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墓中人gl

104大结局

赵丞相和钱凛义死了,朝堂上很快就有了继任的官员,没有人追查他们的死因,就好像死人是寻常人家发生的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情。银鹰教里的帮众,该下山从商的从商,留守山中的留守,似乎几天前发生在山林中的恶斗,发生得突然,结束得也快。那些堆放如山的尸体,在钱思语的指点下,众人合力,尽数搬移走并投入了兽族腹地外围的那片火海之中,悦乐本以为麦包包姐妹俩会责怪她的,可她姐妹俩连续多天以来,脸上从未显露出哀伤的神色,而悦从一再追问悦乐,是否要将她爹的遗体留下土葬,将来好有个祭拜之处,悦乐真是有口难言,那两个亲生女儿都无动于衷,凭什么让她这个人家大女儿的妻妻去热衷于此,随便摆摆手含糊着敷衍了事,但还是真心实意的认下了悦从这个义父。

苦等之后想象中的风波未起,似乎这次的事情就像那些被投入火海的尸体,连灰烬都飘不出来,众人渐渐安下心来,山中举行了一场隆重的婚事,和那几个年轻的女子无关,是悦从和鬼婆终于成亲了,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从儿时在山里相遇,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只记得被素未谋面的山中长辈救了上来,各自拜师,各自学艺,直到暗生了情愫也因为人人心里都埋有一粒复仇的种子,不敢在一起不是怕别人说道,而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活到哪一天。现在仔细想来,那些仇恨只与官家有关,那些仇人恐怕早已深埋黄土,那些往事与故人早已在记忆中逐渐模糊,只知道要躲着,要活着,有朝一日必定要加入复仇大军之中,可如今在新掌门的执意去反抗的决策之下,一切担惊受怕的结果并没有出现,原来你越害怕越逃避的事情,一旦勇敢面对之后,似乎所有可怕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可怕,所以他们在老态龙钟的年纪里喜结连理了。

潘小溪心里是平静的,她决定留在这个穿越而来的古代,这里有她的钱思语,还有那一堆承诺过钱思语的事情,等着她去大展鸿图,看着轮桌敬酒的悦从,她也忍不住频频举杯喝了起来,这位新师父说过等他完婚之后会教她轻功,飞檐走壁今后不再是传说。

钱思语自知自己酒量浅,又怕潘小溪喝多了,安静地守在潘小溪身边,偶尔伸手挡下她几杯欲送进嘴里的酒,又替她多夹了些菜肴,一副严妻或是贤妻的模样。

涯风混迹在另几桌男帮众的人堆里,行酒令,猜拳,呼呼喝喝着玩得脸红脖子粗。

麦包包的目光自然是跟随着悦乐的身影到处转,她的香香娘子正跟在她新认的义父义母身后,寸步不离,替酒,搀扶,体贴入微,俨然一副孝女的姿态。想想这帮里办喜事之初,这女人把山中恶斗的过程和盘托出,那个从小不曾管教过她,又只有一面之缘的爹爹,还是个心术不正的人,死了对她而言,自然没有造成什么刺激或打击,最让她受刺激或者受打击的是,这女人竟为了多少年前的师姐率先对人家大打出手,还弄得自己手臂负伤回来,如果要想求得她的原谅,让她如何原谅她对她的旧爱念念不忘?看着妹妹和破书两人无需言语却仍掩不住浓情蜜意的样子,心中一下子失衡了,这悦乐的心中到底装着她的师姐还是她麦包包?

小酌慢饮直到婚宴散场,难掩醉意的潘小溪在钱思语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到麦包包面前说道:“包包姐,这几个时辰你一直都愁眉苦脸,盯着悦乐嫂看个没完,嗝,你们要是想成亲,我到时一定更放开来喝这喜酒,我们那儿的人都说,相爱的两个人,如果其中一人对另一个心怀愧疚,更能长久的相守一辈子不敢放开,嗝,她不会跑的,等我学了轻功,她要敢跑,抓,我都替你抓回来。”

“小溪你醉了,鬼婆婆和悦伯伯的大喜之日,姐姐才没有愁眉苦脸呢,走,我扶你回去休息。”钱思语紧紧搂着那步伐凌乱的身体,若不是碍于掌门身份,恨不得把潘小溪直接背回房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横卧在树桠上的涯风也对树下的三人,低头,满嘴喷酒气的喊道:“悦乐那个人啊,执拗了点儿,又粗枝大叶了点儿,除了超爱小银子就是超爱你了,麦包包,只可惜我的陌陌没有来,害我大晚上的只想睡在这里,望月寄相思。”

