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处特工皇妃

第392章:燕风将至1

第392章:燕风将至1

没有香烛,便以熏香代替,没有纸钱,便以绢布代替,没有好酒,只余一壶羊奶两盏清茶。

燕王殿下,我又来看你了。

她站起身来,膝盖上沾了几星尘土,微微有些脏。雪花从屋顶落下来,一丝丝的覆盖住棺木的盖子,她静静的望着那几具棺材,努力回想着很久之前看到的那几颗血肉模糊的头颅,心里是一片茫茫的苍凉。

早陇西一代生雪灾之前,燕北就已然沦入大灾之。黎民姓家园被毁,蓝城一代雪灾尤其严重,尚慎诸地牛羊成千上万的冻死,姓食不果腹,燕北岌岌可危。

然而,就大夏官拍手称庆的时候,燕北却秘密调集了十万龙吟关守将,徒步跃过了兰河高原,由海拔千多米暮狼峰进入了大唐境内,绕过了唐户关,突然袭击了大唐的关卡,抢夺了二十多万旦粮食,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返回燕北。整个行动耗时不出四日,等大唐的边关战报传到唐京城的时候,龙吟关的守军已经返回关口,和想要趁着燕北大灾来趁火打劫的夏军打了两仗了。

此事一出,犹如一滴水落入沸油之,掀起了一轮激烈的巨浪。

大夏和卞唐齐齐大怒,可是却拿燕洵毫无办法,大夏的御史台笔杆子们奋笔疾书,大骂燕北乃是强盗出身,天生烧杀掳掠,有违圣人之道。卞唐的老学究们是满眼喷火,饶世界的叫嚣,将燕洵祖宗八代骂了个狗血淋头,并且著书立说大加鞭笞,激动的险些背过气去。

然而他们所能做的,也唯有如此罢了。龙吟关固若金汤,燕北军悍如虎狼,现的局势,只要他们不出来挑衅打仗那就要烧高香了,谁还敢上门去惹他们?

楚乔听闻这些消息的时候不免冷笑,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就是如此。

诸葛玥却仍旧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面对朝野上一致要开战的声音置之不理。谁都知道,大夏如今自顾不暇,几个皇子争位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这个时候谁有时间去对外开战,不过是说说罢了,他若是真的点齐兵马开往雁鸣,那些老家伙们怕是才会如他们奏折上所说的,血溅三尺,以死明志。

他知道消息的时候只是微微有些惊讶,说没想到燕洵会干这样的事。

其实何止是他,恐怕整个西蒙大陆,没有人会想到这一点。

毕竟,曾几何时,他也曾以整个燕北为注,以万军民为饵,引夏军入关,自己挥兵东下。并且又不久之后,铲除异己,彻底摧毁了一路扶植他上台的大同行会,即便是自己老师的头,也一样斩下。

面对这样一个人,恐怕也无人会想到,他会为了燕北的姓,而冒这么大的险。

就连楚乔,也没有想通这里面的关节。

不过,好唐户关的守将是大唐靖安王的义子,虽然靖安王垮台之后他及时的投诚效忠,但是他手握兵权,又看守着帝国的重要关卡,终究还是难以使人完全放心。此次燕洵将他除去,也不算是大唐的损失。

至于大唐丢失的那些粮草。

楚乔眉心微微蹙起,脑海再一次想起生活了多年了尚慎高原回回雪山,还有那里纯朴的牧民和姓

燕洵的手段越来越厉害了,千里匿藏,行动迅猛,上万军队统一调动而不曾走漏一丝风声,出其不意,一击而。手段之准,眼光之利,胆量之大,堪称当世第一等将才。只要有他一日,大夏就休想踏破龙吟关,哪怕是赵彻亲自出手也没有完胜的机会,他也许能战术、兵力、情报、武器、后勤补给等方面略胜一筹,但是若论手段的狠辣,心智的坚韧,绝对没有胜过燕洵的可能。

燕洵战场上的可怕,就于他能完美的利用周围所能利用的一切作为战争胜利的辅助。而他对于人心的揣摩,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一个境界。

