经地义板上钉钉，将来还能变了？
俩人在楼梯间里纠缠的片刻工夫，酒店内风云突变。
几名戴墨镜身着笔挺灰黑色西装的法国特工，搜查到这间酒店。
楚耳机里有人轻轻弹了一声。
楚忙应声：“小叮当？”
王欣欣在那边儿哼了一句：“喂，我这从酒会出来，找不见你们，你俩摸到哪去了？”
楚说：“我们在酒店楼上……就出来。”
王欣欣语气很diao，半开玩笑得：“我说您两位大爷，别他妈窝在楼上卿卿我我了，赶紧跑路，雷子进楼了！”
楚眉头绷紧：“撤，按原计划走，等我。”
要说法国特情机构这帮人，效率确实低下，平日精力都消费在度假、红酒和美女身上，关键时候跟不上趟，这一路紧赶慢赶，才追到戛纳。对方并不清楚楚他们在哪，一间间酒店例行检查，大海里捞针。
王欣欣戴着假发套子，贴了两撇小胡子，在法国特工眼皮底下步出鸡尾酒会，给楚通风报信。
楚和传武前一分钟还在互相啃，咬，掐架，这会儿脸色都沉下来，互相眼神示意：跑！
传武提着枪匣，大步流星。楚身形如电，西装贴体绷着，双腿跑起来带风。
特工从楼下往楼上逐层排查行迹可疑的中国人面孔，楚给传武一使颜色：从紧急通道楼梯下去。
消防通道平时没人走，每一层都有声控的照明开关。两人黑暗中潜行，脚步迅捷，如暗夜里两头大猫沿楼梯扶手滑行而过，脚上仿佛带一层肉垫，不发出一丝声音，不触发楼道内的照明。
他们不出声，对手蠢得偏要出声。
一名墨镜西装男子握着手枪，小心翼翼一步步往楼上走，每到一层，脚一跺，等着灯亮，然后持枪四面警戒，察看每一处墙角。
男子的皮鞋脚一磕，楼层顶灯洒下一片光辉。这人枪口一转，楚现身视野里。
对方持枪对准楚：“不许动。”
楚面无表情，摊开双手：“别走火，我不动。”
男子警觉地打量楚：“转过身去，举起手。”
“不必了。”楚微笑，眼神往上一撩，“当心你上面。”
男子迅速抬眼一看，眼球视线刚刚与头顶上方形成零度角的一瞬间，根本来不及反应。天花板通风隔板猛一掀开，一双黑裤长腿从天而降，悍然夹住这人脖颈！
楚同时出脚，一记精准飞踢，踢掉对方的枪，配合默契无声。
霍传武的一双腿肌肉结实，小腿动作骇人的凌厉，脚踝夹住对方脖子，干脆利落地一拧……
传武利落地跳下，将对手绵软的身体藏进楼道黑暗角落。
传武眼色一甩：上去。
楚蹬上楼梯扶手，双手抓住通风口边缘，腹肌用力，往上一撑。
传武在下面托住他的臀部。
楚心里还憋着火，屁股一拱：“别摸我。”
传武懒得废话，用力往上一托：“快上去。”
传武紧跟楚，双手挂住，臂膀和腰肌用力，身手矫健，双腿从通风口处消失。
酒店一侧楼上窗内晃过影子，一根结实的钢索甩上对面某处天台。两头矫健的大猫，各自拽住钢绳，下半身相贴，双腿用灵巧的姿势互相缠绕以维持平衡，声音掩盖在喧嚣的海潮声中，滑过夜空。带肉垫似的脚掌踏上天台，一前一后，飞檐走壁，玫瑰色晨雾中优雅地逃脱……
这天凌晨，三人小组将追踪的对手抛在身后，在约好的地点碰头，乘坐一车，驱车一路向南，顺利通过法意边界，有惊无险。
王欣欣又换一头假发，这次是黑色的**头，意恋梅缟В连楚都快要认不出这厮。
车子是楚昨天弄到的，霍欢欢让手下助理帮楚租到的车，还特意给他准备几套衣服和假发。霍欢欢也是出于对楚少爷一份心意，有意帮他。
王欣欣一条胳膊垂在车窗外，悠闲地吹风，敲着车厢：“儿，霍美人儿够义气，对你真不赖。”
楚在后座上翘着脚：“当然了，我跟欢欢，谁跟谁啊。”
王欣欣乐道：“呦，你跟她，谁跟谁啊？”
楚瞟了开车的某人一眼：“我跟她特铁。”
楚话音未落车子猛地一抖，突然平移换道然后加速，一匹狂奔的野马在乡间小路上飚驰。楚“啊”了一声，身子往后一仰，几乎滚下后座……
他们一路开至米兰，将王欣欣安全送达中国驻米兰领事馆。