听着涯风的呼噜声,目送钱思语和潘小溪离去的背影,麦包包回头在醉态百出的人堆里搜寻着悦乐的身影,她们说的对吗?相爱的两个人,如果其中一人对另一个心怀愧疚,更能长久的相守一辈子不敢放开?悦乐除了超爱小银子就是超爱我了吗?那她当年的师姐在她的心中又算是何等的份量?为何从没对我提及过此人?是怕我对她生了杀父之恨,来求原谅时一时失言吗?我一定要等她当面问个清楚。

也在人群里的四处寻找麦包包的悦乐,一和麦包包视线相对,赶紧小跑着奔了过来,说道:“呆子,久等了吧,走,都散场了,咱们也回去歇着。”

麦包包沉默不语,任由悦乐牵着往前走,回头看了看在树桠上沉睡的涯风,待到那棵树影都模糊了之后,这才站停了脚步,一个大力甩开了悦乐的手。

“怎么了?呆子,你不累么?你看这夜色已深,我们回去吧。”

“哼,为何你从没对我提过你的师姐?为何只字不提的人,你要因她对我爹动起手来。”

啊?翻旧帐啊翻旧帐,这几日这呆子都状似平常,何以今夜在此才翻起旧帐来呀?悦乐伸手抓了抓鼻子,一脸尴尬,想着想着又一脸愧疚,墨墨迹迹了半天,这才开口解释道:“不是说天下男儿都薄幸吗?更何况是多情的帝王,你我的身世相似,都是从小在山野中成长,我比你好一些,师父死后还有师姐与我相依为命,我就像你待你妹妹那般待她,我们说好相依为命,而你爹与那赵丞相却趁我不在,把她献给了皇帝,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我当年那么小,为了拼命活下去,有生之年与她重遇,吃尽了苦头,我见到你爹才……”

麦包包有些动容,先前气得扭到一旁的脸又慢慢地扭了回来,她望着悦乐的眼睛,这一对眼眸里有慌乱,有委屈,有愧疚,太多复杂的情绪,不由得心中一疼,默默地叹

了口气,如果换作是她,谁要敢趁她不在的时候,把她的妹妹献给多情又寡义的家伙,她要是遇到了也会动杀念的。

“呆子,你是不是久虑了几天之后,觉得自己不可以原谅我?”悦乐说着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她居然开始害怕面前这个沉默的家伙,张嘴吐出什么她不敢听见的话语来。

“我……我就想问问你,你有没有真心爱过我?”麦包包欲闪躲的眼神,又突然勇敢的直视过去。

“没,不不不,不是爱过。”悦乐更加惶恐,话都说不利索了。

麦包包闻言也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她没爱过我?难道……还没等她从心痛中缓过劲儿,又听到悦乐说:“我是苦苦追着你,粘着你,各种霸道的向你索求回应啊,好不容易像是得知你的心意,这只是开始,我们没有结束,岂能算爱过?包包呆子,我是真心爱你的,一直都爱着,你不能,你不能因为我对你爹那样,你就盘算着离开我呀,我,我这么想可能比较自私吧。”

麦包包听出语气里的哀伤,更是走近一步,仰头问道:“既是真心爱我,你对我爹那样,对我可有心怀愧疚?”

“我,我当然愧疚,我悔不当初啊我,我当时要是早点儿认出他来,我也不至于如今,我们也不至于如今……”悦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那你既对我心怀愧疚,可会与我相守一辈子?不离不弃?”麦包包不依不饶。

“啊?不离不弃,不离不弃,当然不离不弃,当然要一辈子。”悦乐转忧为喜。

“那你到底是爱你的小银子多一点还是爱我多一点?”

“我,我爱银子那是想让我们将来能过更好的生活,我爱你才能更用心去爱我们的银子。”

嗯?麦包包细想了下,此言也不是没有道理,继续追问道:“你能比妹妹爱破书,或是破书爱妹妹那般,不,是比她们那般又更胜一筹的爱我吗?”

悦乐的内心在咆哮,这个呆子,被她抓了个把柄,就没完没了的甩出各种问题来虐她,这妹妹和破书是妹妹和破书,与我俩有何相干,她们相爱是这样,我们相爱也是这样,怎能扯来相比的呢?看着麦包包仰起的小圆脸,伸手捞过她的脖子,俯下自己的脸去,答道:“爱,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感受,少说两句吧,呆子。”

一个深吻落了过来,麦包包浑身一颤,眼珠滴溜溜地一转,原来破书和涯风说的都是真的,无意间瞥到钱思语高立于墙头的身影,瞬间捂嘴偷笑着飞离而去,心里一阵窘,又舍不得割舍唇间的温柔,只好强行闭上眼睛,胡乱回应了一阵,渐渐沉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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