这个世界上,能与他一较长短的,也许唯有诸葛玥了。燕洵的优势于他的狠,诸葛玥的优势于他的诡,这样两个人若是能有一个没有后顾之忧的战场,也许真的会创造一个战争史上的传奇。

她微微的摇了摇头,她虽然已经厌倦了那种生活,但是闲下来的时候,脑子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这些事。将听来的消息反复拼凑,一点点的临摹大致的情况,然后推演、计算、排布,像是一个钟爱下棋的棋手,就算不再下棋了,也会脑子里想象各类棋局。

只是这一次,她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哪一边赢得这盘棋的胜利。

其实,就算她和燕洵终不睦,她也是不希望看到他败落的。

所以,知道了唐户关被他偷袭成功之后,竟然还会有一点点的窃喜,完全不顾她乃是大唐秀丽王的身份。

她自嘲一笑,即便是她,也是难以免俗。所谓的恩怨情仇,时间的沉淀之下,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背影和一双阴冷的双眸,还有一只有力的手。

谁辜负谁,谁亏欠谁,真的能算得清吗?

他们之间,纵然无法携手,也并不一定就要分个你死我活。

外面的风突然大了起来,房门出咯吱的一声脆响,将抵门的凳子推开少许。她以为是风,就回过头去想要关门,谁知刚刚走到门口,房门骤然被打开,一个披着一身黑色斗篷的人站苍茫的大雪之,身后只有一名青衣随从。

她看不到他的脸,一时间,只能看到一双黑的好似深渊般的眼睛,就那么直直的射了她的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楚乔甚至以为她又看到燕洵了。

外面没有一丝月光,只有漫天呼啸的风雪,吹人的脸上,像是冰冷的刀子。那人站那里,斗篷将他包裹住,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穿过层层风雪,定定的看着她。房间里的烛火开门的那一刹那就全部被风吹熄,只有淡淡的清雪白光闪烁浓墨的夜色之,越映照出那个模糊的身影沉重且压抑。

好似过了很久,又好似只是一瞬,那人缓缓抬足,微微垂下头,步履隐约透着几丝疲惫,一只骨瘦嶙峋的手凑到嘴边,轻轻的咳嗽一声。

房门被关上,三个人站狭小的灵堂之内显得有些狭窄。驼背的青衣仆从手脚麻利的将白烛重点燃,幽幽的光线缓缓的照亮四周,也照亮了那人斗篷之下静静垂下的花白的鬓和他袍袖之下一双满是褶皱的手。

刚刚被楚乔用来抵门的矮凳被那仆从擦干净,那人一边咳嗽着一边坐下,背脊弯着,隐约可见隐藏衣衫之下的身体是多么的羸弱。

楚乔仍旧站那里,从他们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说话。她甚至有些疑惑,这样一个病瘦羸弱的人为何会让她一开始那么震惊,甚至以为是燕洵亲至。

仆从退下,站门边,整个身体都隐藏灯火的暗影里,低着头,像是一块不会说话的石头。

蒙昧的光线柔和的投下来,风从露瓦的屋顶灌入,呼呼的响,烛火也一晃一晃的,好似随时都会熄灭的样子。那人突然抬起头来,一双幽深的眸子望着她,突兀的说道:“今晚的风雪真大啊。”

楚乔一愣,可是不知为何,面对这个人,她竟有一丝说不出的紧张。好似有一股低压的气势从他的身上一点点的流泻而出,渐渐的弥漫了整间屋子,连带着呼吸,都变得低沉了起来。

“是,的确很大。”她点了点头,静静的说道。

“已经有好多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那人的年纪应该已经很大了,声音里透着无法掩饰的苍老和疲惫:“似乎还是十五年前的冬天,也有过这么大的风雪,连京都府尹门前的那颗老槐树都被吹断了。”

十五年前……

正是燕洵家破人亡的那一年,那个寒冷的冬天,他们还缩城南破败的驿馆里,烧掉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还是被冻得浑身长满冻疮。

“今年的上元灯会热闹吗?”

那个人很是自然的问道,好像他们是已经认识好久的朋友一样。