王欣欣有明面的身份，是中方外派的外交人员，只要躲开法国特工追杀，进入他国的中领馆，又具有外交豁免权，领馆内部有专人接应，有更稳妥的办法将其安全送回国。
他们的车停在领馆对面的隐蔽处，目送王欣欣顶着滑稽的**头，穿着**格子嬉皮装，迈上中领馆楼梯。
楚在话筒里声音低沉：“哥们儿，保重。”
王欣欣说：“你俩也保重，注意安全，回见。”
楚放任视线抛向远方，遥遥盯着对方背影。他看到王欣欣步入领馆大门的瞬间，回了一下头。王欣欣朝向楚他们隐藏的位置，很感激地笑了笑，悄悄地、迅速地，敬了一个军礼，瘦小的身形随即消失在大楼内……
楚眼眶一下子热了，心潮感慨。
他目力极好，隔着大街相望，甚至能读出王欣欣敬礼时嘴唇蠕动说出的唇语。
绝对忠诚。
小霍同志驾车，后视镜里端详楚的脸，神态永远那样平静，沉稳：“去哪。”
楚望着车窗外不断掠过的城市风物，斑驳着时光锈迹的古老的教堂，街边牵狗的情侣，半晌没有说话。
他强抑冲动的情绪，从后面缓缓伸出手，双手合拢，捧住传武的头。
手指摩挲着颅骨缝隙，一腔的埋怨，深情，全部缠在指腹螺纹里……
楚是情绪十分多变的人，容易被某种心思牵着，仿佛有千张面孔，让人捉摸不透，传武偶尔也无所适从，摸不透这人的臭脾气。
楚骨子里唯一不变的，就是这片真心。
历经波折最终平安送走王欣欣，让他精神上卸下一副重担，心情一下子软了。两人一道出生入死，风雨同归，每一次出任务相依为命，用自己的胸膛守护对方的后背，两人紧抱在一起吊着钢索穿越都市的繁华喧嚣……大风大浪都熬过了，眼前人就是将来后半辈子的情感依靠，有什么想不开的，昨晚瞎闹个什么？
楚抚摸传武的头，叹了一句：“你以后，不准再跟我吵架。”
一句话，说得楚眼里一热，传武心口也一热。两人默默无言，都懊恼，闹什么别扭？
楚昨夜为啥恼火？二爷这么骄傲一个人儿，这样的脾气、心性，从小到大被人捧在手心，只有他忽悠别人的，他啥时候能被身边人蒙在鼓里，耍一道，多么丢脸。
二武是他的人，他这么稀罕、在乎的人。以楚这人旺盛的掌控yu望与强烈的自尊自负，他爱的人，每一分每一毫，都是属于他的；二武黑黑的眼睛里闪烁的每一粒光芒，都是为二爷闪的！二武的童年，少年，二武与他分离的十五年，二武的现在，将来，直到两人都老了，直到永远，这人是他的人，容不下旁人窥视，别人甭想。
也幸亏霍欢欢与传武并没有实在的瓜葛，那俩人倘若小时候真有过什么，楚一准儿得发疯咬人，掐出血。
楚双手合握，握住传武的脖颈，手指卡在对方最脆弱不设防的喉骨处。他一发力，能捏碎骨头。
传武开着车，目视前方，身形一动不动，把喉咙tan露给他，就让他捏着。
传武哑声说：“你以后，也不准再那样。”
楚：“我又咋样了？”
传武：“俺心里难受。”
楚：“……我没想让你难受，你就总是嫌我不好。我没以前好了？”
楚口气酸溜，含着一口醋没喷呢：“你当初还真会挑，那媳妇选的，够漂亮，多般配。”
传武：“不是俺挑的。俺跟她没关系，断了，也没有‘那个’过。”
楚：“胸大，屁股也大，好生养，一准儿能给你生一窝。”
传武：“……俺不要那样。”
楚自嘲道：“你妈给你挑的吧？你妈最不待见的人就是我，我也知道。”
传武：“俺就最待见你。”
楚：“……”
传武那时口气冷冷的，表白的话说出口，眼底平静无波，握方向盘的手都没有颤一下。就好像讲出心里埋了二十多年的一句陈词。历经太久，已经没了当初青春年少时那份冲动，就是岁月沉淀剩下的依恋，最单纯，也最浓郁。
楚心思突然软得一塌糊涂，鼻子发酸。
他额头抵住传武的后脑勺，两手从后面环抱对方胸膛，紧紧抱着，把这人填进自己胸口。
二武啊……
他们本来应该直接开到米兰机场，有直飞国内的航班。
车子驶向郊区方向，楚突然说：“下一个出口，转弯。”
传武问了一句：“机场不是那个方向，你要去哪？”
楚抵着传武的后脑，声音低哑：“不去机场，不想回去。”
