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为霜

第12章 命案再掀风云

第12章 命案再掀风云(1/3)

“你不许走!”

蹒跚地移动到台子中央,安六伸出手抵着歌女的下巴,失神地盯着歌女猩红的唇,半响,失望地转身:“你不是浅浅,浅浅她不喜欢涂口红。”

“这么说这个安祁也是个痴人?”靖南一边小心翼翼地记着重要的情节,一边嘟囔了一句,没注意到听到他的话陆笙痴迷地盯着白露,痴人?

他们这里谁又不是痴人?

靖南痴的是记者身份,痴的是笔下事件,他痴的是梦中神女,痴的是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的白露,而白露痴的是……

反正痴的不是他……

“安六他是痴人,而且是最可怜的痴人。”心里默念自己都比不得,陆笙清了清嗓子,偷瞄着白露继续讲着那结局悲凉的故事。

舞厅里只有三个人,一个是被安祁强行留下的歌女,抖抖索索地哪儿也不敢去,一个是喝醉了酒东倒西歪的安祁,而另一个就是坐在最右边隐秘包厢的陆笙。

真凶未明,奈何他还没有任何头绪,之前信口夸下的三天破案,也不敢再提,本想借酒浇愁,却听说安帮安爷六十大寿,不愿看到那群人,也不愿自己退让换个吃酒的地方,所以选了一个隐秘的地方。

只一留,就看见这些个“大戏”,陆笙彼时还觉得这个安六好会装,一会儿装对苏浅浅的情深义重,一会儿装对歌女的冷漠,不乐意看他,陆笙酒杯一扔,右手提拉着酒红色小西装向外走去。

这一走,便错过了午夜凶杀案。

“啊!”

发现死者的是一个婆子,她年轻时克夫,又因为无儿无女,老无所依,被安排做个倒夜香的,半夜和平常一样,准备了工具,就往后舍去,谁想到后舍里点了一盏灯,在外面还看到一个人影。

婆子以为是哪个小厮半夜尿急,因着以前也遇到过,便开口说了一句:“快些个!”谁知道里面没有回应,婆子没有多想转身先去清理旁的,等到其他的清理结束,过了约莫一刻光景,里面的人既没有回应,也没有出来的打算。

婆子敲敲门,也没人回复,以为是谁忘了关灯,里面的人影恐怕也是别的什么东西造成的,推了门才知道有人死在了里面,而脚下是黏腻腻的血。

陆笙半夜被下属推醒,不耐烦地穿好了衣服,还想着前半夜在舞厅看到的那些个人,心里满满的不乐意,想着出了什么大的事儿,整个警察局非等着自己去查案,其他人呢?

“陆警官,这上海怕是要变天了。”几个老警察都看过了尸体,讳莫如深,陆笙本不愿意踏进这种腌臜地方,他本就是个富家少爷,这种地方本就不是他会来的。

“都愣着干嘛?尸体呢?”掩着鼻子,陆笙推开了后舍门,只一眼,掩着鼻子的手就落了下来,像是闻不到臭味般,瞪着倒在地上的尸体,安帮的安爷。

“什么?你说那是安帮的安爷?”靖南惊呼一声

,拉回了沉浸在记忆里的陆笙,他忍不住再次求证,“他不是安帮的掌事吗?怎么死得这么凄惨?”

其实那具尸体除了胸口被人捅了一刀,流血不止之外并没有太凄惨,靖南的意思却是安爷前半生拼尽一切打下上海滩的天下,荣华富贵权利都有,临了却死在了一个舞厅的后舍里面,怎么不叫凄惨。

靖南心情难以平静,紧随着陆笙的眼光:“陆警官,凶手是谁?和之前杀苏浅浅,蔡行之的是一个人吗?”

对呀,这凶手是谁呢?

陆笙才想起老警察说的“上海的天要变了”,的确,上海的黑道台柱子倒了,想当台柱子的人多了去了,上海滩不乱也会乱了。

“让让,让让。”光头男挽着衬衫袖子,气焰嚣张地推开围着的警察和其他人,随后梳大背头,穿着茶色衬衫,背带素色裤的安老五领着一群人登了场,下颚微抬起,“安帮家务事,就不劳条子们插手了。”

身后清一色黑色麻衣麻裤的安帮兄弟就要上前收回安爷的尸体,陆笙向前一步,恰巧挡住了后舍门口,手指微扬:“照片拍好了吗?尸体上有没有什么证据?法医验尸了吗?死在上海滩的人,都归警察局管!”前三句是对身边的老警察们说的,后一句则是正面对上了安老五。

“臭条子,给你脸了是不是?”光头男从后腰间盘出一把长刀,也因为这个动作,他身后的兄弟们都刷拉拉地拿出长刀,与举着枪的警察就要杠起来。

“住手!”旁观了全部的安老五眼看着弟兄们占不了上风,森冷的刀锋眼盯着陆笙,“陆警官,要怎么样你才能不插手我们安帮家务事?”

