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初抵危月32 夜枫的企图①
火瞳已城主府里闷了十来天了，就算她一向安静，在这陌生的地方待了那么久，心里也早已没有了一开始的平静。
她推开窗外望了望，犹豫着是不是能够出去走走。虽然并没有人禁止过她的行动，月凛还轻松地告诉过她一切可以随意，但当她知道月凛的身份和自己所处之地的那刻起就怎么也随意不起来。
城主府……
火瞳轻轻地叹了一声，窗外的雪刚刚停，厚厚的积雪将周围的一切都染成了一片雪白，看起到处都显得那么宁静，可她的心情却有些烦燥起来。
敲门声起，火瞳循声望去，林卉得到她的示意前去开了门，随即便推到一侧躬身行礼。
望着来人，火瞳微微笑了起来，“夜枫，你坐啊。”
夜枫温和一笑，撩起长袍坐了下来，“是不是很闷？”
火瞳摇摇头，“也不是……”
“看你的样子并不像。”
“只是……有些不太习惯而已。”火瞳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前不久还四处逃亡来着，就这么几天工夫却好像一下子悠闲了起来，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悠闲？”夜枫的微笑中带上了.一抹无奈，想了想问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火瞳本已瞧见了他的.无奈，还在奇怪着，却听见了他如此的提议，不禁呆了一呆。
“不想出去？”
火瞳连忙摇摇头，“也不是啦……只.是，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她知道这些天他们都挺忙，虽然每天都会来看看.她，但基本上都只是随意地和她聊一会儿就去离开，现在夜枫突然说要带她出去玩，一时间，她不免有些惊讶。
“不会，今天已经没什么重要的事了……去换件衣服吧，.一会儿我来接你。”
“好。”火瞳欣喜地笑了起来，重重点了下头，闷了那.么久能够出去走走实在是太好了。
火瞳就换好了.衣服，其实也没有怎么换，只是加了一件镶着皮毛的披肩，而这时，夜枫已命人准备好了马车。
看着朱红色的马车，火瞳的脸色有些古怪。
“怎么了？”
火瞳呆了呆，微微摇了摇头。她是想起了被李琳逮走的那几天，在那段日子里，颠簸的马车实在让她有些够呛。但想想，好不容易夜枫抽出空来带她出去走走，马车就马车好了，忍耐一下就能过去了。这么想着，她紧紧地闭了下眼睛，踏着小凳子跨上了马车。
马车的外观虽然比较平凡，但内里却比过去坐过的那辆要舒适许多，位子上铺着厚厚的白色毛皮，马车的一角还点着一个小暖炉，比起外面的寒冷，要感觉温暖许多。
只不过等马车跑起来的时候，这一切似乎都没有丝毫的帮助，不停地颠簸令她的胃都快要翻腾了起来，一阵一阵地非常难受。
“不舒服？”
夜枫早就已经知道她对于马车的排斥，甚至当初还是利用了这一点才把她从若王的手里抢回来的。对于先前她的犹豫自然也是完全看在眼中的，只是想要看看她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这才索性当作没有注意到。
“还好……只是，颠得好厉害。”火瞳的脸色已经泛白，她正尽可能地克制着胃部泛起的酸水。夜枫见状撩开帘子吩咐了一声，马车的速度很快就缓了下来。火瞳大大地喘了一口气，虽依然很难受，但却已经好了许多，“谢谢……”
夜枫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小小的药丸，又拿过一旁正温着的热水一直递了给她……这药是一早就为她准备的。
夜枫看着她将药吞下，不着痕迹地轻点了下头。
看起来，她的性子依然如他所熟悉的一样，温柔和善，但却明显缺乏果断……若非是月凛亲口所说，实在难以将她与容国烧毁了几个村子的火灾联系在一起。果然还是应该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才对，至于她的危险度究竟如何，还得继续观察一阵子。
“能不能稍微开些窗子？”
夜枫随手替她推开了车窗，深深地吸了一口灌入车厢的寒风，火瞳脸色这才渐渐好转了过来，她仰起头来冲着夜枫微微一笑，“谢谢……对了，开着窗你会不会冷啊？”
“不会。”夜枫摇了摇头，微笑道，“就这样吧。”
“好。”
马车缓缓地行驶着，火瞳待身体稍稍好些后，便扒着窗户向外望去。
一路上都显得有些萧条，就连走上了大路也没见有多少好转，两边虽开着店，但有不少店铺的门已紧紧地闭合了起来，路上的行人显得格外稀少，三三两两的却脚步匆匆，这与容国繁华喧闹的城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里……”
“很冷清吧？”
火瞳轻轻地点了下头，转头望向夜枫。
“除了溟州以外，危月国大多数的城市甚至还不如这里。”
“为什么？”