传武声音更哑：“……不回去你要去哪。”
楚：“去哪都行。”
传武：“……”
出口近在眼前，传武不用楚提醒第二遍，突然调转方向盘！
轿车“唰”得横向平移，斜着飞下公路出口。楚“嗯”得一声，身子制不住往后一仰，车子快速没入一条岔路。乡间小路两旁，是成片成片半人高的蒿草，开出黄澄澄的小野花，阳光下荡漾……
两人心有灵犀，不必多言，甚至不需要看对方的眼。这么多年，早已经迈过需要用语言和眼神交流的年月。
俩人倘若哪天多说了几句，肯定是两口子吵架，互相掐呢，否则根本不用说话。
楚去过地下宫殿两次，每一回进门，迅速抱住，膝盖互相顶着，脚丫子踩着，往小床蹭去，然后扑倒。还说什么？都是男人，相爱的男人，不用废话。
楚贴着传武的耳朵，低声给对方指路，说悄悄话似的。
他手心洇出汗，在传武肩膀上抹手。传武握方向盘的手也出汗，喉结滑动，胸膛起伏。两人心底都明白，这一趟是要去哪里，这一步迈出去，就收不回来。但是两人之间的这一步，已经等得太久。是该对方的，也是该自己的。这些年亏欠了对方，又何尝不是亏欠自己？
米兰郊外往东，步入亚平宁的乡村，有一处幽静的小镇，风景如画，漫山遍野开着明**的雏菊和紫色鸢尾花，美得令人窒息。
车子在田间小路上颠簸，蓝莓园里劳作的大叔抬起头来，冲他们挥了挥草帽。
楚笑出一口白牙，也对草帽大叔挥挥手。
传武：“你认识？”
楚：“不认识。”
车停在丘陵地带树林间一处小木屋前。木屋门前有一圈栅栏，上有烟囱，周围栽种郁金香和小**，但是显然没人住。
楚解释道：“我一个朋友的度假屋，他平时住意大利南部，偶尔才来一趟。他让我随便来住。”
传武状似随口一问：“什么朋友？”
楚嗤笑了一声：“不是你这种朋友。你这样的，一个就够了。”
传武笑出酒窝，很容易就满足了。
大门紧闭，门锁生锈。
传武：“钥匙？”
楚俩手插兜，一副“老子是个少爷”的神情，用眼神示意：“烟囱顶上，鸟窝里。”
传武露出白牙：“嗳……”
那个“妈”字出口的同时，黑衣黑裤的身形蹿上房檐，小心翼翼踩着房顶的瓦，手脚并用，像一头身形俊美的豹……
小霍同志找到钥匙，轻松跳下房檐。
铜钥匙捅进锁孔时因为时间隔得太久，捅下一串灰尘，时光的微末在阳光下跳舞。
传武用力推了几下，拿脚顶着，磕下一脑门子的灰，奋力撞开门。
楚喘息着，从后面抱住二武，就这么抱着，凝视二武专注的侧面，浓密的睫毛。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耀林间，眼前是一扇门，是偷来的一段年轮，是完全属于彼此的时光。这里没有惊心动魄的任务，没有上级压力，甚至不再顾忌彼此最后一道底线……
木门阖拢，传武回身一把抱住楚。两人紧紧勒着怀里的人，勒断肩头束缚的枷锁，勒断一切阻隔，勒到对方无法呼吸。楚用力吸吮传武肩窝里的味道，嘴角划出一道弧度，想流泪。
心底四个字。
绝对忠诚――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的更新在这章的作者有话说里，请大家明天回这章找接头暗号，领盒饭了，数量有限，晚来的不给【喂喂！这段让我写温柔了，纯治愈了，好吧，但是感觉这么顺下来更合理，那就温柔腻歪吧！求花啦，感谢最近写长评的toto，人生，洛唯几位有爱读者，摸一个~
感谢seasonmama、柚子的火箭炮，感谢little麟的手榴弹，感谢vampirex、virginia7487、糖沫（x2）、丶璨、紫芸萝、laylay0803、煤矿小北、柚子、爱做梦的猫、不离不弃、小瑜、kiyongchoi、茶子叉的地雷，谢谢大家！
25:妞儿，今天亲霍爷了吗！霍爷也要温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