“不可能!只要我身为警察一天,安爷的死就一定查清楚,到底是不是你们自己人干的!”陆笙无比硬气,不仅是因为他的身份他的家世造成的优越,更多的是身为警察想要把这几桩命案完全查清楚的决心,让死者瞑目。

墨色衣角撞进众人的视线,清润如风的声音同时落进来:“安爷的死是安帮的家务事不错,但是我们安帮上下也希望能够查清到底是谁害了安爷,还请陆警官帮忙调查。”瞳孔里有些许红血丝,尚有几分醉意,他在努力撑着,撑着酒意退却。

“安祁,你!”安老五气得站不稳,素色裤的膝盖处又沁出了血液,光头男有眼色搬来了椅子供其坐下。

陆笙才想起,安老五和安六皆是已经换了衣服过来的,嘴角上扬,忍不住嘲讽:“赶巧啊,安爷六十大寿身死,两位倒是有时间换了一身新衣。”前半夜安老五穿着黑色衬衫,黑色裤子,安六则依旧是素白色长衫。

“陆警官的意思是我们连换衣服的权利都没有了?”安老五点了一支雪茄,示意陆笙,“陆警官,我知道安帮之前和警察局有误会,可是你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我们,你不怀疑整个上

海滩的黑道,独独怀疑是我们安帮自己人干的,怕是有失公正了。”

“是不是你们干的,法医验尸就会清楚了,安老五,你最好祈祷不是你干的,如果是你,我一定会办了你!”如同安老五嚣张地说要做了陆笙时一般,陆笙还了回去。

安祁突然抬头,眼中的红血丝聚集,看上去就像一双赤眸:“不会是我哥,不会是我哥的。”喃喃自语地重复着,突然他上前摇晃着安老五的双肩,嘶吼,“你说不会是你对不对?对不对!”

手刀劈晕安六,安老五将他扛在身上,即使素色裤上血迹晕染越来越广,一步一步走出舞厅:“陆警官,隔日再配合你调查。”光头男屡次要从他身边接安六,都被拒绝了,急着跳脚地盯着安老五的膝盖,领着安帮的人离开了。

“软肋!”陆笙想起了什么,附在旁边警察的耳朵上,“去查一查苏浅浅死的那天安老五在哪里,最重要的去查一下最近突然有钱出入赌坊酒肆是谁?”

“陆爷,您不会真的以为是安老五杀了安爷吧?”老警察咂咂嘴,“安爷可是安老五兄弟两的救命恩人,安老五又是道上出了名的讲义气,他们不可能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的。”

陆笙摇摇头,他明白老警察的经验,可是看一个人远不能看表面,安老五作为安爷手下的最厉害的打手,短短时间在安帮一人之下,众人之上,他的野心不可估量:“让你去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脚底黏腻腻的鲜血,怎么擦都擦不干净,陆笙恍恍惚惚地想起来那天在安祁家,安老五脚下的血迹,也和今天的一样,鲜艳诡秘,诉说着神秘的故事。

“安老五,你现在作为安荣林命案的嫌疑人,请你跟我们走一趟。”翌日一大早,陆笙收到了一张纸条,看完之后毅然决定领着几个警察来到安帮,手持警察证件,嘴角上扬命人逮捕安苛。

出乎意料地,凭着陆笙和安老五打过的几次交道,想象中的安老五会反抗也没有出现,陆笙和身后的几个带着长枪的警察不废一点人力就将安老五拿下,像是早早预料到了后果,又像是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安老五没有反抗,甚至没有抬眼看陆笙,慢悠悠地将茶盏端在手里,看了一眼茶叶上下翻滚:“别着急,陆警官,等我喝完这杯茶,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绿茶泡在滚烫的茶水里,一点点舒展开来,将白水混成黄绿色,若有若无地茶味泡出来了,氤氲地安老五的眼睛,浑浑浊浊地伴着透亮的**,荡起茶杯中几圈涟漪,涟漪下似乎两张带着稚气的脸映了出来。

“你要相信我,早晚有一天没有人敢欺负你。”

十七岁的他对十三岁的弟弟的承诺,他做到了!

脖子里一只小小的布包,是他特意用歪歪扭扭的针线缝好的,里面藏着十七岁那年的一颗牙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