“这些年以来，危月的天灾和战乱不断，不止人心慌慌，而且……总之，国库已经空了，其实就算不空，也用不到正轨上。”
夜枫轻轻一叹，又继续说道，“原本我国与容国的关境设在洛峡关口，而洛峡关至瑥城足有四座大城，小镇村落更是数不胜数，但这些容国却仅仅花了不到一个月的工夫就打了下来。拥瑶城，临于城都是易守难攻之地，哪怕容国的兵力比我们要高得多，正常的情况下也至少需要半年才能够攻下。”
火瞳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但听到这里也不禁思索了起来，并问道：“是……因为民心不向吗？”
“可以这么说吧。”夜枫点点头，“这些年来，容国现在除了正面攻打以消耗我国力外，还在边境开设了不少的收容处，为的就是收容我危月那些早已食不裹腹的国民，于是边关附近陆陆续续地有许多人逃去了容国，而在容国攻城之时，其中临于城就是不攻自破的，无数我危月之人打开城门迎入了容国的军队。”
夜枫的语气带浓浓地悲哀，就连脸色也没有往日般柔和，而是添上了淡淡地哀愁与不甘。
“夜枫……”
火瞳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作为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中的普通女孩，她确实不太能够理解什么叫作国破家亡。但想想，敌人的军队却是自己国家的人迎进来的，这就足以证明，国民对于这个国家已没有了任何期待和热爱之情。
她知是知道，但却没有办法去体会。“危月国的王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要我说的话，他简直就是一个混帐！”
提到约王，夜枫就有些愤慨，甚至都差点不能保持住往日的冷静。他虽已有十年没有回过危月，但凭着岚家的情报网，对于危月国内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倒也知晓得一清二楚。
行进中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火瞳止不住地就向前跌了出去，好不容易才握住椅子的把手，平稳住了身体。
夜枫撩起帘子往外看了看道：“我们先去别的地方。”
“外面怎么了？”
“没什么。”
火瞳见他神情与往日有些不同，她奇怪地看了看他，干脆扒着马车窗望了出去。只见一个孩子正躺在不远处的路中央，积满着厚厚白雪的地面上被染成了一片红色，那是血液的颜色。
火瞳不禁一吓，她的肩膀止不住颤抖了起来，却没有注意到一旁正注意着她的夜枫此时嘴角略略往上扬了扬。
“这，这不是我们撞到的吧？”火瞳估摸了一下距离，马车距离那孩子还有一段路程，并不可能是被他们给撞到的，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是。”夜枫摇摇头，“但看起应该是不久以前的事情。”
“我想下车去看看。”火瞳恳切地望着他。
“我已经命人过去了。”
火瞳闻言愣了一下，又再次望了过去，只见已经有人扶起了那个孩子，正是坐在他们马车车夫边上位置的男人。
她见状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却又不解地转头道：“为什么？”
“什么？”
“那孩子应该已经被撞了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没有人去帮他呢，他们…他们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吗？”
“持续不断的灾难和战争已令民众变得有些冷漠了。”
火瞳愣住了，她呆呆地看向夜枫，过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动了动唇，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毕竟只是初来乍到，她对于这里的一切根本就非常的陌生，或许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发表意见的权力。
夜枫满意地看着她表情，但在神情中却并没有流lou出分毫，而是微微一笑道：“我们走吧。”
火瞳回过神来，“那，那个孩子呢？”
“我已经让人把他带去医馆了。”
“会不会有事？”
“很难说。”
“那，那个撞人的呢，为什么不去抓他？”
“有谁看到是谁撞他的呢？”
“……难道就这么算了？”火瞳很是不解，“还有官府啊，他们就不会去追查吗？”
“月凛虽被命镇守在这里，但我们接手的时间到底还不长，有些早已形成的权力核心根本没有办法在短时间里动摇。”夜枫平静地解释道，“而且，在这与容国交战的关头，守将最惧的就是城内有什么异动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